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先吃点,对不起了,都怪我急着这事情,忘记你还没吃饭了。还说晚上送你回家,太耽误嫂子了。”
苏沈南站着,有些拘谨的样子,要不是刚才七哥问起,他压根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自己饿着是没什么的,但是嫂子饿坏了身体那是不行的,嫂子好像有胃病,更不能饮食不规律了。
“啊?这种时候当然是小蚊子的事情更重要了,朋友的人身安全跟吃饭相比,那当然是人身安全更重要啊,少吃一顿饭又不会饿死。”
温羡凉不理解,且有些诧异。
为什么苏沈南会这么想呢?还因为这事情自责,她有些没理解他的脑回路。
“刚才七哥问了句,我也觉得很耽误嫂子,这件事情跟嫂子你关系不大,我还让你在这里跟着我忙上忙下,刚才还差点让别人伤到嫂子。”
苏沈南很过意不去,低着头。
仿佛受伤的小狗一般。
“这哪里的话,我们都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别跟我见外,你也没吃,咱俩先一块吃饭。等小蚊子醒了,还有一场硬仗呢。”
温羡凉拍着苏沈南的肩膀,言语轻柔。
她才知道,原来刚才傅湛清又问了苏沈南他俩有没有吃饭,然后让他去买的。在这样情况紧急的时刻,他第一时间询问薄温文的情况,还能关心起她,这真的是很难得的。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对她也好。
旁边有经过的病人家属看了一眼,以为男的是在哭,女的在安慰,还对着她旁边的人嘀咕了句:“现在的小年轻夫妻啊,老婆训斥几句就受不了。”
“可能妻管严,管得太厉害了吧,一看这样强势的离婚就快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管好咱们自个吧。”
隔得有些远,温羡凉他们俩并没有注意。
两个人将塑料包装袋拿到了远处的台子上,有护士在那里值班,但是那个护士很好说话,看了眼就让他俩在那里赶紧吃,而她在那里接着做记录。
苏沈南轻轻地拆着包装袋,打开里面的塑料盒。
里面装的是一些清淡的小炒菜,基本没有辣椒这类,蔬菜和补气血的菜居多,还有贴心准备好的黑木耳红枣汤。
温羡凉已经忽略掉了自己生理期的疼痛,但是还有人记在心上。
她吃着饭,就着塑料碗里装好的菜,感觉完全不饿。
整个人已经处于温饱状态了。
她小心翼翼地舀着黑木耳红枣汤,汤很甜,心里也是甜甜的。
等两个人吃完之后,很快地清理了一下垃圾。
最后又回到手术室外等候着。
“嫂子,要不然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吧,明天你要上班,而且熬夜对身体不好,这手术结束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一直等着,太耽误你时间了。”
苏沈南看着还在亮起的手术中的牌子。
心里不由得叹气,又看着还在一旁等着的嫂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劝嫂子回去。
“没事,等手术结束吧,没看到人总归是不安心的。”
温羡凉拒绝了苏沈南的好意,还是坚持在一旁等着。
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等来了穿着黑色长风衣就赶来的裴行一,一贯沉稳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慌张不安的情绪。
裴行一刚从律所忙完,最近接手了一个农民工的案子,有些棘手,这些天一直在加班。
昨天抽出空参加了慈善宴会,今天就抽不出空了。
等加班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在车上吃了点就赶到这里。
“裴二哥。”
苏沈南上前交代了一些大致的情况。
69書吧
裴行一刚才在来的路上也了解了一部分,赛车事故的原因还有待查清,最重要的监控和现场场景,以及还得等薄温文清醒过来。
三个人在这里等着。
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骨科医生,是薄老爷子打电话给这家医院的院长,让他安排了最好的骨科医生还有神外科的医生。
就连同在医院任职的陆家长孙陆景明都来了。
他刚结束一台手术,还来不及休息就被自家长辈催着来探望,说是自己熟悉医院具体情况更好照看一下。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在里面躺着做手术。
陆景明皱着眉头,问了些更细致的情况。
让他们先别担心,但是他自己却目光沉沉地盯着手术室。
薄陆两家一向交好,打小薄家的那两位就很讨陆老夫人的喜欢,都要将那两位当亲孙子看待。如今听到出事了,心里也十分挂念。
当年甚至都定下了娃娃亲,只是两家都是男孩所以作废了。
等到凌晨一点左右,手术室才传出手术成功的消息,将病人送到了VIP病房。
过了三十分钟,薄温文才清醒过来。
他看着屋子里围着的这些人,低着头霎时间就泪流满面,嗓子哑着也说不出话,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是难堪还是庆幸还活着,又或者是觉得麻烦他们以及感动的心情。
各种情绪都有,薄温文垂着头。
看他醒了过来,守着的四个人也快速上前察看着,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先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过去吧,他还在家里等着消息。”
苏沈南将薄温文的手机递了过去,他们极有默契地没有逼问他赛车那时的情况,担心引起情绪过激。
陆景明打开病房门,出去给老夫人打了个电话过去,她也在等候着情况。
“爷爷,我没事的。”
薄温文觉得眼眶一阵湿润,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他赛车的时候,发生事故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
现在这会,觉得很庆幸,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的人生还很短暂,他还有很多没有享受到的,也舍不得自己的亲人朋友,更想自由自在地感受活着。
所以察觉到车子失控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做出了比他平时还敏捷的反应,及时拐弯,往山路里面冲,而非冲到山路外,在那一刻将伤害降低到最低。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个孩子啊,担心死你爷爷了。”
薄老爷子在祠堂里,朝着老祖宗祈祷了无数次,烧着高香。
只愿自己这个孙子能平安无恙。
“是我不懂事,让爷爷担心了。”薄温文低着头,手术麻醉的时候,他还有些残存的意识,他那时候很自责。
赛车这样危险的赛事他可能以后是不会再碰了,他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也不愿意再让亲朋好友因此担心了。
温羡凉他们三个人看着,都背过了身。
正是此时,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三个人互相看了眼,以为是来查房的医生,温羡凉上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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