“暗号？”小光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这暗号是用来干什么的。
难道外面的光域能够听到吗？那又有什么用，毕竟之前她都已经将我们抛弃了。
疑惑之际，那后方密密麻麻的黑影已近在咫尺。
小光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榕樱，后者仍然在不紧不慢的打着旋律，丝毫不在意后方发生了什么。
“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你不来帮忙阻挡的话，那就把肩上扛的白朴保护好了，都不能死，我可不想累死累活的什么都没有做到。”话毕，小光手中光剑浮现，转身就要朝着后方奔去。
正背对着小光的榕樱，睫毛微颤，死沉的脸颊露出一丝微笑，口中喃喃道：“我死了，你们可不能死啊，但是，现在，我们都不能死。”
还没等小光向前跨步，那坚硬的灰幕边缘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嘶啦——
一双巨大的金爪从小小的裂缝突然抓出，而那原本较小的裂缝也被撑开，随后，龙爪角度一变，猛地将裂缝两侧掰开，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空洞。
随后，一个硕大的龙头从那裂缝中探出，暗金色的竖瞳扫视着灰幕中的一切，最后定格在那庞大的黑影中，而那黑影似乎也因为龙头的出现而停止，并没有继续向前进。
下方的小光早已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在原地。
龙......又出现了？
果然是与凤相对的那条龙吧，小光心中暗想，既然凤能幻化成光域的话，那这条龙应该也是由人化成的吧，不过，能是谁呢？
那条龙看到灰幕中的情况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死死看着眼前的黑影，似乎很是忌惮。
两个庞然大物遥相对视，随着灰幕被撕开一道裂口，灰色的雾气正逐渐淡化，而黑影的形态也清晰起来。
小光凝视前方，想知道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慢慢的，因为武器是从上方开始消失的，所以那巨大的黑影的顶部首先显露出来，小光仰起巨大的弧度，看到那顶部如同树杈的黑影显露真实面貌的时候，瞳孔紧缩。
“这是......鹿角吧？”小光缓缓抬起右手，指着那露出来的枝杈，难以置信。
后方的榕樱看到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但也十分凝重，“再等等吧......等露出全貌，你再做出判断也不迟。”
看着榕樱这么冷静，小光也默默的将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放了下来，可双眼还是还是谨慎地盯着前方。
几秒过后，大部分灰雾都消失了，而那黑影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
随着那黑影一点点显现，小光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只有一百次了，与平静的榕樱比起来，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但面前的景象确实令人惊讶。
那最为巨大的黑影，头顶有着错综复杂的红棕色角状物体，类似于鹿角，但并不是，有着蛛网的密度，也有鹿角的雄壮，如果以上帝视角去看，就能看出来，那就如同广袤的丛林一般令人咋舌。
从上往下，角状物质之下是一层如同旋转平台一样的东西，而那平台之下，悬挂着无数细线，其下方悬挂着的，是一个个的……人类尸体？！
那些人类尸体早已经风干，可血肉并没有消失，如同故意被人弄成这副模样。
无数的人类尸体在这平台之下形成了一个闭环，与其平行的，恰好就是这怪物的双眼，如同一种挂饰一般，戴在头上。
虽然小光对这些人类尸体没有什么同情的心理，但她还是对这怪物的形象有些反感。
其头部被尖刺覆盖几乎大半个面部，其余的小部分保留着极小的空间，而那其中，竟包含成千上百个人脸，如果仔细看，那人脸各不相同，并且如同活人一般不断扭动，双眼也不时看向别处。
而其下体确实与麋鹿的下体相同，只不过，那庞大的身躯完全不是普通麋鹿能相比较的。
难怪，之前看到这黑影时感觉有些奇怪，原来并非是人类所化。
小光撇开脸，不想再看那庞大的生物，转而看向下方那些相对较小的生物，心中的惊讶丝毫没有减少。
那些东西竟全部与那庞大生物相同，唯一不同的似乎就是体格了，就像是一个首领带领自己的族群觅食一般。
但......麋鹿是草食性动物吧？小光心中暗想。
“你为什么要不惜打破规则，也要来这里？还是说，作为鹿王的你，只是单纯的觅食迷路了？”头顶的金龙率先开口，似乎它对这庞大的生物极其熟悉，严肃的声音在灰幕之中回荡。
果然是鹿类生物吗？
鹿王那猩红的双眼看向金龙，咧开双嘴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玩这种小把戏，能在短时间骗过这灰幕，但是你可骗不了我，这鲜美的人类味道，我可是不管多久，无论多远，都能闻到人的味道。”
说着说着，那鹿王露出惨白的舌头，那舌头上还有星星点点的人类血迹，不断舔舐着自己的面部，那舌头很长，不多时，整个面部都被粘液沾满，而那舌头似乎极有弹性，并没有被面部的尖刺刺伤。
反而那些人脸也应和着伸出舌头，舔舐着粘液，仿佛是世间奇珍一样。
且不说小光，就连金龙也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是真的不嫌人多啊，脸上又多了那么多人脸，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没有消停下来啊。”
虽然两者的对话看似调侃，但两人的交锋实际上在最初就已经开始了。
即便两人对抗的主场在上空，可下方的小光等人也能感受到余波。
“如果不是当年那只凤凰干了那样的事情，我有必要这样做吗？让我困在这生灵禁区般的灰幕之中，你知道是怎样的感受吗？！”
“吼——”
伴随着一声大吼，那鹿王不再停止，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锋，而下方的跟从者也随着鹿王的脚步发起冲锋。
下方的小光瞳孔紧缩，架起光剑，准备战斗。
正要冲锋之际，后方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你不要命了，这阵仗你还要向前冲，就不怕被踩死啊。”
听到这调侃似的声音，小光就知道是谁来了。
但她不想理会，一个箭步就向前冲了过去。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脱离地面，自己的整个身体直接被抬起，飞至空中。
抬头一看，光域竟直接将包括她在内的几人拉了上来，几秒钟内，就到达金龙那硕大的竖瞳面前。
“放开我！......”小光手中的光剑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她知道这是光域做的，但她心中就是有一股叛逆的心思，不断挣扎着，想要下去，可是光域那双手死死抓住她，任凭她怎么甩动，都无法撼动丝毫。
从远处看，她就像是被吊着的微小飞虫，不断挣扎，直至最后失去力气。
感受到手上强大的拉力，光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并未在意，随后，神色肃然地看向那金龙。
“接下来，就靠你了。”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光域就以极快的速度冲出灰幕，消失在视野之中。
而那金龙也有了动作，只见他那死死抓住灰幕屏障的双爪奋力向前一顶，它的整个身体依靠反作用力直接向着前方冲去，正好与向前冲来的鹿王相撞。
“轰——”
极大的撞击声传来，灰幕之外，光域等人刚刚到达地面。
随着猛烈地摇晃袭来，光域等人不得不赶紧站稳身形。
小光眼神中充满震惊，“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不是世界上能够存在的了吧？”
“那就要看你所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了，反正，在这里，这样的战斗比比皆是。”光域将榕樱和白朴放好，平静的说道。
榕樱虽然也是清醒的，但是一言不发，光域也发现了榕樱的异常，微微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白朴。
此时的白朴身上散发着点点光芒，刚刚的光粉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看来还要再等一会儿了，不知道这小家伙醒来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光域眼中六角冰晶缓慢旋转，散发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与白朴身上的光芒遥相呼应。
此时，地面仍然在不断的震颤，而且振动的频率与幅度还在增加。
“这放在地面上都能比得上九级地震甚至更高了吧？”小光捂着张大的嘴，喃喃道。
现在她再也不会想着上去战斗了，这根本不是她能参与的战斗。
“刚刚的鹿王到底是什么？地面上不可能有这种怪物，还有，它身体上的人类是哪里来的，难道现在地面还有人类吗?”
“如果我和你说，人类始终都没有灭亡呢？”光域一只手搭在小光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想将小光转过来，可后者并没有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只是看向灰幕的方向。
见小光这么不配合，光域也不强求，幽幽说道：
“我知道你对这灰幕很感兴趣，还有那头鹿王，它身上的人类，都是真的，而且，除了它头上的死尸，其他的人脸，全部都是鲜活的生命，应该是......”光域轻轻拨弄了一下搭在胸前的长发，“最近才猎杀的吧。”
“啊——”
还没等小光说话，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从后方传来。
一直不说话的榕樱走上前来，而她的面部剧烈颤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她一把抓住光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榕樱质问着，但声音却无比颤抖。
此时，听到榕樱的声音，小光也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同样十分奇怪，她不知道榕樱怎么突然问光域这个。
“那样的事情？”
光域将榕樱的双手扒开，“你说的是什么？你是觉得我将地面上所有的人类杀绝这件事让你无法接受吗？”她向后退了几步，浅笑一声，“我不都解释过了吗？那可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做的啊。”
“至少......”
“现在，人类已经浴火重生了。”光域双眼瞥向白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浴火重生，你知道我接受了你的记忆传递之后，多么惊恐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几十亿地人类就那样灭杀，但我知道，你那样做不对，灭绝人寰，惨无人性，就像是真的恶魔一般！”
“哦？”光域俏眉一挑，侧脸说道：“这么说，你觉得我不是恶魔吗？”
榕樱停顿几秒，随后开口道：“至少......光神不是。”
“哈哈哈哈哈！”光域听到这话，仿佛像是听到一个惊世笑话一样，仰天大笑，那被金甲遮挡的胸脯也一颤一颤的，煞是惹人。
“你说光神......哈哈哈哈！”又几声大笑过后，光域突然贴向榕樱的脸部，戏谑地说道：“如果我说，当时就是她亲手将那时的所有人类杀死的，你还觉得我是恶魔吗？”
“不可能！”
“不可能！......”榕樱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匆忙向后退去，没想到直接撞上站在后方的小光。
69書吧
此时小光听着她们的对话有些迷茫，但大致内容还是听出来了。
光域将地面的人类全杀了，不对，是姐姐光神杀的吗？然后榕樱知道了这个信息，接受不了，然后才来质问她的吗？
大概就是这样吧。
小光梳理好思路之后，将昏昏欲沉地榕樱扶好，榕樱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站在原地，又开始了一动不动的贤者模式。
“你可不可以让我姐姐出来，不会太长时间，我就问几个问题就好。”小光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波澜，人类怎么样对于她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但她心中还是有几个疑问想问清楚，要不然，下次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哦？问我不行吗？还是说，这是你们姐妹的小秘密？话说，我们两个的记忆......嗯，应该还有榕樱的记忆，都是共享的，所以说，有很多是你问我还是可以的。”
小光挑挑眉，似乎没有想到她们的记忆都是共享的。
向侧边看了一眼榕樱，她知道姐姐的秘密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可是，似乎她并没有说过关于姐姐的事情，之前问的时候，好像也是以各种各样的事情搪塞了过去。
“有些事情，是需要亲自回答才有意义的。”
虽然米拉说的也对，但小光果然还是想和光神说话。
“好吧......”余音还未消失，小光就感觉到光域已经变为光神了。
但是光神似乎也并没有再次见到妹妹的惊讶，只是嘴角微微有一丝弧度，平静地看着小光。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灭杀全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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