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傅青栀傅青栀就早早起来，轻手轻脚的从大通铺里出来。
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滚进来一个小娃娃，女孩儿，瘦巴巴的，脸上没多少肉。
“姐姐？”
傅青栀动作轻，还是惊醒了怀里的那个，傅青栀揉揉小丫头的头顶，让她继续睡。
“乖，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应一声，傅青栀把自己的被子盖到小女孩身上，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出去洗漱。
这些日子天亮的早，热的也快，赵骁怕出门晚了傅青栀被晒到，所以特意雇了车一大早天蒙蒙亮就出发。
等到两人到寨子门口碰面，天已经亮了大半。
赵骁坐在前面赶车，后面放着一把巨大的伞。
“盒子里有水和吃的，热了就把伞打起来，大概晌午就到了。”
离得有些远，傅青栀打开食盒，里面是赵骁昨天晚上连夜做的包子。
有野猪肉馅儿的，赵骁的手艺不错算是练出来了，野猪肉的腥臊味几乎尝不出来，似乎是考虑到了傅青栀的饭量，包子包的都不大。
傅青栀吃了两个小的，赵骁三两口就把自己的专属大包子吃完，小驴车哒哒哒哒哒哒。
车轱辘一下一下的转，傅青栀和赵骁忙着赶路，也没忘了说话。
这些天说话都当着孩子的面，很多话说不了，赵骁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
“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儿只能看着，跟个和尚似的。”
两个人在车上慢悠悠的唠嗑，傅青栀有意提醒赵骁旱灾会持续，却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在言语间多次表达自己对旱灾的担忧。
赵骁也有些担心旱灾，但还是在安慰傅青栀，说家里的存银够，无论如何也能保护好他。
傅青栀很多话不好说，只能默默把心中的计划改了改。
见到张掌柜时，店里空空荡荡，只有零星一两个客人，满院子的小厮都在发呆，
“张掌柜？”
不知道张掌柜在愁什么，傅青栀进来他都没看见，还是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厮捅咕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张掌柜连忙把傅青栀带去二楼。
“赵娘子可算来了，之前说的成衣买卖的事儿，咱们这边恐怕是行不通了。”
傅青栀知道，旱灾肯定不可能只旱这一块儿，要旱肯定是连着一片儿的。
好在张记的门路多，这附近的成衣买卖做不起来，其他地方应该可以。
张掌柜先跟傅青栀结算了一波之前其他绣品的银子，傅青栀又送上新绣好的遮面屏还有附带的一些其他绣品。
阳光下唯独水波绣的绣品最好看，张掌柜看到这一幅幅水波绣的绣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娘子这门手艺……学的真好。”
时至今日张掌柜如果还看不出来会水波绣的人只有傅青栀一个那他就太蠢了。
傅青栀一个多月没来，他去宋家村找过，回来的人告诉她，赵骁一家就两口人，根本不存在什么傅青栀说的姑婆。
两人的口风都蛮的很紧，甚至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傅青栀会价值千金的水波绣，摆明的闷声发大财。
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对傅青栀怀有怨恨，一听到有人去打听傅青栀的消息，谣言诋毁一筐一筐的往外搬，去打听的小厮不多时就打听到宋八叔家，才了解到事情最真实的原委。
“娘子也是心善，只可惜并非人人都有娘子这样的胸襟。”
傅青栀低眸拨了拨手里的茶水，也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可笑。
宋家村的人就像一只巨兽，当时不动她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等把她的价值榨干……恐怕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
“都过去了。”
“掌柜，张记可否在其他富庶地界试试定制成衣的买卖？”
张掌柜点点头，一双略带沧桑的眼里总算浮起一丝笑意。
“老夫有个妹妹，在江南张记的分店，如今江南那边的成衣定制就是她来主持。”
张掌柜害怕傅青栀担心女子办不好差事，还特意跟她解释：“娘子别担心，我妹妹虽是女子，却比我有出息，我被外派到这里，妹妹却是凭本事被调去的江南。至于这成衣定制，也是她主动请缨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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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人从小要强，不打无准备的仗，这差事落到她手里再没有旁人比她更合适了。”
傅青栀并不在乎给她办事的人是男是女，只要差事能办好不耽误她赚银子就好。
“成衣定制做的是女子的生意，若是有女掌柜出来主持，自然更合适一些。”
傅青栀点头，这事儿算过去了，不过傅青栀针对成衣定制，又提出一些全新的想法。
“江南地界，富家小姐大多识文断字，喜欢风雅些的衣衫首饰。张记不妨给这些买定制成衣的人一些特别的待遇，另外再多询问一些这些小姐对衣衫的想法和偏好。这样往后出新品，咱们也更有把握。”
“还有，我们的衣衫需要有我们的特色，才能不被其他店家代替，仿制，即便有人仿制，也能叫人看出优劣来。”
“最好的结果就是，能用上张记独门的布料，绣样可以被抄走，但没有一样的布料，即便是仿制，也能一眼看出，谁是真货，谁是假货。”
傅青栀担心的不无道理，张老板自己提笔把这些东西记下来，和傅青栀继续商量。
“之前问张掌柜能不能收更多的一般绣品，张掌柜说若是成衣定制能成，就多收一批的言语，不知还作不作数？”
傅青栀有些不确定，毕竟实验的地点改在江南，挣钱的也是江南的铺子，江南那边最多把该她拿的银子分给她，也不可能因为她和张老板的交情，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这里来收他们寨子里的绣品。
虽然寨中孩子们的手艺还远远不足以谋生，但总有能用得上的一天，傅青栀怕就怕，等孩子们学好了，遇上大旱，让学的手艺变成一场空。
张掌柜脸上的为难更让傅青栀的心往下沉了沉。
张掌柜和傅青栀也算是常打交道，他一皱眉，傅青栀就在知道这事情多半有了变数。
果然，张掌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纸张，还是跟傅青栀说了实话。
“娘子，之前张某是打算，如果咱们这周边有张记的店铺能成功把这成衣定制的生意做活，到时候就给每一位买了定制成衣的主顾送些绣着咱们张记绸缎庄招牌的帕子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儿。”
“但……总归是天灾，穷人忙着活下去，富人也开始勒紧裤腰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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