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安的两年,连映会时不时的回一趟建康,有时是去看望永娘,有时是去无忧坐坐,或者回自个的小院住两日,像回老家似的。
永娘看到连映进门,热情的迎了上去,“几时回来的?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说着便向厨房喊着开火。
“刚进城就来你这啦!”
永娘欢喜的拉着连映坐到一边,左摸摸右看看,像是在看自家闺女那般。
“最近生意如何?没什么事情吧?”连映对永娘问道。上次回来时,食肆被砸抢了一番,人无大碍,但桌椅都被砸烂,狼藉遍地,好几日都开不了门。
“这几日没有,生意就还是之前的样子,红火几日,冷清几日,习惯了。”
“还是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没报官查一查?”
“一个小食肆,也没失什么贵重物件,就砸了几张桌椅,人家官府才懒得管,反正这些日子也算消停,算了。”永娘叹着气,不无哀伤的说道。
“若是再不来那便好,但...”连映神情严肃,顿了顿,“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别人的店,若是丢些钱财,那便只是图财还算说的过去,可只是砸了桌椅,要么是跟人有仇,要么是跟店有仇,总归是要占上一样的,我觉着许是还会再来。”
果不其然,也是赶巧,就在连映回来的这日,打砸抢的那些人当晚就又砸了一次。翌日,连映去到食肆,一片狼藉,永娘蹲坐在一边抽泣垂泪。
连映走过去扶起永娘,“昨晚又来了吗?”
永娘含泪点头。
“是不是同一拨人知道吗?”连映继续问道。
“李子说是,他昨夜值夜,说与上次来的那两人背影一样。”
“李子能认得出那两人的背影吗?”
“他都被吓傻了,怎么可能认得出。”
“得去报官,若总是这样任谁都吃不消,等下让老张陪你去官府报官,我去这周围几家食肆、馆子探听一下。”
连映的行动力相当迅速,说去就去,附近几家食肆连映都去打探了一番,除了永娘那里,别家无一家遭受如此打砸,这也就是说不是竞争不是随机也不是这一片的群体事件,那就是...私怨!
连映回到食肆,永娘也刚报了官回来,连映向食肆内的众人问道,“咱们店里人最近可与别人有过冲突?”
大家都摇了摇头。
“没有阿。” “没。”
“咱们店开了这么些年,从没结过什么仇怨,与邻边的店铺都相处的不错,从没起过冲突阿!”厨子老张在一旁说道。
“不是店,是人,你们之中和这城中的某个人可有过冲突?”连映再次问道。
大家还是摇头。
也是,食肆里的伙计都是跟了永娘许久、老实本分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永娘的店才会在这鱼龙混杂的建康城留存了下来。
正说着,进来一体型健硕男子,看到一地狼藉便嚷道:“哎呦,这是怎么啦!咋个被砸成这样!”
连映面色不佳,看向永娘,用眼神询问这是哪位蠢货。永娘淡然的起身回礼,“牛老板,今日是招待不了你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要修整些时日才能开门营业了。”
“那是那是,你没事吧?店里的伙计没事吧?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帮你把这里收拾收拾,你一个寡妇有心无力的,我那人多!”
听了这蠢汉的话连映这才回头认真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没一处瞧着顺眼的。
“这人是谁?”连映问道。
一旁的伙计李子对连映愤愤说道:“隔街一家新开酒肆的老板,这些日子总来我们这吃饭,估摸着是看上永娘了!”
“你瞧着这个人的背影眼熟吗?”
李子被连映问的一愣,“啊?”
“像不像打砸那人的背影?”
李子一时懵住,“你的意思是...打砸的那人是...他...他干的?!”
“问你像不像,哪那么多话。”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伙计李子吞吞吐吐,捏捏咕咕的说道。
连映心中有了答案,不过还需确定一下。
连映去到了李子口中所说的那蠢汉的酒肆,在建康的连映是着男装的,每次回来都是如此,还是那副市井百姓的模样,不会让人高看一眼的装束。连映一进门便看见那蠢汉坐于酒肆中,与店内的伙计胡侃天地,瞧见连映进来并未有过度关注,只是瞟了一眼随即继续吃喝胡侃。
‘就这德行还想娶永娘,做梦!’连映在心中恶狠狠地对蠢汉骂道。
“昨日永娘那又被砸了,不知她是惹上了什么人,这一月都被砸了两次了!”酒肆内的食客大声谈论着昨日发生在永娘那里的事情。
连映认出了他们,她在食肆时见过他们,算是常客,但他们应是认不出连映了,两年的光景,谁会记住一个跑堂?还好记不住,若是这会儿认出了她,那才是尴尬。
69書吧
“又被砸了?”
“是啊!刚我路过永娘那,那屋里被砸了个稀巴烂,桌椅板凳又要再换新的!”
“哪个缺德的人干的!连永娘那都砸,真是不地道!”
算你们有良心,还知道义愤填膺,连映在一旁默默的喝着小酒,听着这群白日里来喝酒打发时间的懒汉胡侃,“是惹上谁了吧,这一瞧就是报复,可怜永娘一个寡妇,这要是有个男人在身边就好了,抱一抱、哄一哄这事就过去了,再来就打的那人满地找牙!”
酒肆内的众人哄堂大笑,连映听后只有无奈,男人?若身边是你们这群男人,只怕还没等别人打上们就被你们气死了,还打别人,真有事时你们不躲起来就不错了。连映默默观察着那蠢汉,最初人们说着缺德、谩骂时,蠢汉神色略有窘迫,可说到后来‘有个男人就好了’时,神情便自得起来。
八九不离十,估摸着就是他了。
瞧那男子自得的模样,肯定还会再砸,那就守着,不信逮不到。
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临安了,连映去无忧让老张给钱溢带个话,说她在建康有要紧事,要晚个几日回去,不必挂心,另外连映还问了老张建康官府他可有熟人,万一哪里出了差错,好歹有个人能救个急。
永娘再次修整好后,连映寻了两个小工在那人店门守着,夜半若是有人从那店中出,便赶紧通知她。
还真是运气,这蠢汉怕是急了,修整好不过五日,那蠢汉便又带了人上门,这回抓了一个现行。小工看到两人从店门走出门,朝着永娘食肆的方向便快跑通知了连映,连映飞奔向食肆,顺便让那小工去叫了店里的伙计,待连映赶到时,两个蠢汉正在吭哧吭哧对着桌子乱砍。
连映上去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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