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领命,拽着霍凉走出了东宫。
霍凉面沉似水,停住脚步低声说:“大哥,你真要听太子的命令,去杀颜尚书与颜小姐?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闭嘴!”霍青警惕地四下看看,叹息道:“二弟,霍家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护送北越公主回丰都前,爹就告诉我,在丰都听太子的调令。”
“凭什么?霍家军向来忠心耿耿,只听命于圣皇。如今圣皇在朝,为何听太子的?”霍凉面露不解。
“那是因为小妹进宫时,爹已站好了队。岳山狩猎场的黑衣人,就是太子向爹要的人。”霍青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无奈。
“什么?爹居然参与了谋杀五皇子一事?”霍凉惊得连连倒退两步。
“嗯。如今霍家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命我们除了颜尚书,一定是他们手里有不利于太子的证据。走,你去点齐人马,我们南郊汇合。”说完,霍青面色凝重,朝宫外走去。他还得整顿霍府的兵马。
霍凉盯着兄长远去的背影,犹豫不决。霍家真的要沦为太子的爪牙,帮凶吗?
许久,他才离去,朝禁卫军营房,命令副统领严祺立即给他调三百精兵,出城执行任务。
严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领命去办。
隐在暗处的莫南见状,立马回东宫回禀了太子:“殿下,霍凉虽看上去不情愿,可还是照霍青将军的话做了。”
“嗯!你亲自去一趟,等他们把人杀了,你把东西和证据全带回东宫。”萧容昊厉声道。
“是!”莫南领命退下。
汐灵一行此时已过了安庐,夜里应该就可以到丰京。
孟瑶见汐灵与颜尚书几人连轴赶路,连用膳都不下马车,停留一刻钟就走,不禁有些好奇:“汐灵,这么马不停蹄地赶路,为什么呀?”
云朔嘁了一声笑道:“你现在知道问了?晚了,让你别跟别跟,你偏不听。告诉你也无妨,丰都城有一个大人物,一直想要我们的命。我这一身伤就是拜他所赐。回去的这一路恐怕也不太平喽!”
“谁?谁想杀你们?”孟瑶惊呼。
汐灵淡定地说:“太子!他一路追杀我们到宣昭。如今我们握着他的把柄,他更恨不得我们死。孟瑶,我告诉你实情,是不想把你牵扯其中。你让人给你准备一匹马,你赶紧回宣昭吧!”
太子?汐灵得罪之人是太子,孟瑶一愣,继而笑道:“管他天王老王呢!我既然当你是朋友,定不会在危难时刻抛下你。”
汐灵抚额,头痛道:“孟瑶,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此次太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我们。因为我们不死,就是他死。”
“这么严重?”孟瑶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很快又坚定地说:“这样,我更不能临阵脱逃了。”
汐灵无语了,许久才说:“那好,随便你吧!”
颜清与云朔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车内车外的气氛十分凝重。
肖青与魅蓝警惕地关注周遭的一切。
直到天黑,他们到了丰京城外。安营扎寨后,汐灵与皓雪、肖青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商量着接下来的路线。
肖青拿了根木棍在地上画,边画边说:“小姐,据属下推测,太子若要动手,肯定会在丰京到安邑的路上。而这条路上有一个红枫谷地方,一面是山,一面是崖,路相对狭窄。此处极为危险。”
皓雪点点道:“我赞同肖将军的话。我适才收到主子传来的消息,他另派了一千人从安怀过来。只是路途遥远,不知来不来得及?”
“那还不容易。我们就在此处等到他们也不迟啊!”孟瑶眉头一松,笑道。
“不行!”汐灵否定道:“我们在外多逗留一日,相当于多给太子调派人手的时间,也就多了一份危险!明日我们按计划出发,一路多加小心。”
几人又细细商议一番,各自去休息,养足精神,以便应对明日的危险。
汐灵离丰都越近,萧容陌越静不下心。今日萧容昊称病不上早朝,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退朝后又听灼华说,萧容昊秘密召见了霍青、霍凉两兄弟。之后霍凉从禁卫军中调走三百精兵,与霍青的一队人马汇合,一同向南而去。
看样子,他们听命太子,去截杀颜尚书一行人。
萧容陌赶紧去了太极殿,把汐灵找到太子私开金矿、私铸钱币的证据,一五一十禀报给父皇。
末了他说:“父皇,儿臣虽说已派了人前往救援,但怕万一⋯⋯”
圣皇喝了一口茶,笑道:“皇儿不必担心。这颜汐灵几次险中生还,自是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父皇——”
圣皇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叹道:“此时,朕不能派人去助你。太子在宫中眼线众多,朕一有动作,太子定会狗急跳墙。毕竟如今禁卫军听命于他,他还不瓮中捉鳖啊!朕与你难逃一死。”
“此次颜汐灵若命大,带着证据回来了,那朕就得名正言顺治太子罪;若她死了,证据也没有了,那朕也只能等下一次机会。”
萧容陌对父皇的决定很失望!
为何每次关键时刻,父皇总是权衡利弊,先保全自身,白白错过许多机会。
他叹息一声,从太极宫出来后,一直待在书房,叫灼华密切关注南边来的消息。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此时汐灵他们宿在丰京城外,明日是关键。
他坐不坐了,叫灼华备马,他要去接应他们。
宣仪刚从外面回来,把他从马上拽下来说:“你冷静点。走,进去说话。”
等再次回到书房,萧容陌脸色十分难看:“你干嘛拦着我?萧容昊不会错过明日的机会,汐灵有危险。”
宣仪把他摁在椅子上坐下说:“唉——我知道我知道,我探听清楚了。太子不知道我们留有后手,只派了三百禁卫军,四百霍家军,共七百人去截杀颜大小姐。我们加起来多他们六百,你别瞎担心了。”
“你应该留在宫里,以防太子明日得知失败的消息,狗急跳墙,发动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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