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聪明人听听也就罢了,偏生有智商堪忧的听风就是雨,见雷狮懒得理睬这些流言蜚语就胆大到往雷狮身边塞人。
雷狮厌烦得很,处理起来也很利落,就没把这种烦心事告诉安迷修。安迷修生来是干净透亮的坦荡,不知道便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不至于藏着掖着自己胡思乱想,肯定会告诉雷狮,雷狮本就问心无愧,也就不害怕心存芥蒂。既然安迷修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那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雷狮还没打算让这件事成为安迷修嘲笑他的快乐源泉。
但是雷狮这次不确定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尽管雷狮不是主动招惹这些莺莺雀雀,但总有不识相的往身上扑。前天晚上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趁着雷狮喝了点酒,在雷狮领口留了一抹红。不得不说真是厉害得紧,雷狮直到睡前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被人咬了一口。
雷狮恼怒地搓掉领口的红色,微醺后迟钝的大脑突然惊醒。他刚刚带着这个痕迹,和安迷修视频了半个小时。
就在那半个小时里,他从沙发上起身去给自己泡了杯醒酒茶,安迷修眼尖地发现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踝,唠唠叨叨地要雷狮穿秋裤,雷狮在厨房都能听见安迷修强调秋裤的重要性。
雷狮喝了一晚上酒,本就不太会泡茶,手抖得加多了茶叶,弄得案台上乱七八糟,茶还浓得发苦,是安迷修这个苦行僧买来喝的。雷狮不知道平时安迷修泡他那杯的时候会少放。雷狮被苦得皱紧眉头,喝了两口就倒了。
雷狮被这一连串的不顺心闹得也有些憋不住,借着未退的酒劲吐露了心里微妙的不满,抱怨安迷修这么关心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回家,就知道在外边浪。安迷修一反常态地没和他理论这是自己的工作,而是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搭理。气氛稍微有些冷场,但雷狮猜是自己喝了酒,语气还是开玩笑的调侃,安迷修不打算和他计较,也就没往心里去,转头说起别的事。
但现在,雷狮看着自己指尖上蹭下来的红色和镜子里锁骨上残留的痕迹,他突然猜不准,也不敢猜了。
一闪而过的脚踝能看得见,领口这么大,雷狮那公认的冷白皮,一个红痕印在上头,怎么能看不见?
是没看见,还是不在意?
为什么不在意?
雷狮撑着头懊恼不已。
雷狮也是没有想到,安迷修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自己倒是有,还被闹得百爪挠心,不得安生。
“怎么想到来找我了?总裁也能请年假的吗?”
安迷修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和雷狮一起把整箱的饮用水抬了进去。
“总裁不需要请假,”雷狮直起腰关上后备箱,“我说走就走。”
“你这样对公司不负责任啊,雷总。”
“还行吧,对你负责就好了。”
安迷修听了面色如常地笑笑,启动跟着自己五湖四海跑的吉普,拐出了加油站。
雷狮打下前挡风上的遮阳板,见安迷修没什么反应,只能从副驾驶的抽屉里翻出地图来,问安迷修接下来去哪儿。
69書吧
安迷修也不知是古板还是怀旧,就是不爱用导航,都0202年了还是一套地图打天下,纸张上用颜色各异的水笔做了许多标记。地图上线条多而杂,空白的地方本来就少,安迷修做的记号也就十分精简,字母数字混着用,让雷狮想起上学时候打过的小抄,意外地起到了一层保密的功效,大概只有作者本人才能理解。雷狮只能大概猜测标红的地点应该是拍到过好照片的地方,其他紫的绿的圆的方的,他就无法和安迷修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了。
安迷修开上大路后才转头看雷狮,见他煞有介事地摊开自己的地图,仿佛颇为认真地在寻找他们目前的位置。
“拿反啦,总裁大人。”安迷修空出一只手去点了点地图角落上的图示,笑道,“你就安心地坐着吧,我就是想卖了你,这也没人买啊。”
车窗外冬日阳光正好,他们正行驶在郊野宽敞无人的水泥路上,左边依稀能看见城市边缘熙熙攘攘的建筑,右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地,枯黄的植被看不出是杂草还是过冬的庄稼。放眼望去,视野之内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安迷修也不急着踩油门,慢慢悠悠地享受这种一路一车的清闲和自在。
雷狮也不尴尬,若无其事地把地图翻转过来,又端详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真的无法找到安迷修图上的规律,破解游戏最终作罢。雷狮把地图按照折痕叠好,放回了座前的抽屉里,调低座椅靠背打算闭目养神。
安迷修算是个挺念旧的人,那地图是安迷修仅次于相机的宝贝,这辆吉普车也是。他们都是安迷修刚开始从事摄影就跟着他的开朝元老,陪伴安迷修的时间比雷狮长得多。要这么算起来,其实安迷修身边除了消耗品之外,大多数的物件都比雷狮的资历高。三年多点四年不满,总裁本人在安迷修身边还算个“新鲜玩意儿”。
但雷狮不一样,毕竟总裁,还是祖传的那种,从小富到大,从不必节省。而且雷狮还是个忘性大的,没个整理,隔三差五丢东西,身上身下的东西换的都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自然没有安迷修那种随手拿个摆件都能从小说起的本事。算来算去,安迷修能在雷狮身边当永远的“前辈”。
捋清楚这层关系之后,事情也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雷狮老老实实地把地图放回原处,也没想着抢安迷修的驾驶座。雷狮有心翻盘,但是安迷修别的不学,偏偏学所有霸总文里的总裁夫人,都不大喜欢总裁硬给买礼物。
雷狮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在这传说没别人坐过的副驾躺下。听安迷修的意思是路还长,雷狮今天来找安迷修时起了个大早,现在要先睡会儿。
安迷修见雷狮躺下了,伸手从后座拽过自己的羽绒服递给雷狮。
“盖我的,我的这件长,能盖到腿。”
雷狮闭着眼睛把安迷修长到小腿的羽绒服盖在身上。
安迷修瞅了瞅总裁屡教不改裸露在外的脚踝,无奈道:“秋裤和你有仇吗?这儿又没人看,冻着好玩啊?”
雷狮闭着眼睛装睡,一声不吭假装自己没听见。他想起后座包里薄薄的一纸协议,又蹙紧了眉头。
安迷修从前天起仿佛无事发生的反应让雷狮心里一直悬着,怎么也没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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