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妲抿了一口咖啡,悄摸摸地去问余朵沫:“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
余朵沫正专心致志地给咖啡加方糖,庄妲凑过去的时候她正面色自如地在加第四块,看得庄妲在一旁甚至感觉自己的牙都有点疼:“什么群?我今天在改老顾发给我的代码,还没来得及看手机。”
“就是咱们那个竞赛交流群。”庄妲捧着咖啡,一言难尽地补充,“江哥发的,我到现在还没敢点开看。”
“?”余朵沫疑惑地摸出手机,“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她们说的是那个江一瑟和他们五个人都在的群,名字还是正儿八经的“竞赛交流1”。
那个群建立之初还是因为夏清声,他作为唯一的外校选手,在竞赛上遇见江一瑟以后,发现江一瑟就是那个和自己经常在论坛上技术交流,并且说话风格他很欣赏的网友,当即表示促进两校交流他义不容辞,于是拉着自己队友和江一瑟他们拉了一个小群,并美其名曰是竞赛交流群。
江一瑟顾圣臣余朵沫三个人组队杀穿了每一次竞赛,自然是在群里屹立不倒。而庄妲是余朵沫因为一次竞赛采访拉进来的,夏清声刚好也认识她,就省得再拉群了——或者说很少有庄妲不认识的人,所以进群里她可谓如鱼得水怡然自得,也就是她进来了群里才有几个人说话。
许多晴则是因为追随着江一瑟的脚步,成为竞赛年轻二代,不过江一瑟显然不会主动拉人进群,所以他是被夏清声拉进群里的,他和夏清声意外的还蛮合得来,也许是因为这两人对江一瑟的评价都挺高。
夏清声曾对着他的直系学弟长叹,说怎么初世代打不过子世代也打不过。学弟面露羞愧正要反省之时,夏清声又露出释然表情说幸好以后我准备跟着他们混,真是弃暗投明啊弃暗投明,不过你就惨了,还得接受许多晴的毒打。学弟忍无可忍,率先对学长发起毒打。
后续夏清声的队友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按他的说法是挑战无敌三人组失败全都道心破碎了。但是余朵沫后来悄悄和庄妲吐槽说她觉得是因为其他人受不了夏清声和江一瑟,本来夏清声那张嘴就已经是众生平等全是垃圾了,再加上一个江一瑟,群里人话含量实在太低。
于是其他人来来走走,最终群里就剩下这六个人。这几个人志趣相投,就算一开始不怎么投,也可以通过一起吐槽江一瑟和夏清声获得革命友谊,于是这个群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后来凑到一起创业,这个群自然而然地就被赋予了工作职能。
他们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再开一个群,专谈公事。但毕竟公司规模不算大,没那么多公务需要谈。何况他们六个人凑到一起就是核心领导层,而且都不是什么草包,也没被职场潜规则规训太久,说话做事不打官腔,沟通起来快捷高效,完全不需要另开一个群装模作样。而且他们正处于二十多岁创造力无限的年纪,聊天时就会时不时蹦出点奇思妙想,然后顺带展开讨论,讨论完了基本事情也定下来了。所以这个群一直兼职着闲聊和谈正事的功能。
而且公私也是真的很好分明,毕竟这个群里有江一瑟。这位的社交需求本就低得可怕,以前他偶尔还会在群里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时参与参与他们的闲聊。但自从开始创业以后,江一瑟在群里的娱乐闲聊中就基本销声匿迹,只有在说公事的时候才会发言。所以群里的职能是否转变基本就看江一瑟有没有参与发言就行。
江一瑟曾经对此十分不解,在他的理解里这群人天天上班面对面,有八百句话应该都说干了,怎么会有人上班聊天下班还能用软件继续聊天,完全不腻的吗?直到天天在家里和他待一起的陆之川某次在工作时间给他发了消息,他回消息的顺便和陆之川聊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对于群里的闲聊还是理直气壮的忽视,毕竟和他们说话的额度都已经在上班的时候用尽了。
是以江一瑟在群里的形象还是类似报丧鸟一般的报公鸟,张嘴就意味着发出“快来工作”的讯号。
余朵沫一边摸手机一边想江一瑟是说了什么公事让庄妲都不敢看,难不成突然说资金链断裂……
[江一瑟:我有一个朋友…]
没点开前的消息预览就断在这里,余朵沫瞬间心领神会庄妲为什么不敢点,说实话她也有点不敢点。
“你说江哥被盗号的可能性有多大?”余朵沫严肃发问。
庄妲翻了个白眼:“天呐,你居然宁可质疑江一瑟的技术水平都不愿意相信他有问题要问我们?”
这个开头实在太过经典,其后往往跟着一长串见不得人的问题,而众所周知,如果我有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就是我自己。
“我宁愿相信他是真的有个朋友,我实在想象不到江一瑟会有什么炸裂的问题要问……还是用这种经典自欺欺人的开头。”余朵沫想了想在网上看过的那些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的奇葩问题,实在无法代入江一瑟。
“说得也是……”庄妲沉思了一会,迅速发现她也很难代入,但随即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么说,江哥背着我们悄悄有了个朋友?”
“你倒也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这件事吧……”余朵沫无语,“有个朋友怎么了!你想想……呃……可能他们就是靠天人感应什么的……”
庄妲和余朵沫也很不愿意把江一瑟有朋友这种事搞得如此吃惊,显得她们好像很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哥们儿天生就仿佛没给自己安装社交模块,对所有人敬而远之,不仅自己对交友敬谢不敏,似乎天生也没什么朋友缘。简单来说,他不觉得谁是他的朋友,但也没谁会觉得自己是江一瑟的朋友。比如他们这些和江一瑟勉强算得上亲近的人,对于这段关系就各有理解。
许多晴就不必多说了,立志成为江一瑟最好的事业粉,恪守粉丝礼节,坚持远离偶像生活。庄妲追星的时候简直想把许多晴当成教科书发给每个私生饭看看正确的追星态度。
夏清声大概是和江一瑟最像朋友的那一个,但不知道是不是中二期没过,本人一直坚称他们是宿命的对手遥远的仇敌,关系若远若近,现在只是暂时隐忍蛰伏,总有一天要打败江一瑟让他心甘情愿叫爸爸云云,看起来像是还在记当年论坛交流和竞赛时江一瑟淘汰他的仇。
顾圣臣和余朵沫和江一瑟同行四年,可以说占据江一瑟四年时间的大部分生活,因此他们也是对江一瑟了解最深的,知道江一瑟心中和他人自有屏障,出于尊重和礼貌,并没有进一步强行探究的意思,所以一直定义是同伴和队友。不过根据庄妲分析,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俩已经混得如胶似漆,在借朋友之名大搞暧昧之事,这个名头底下实在插不进一个江一瑟。
至于庄妲,她倒是很乐于承认江一瑟是她的朋友,但考虑到江一瑟可能不是那么乐意,作为一个朋友满天下的社交达人,她能脚踏那么多条友谊之船的最大心得就是和人相处要有分寸,也要尊重别人的距离和隐私,而且她实在是交友广泛,交不上的朋友从不硬交,因此一直也就和江一瑟保持着同学关系,没想着去费力气融化一座大冰山。
因此江一瑟有朋友,而且是由他自己提起的朋友,这件事对她们来说确实蛮惊奇的。
“如果是江哥的话,我都相信他发消息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庄妲面色凝重,“这简直就跟一个人得罪月老被罚单身九世,最终在最后一世找见对象一样值得昭告天下啊!”
“是啊是啊,所以今天要给他煮红豆饭吗?”余朵沫因为庄妲的奇妙比喻乐得不行,“不过貌似也轮不到我们煮?我赌一毛钱那位拯救江哥人际关系的英雄是他的室友。”
“除了他好像也还真的没别人了。”
庄妲认同地点点头,和余朵沫对视一眼,然后笑作一团。
很难说她们顶着江一瑟那身拒之千里的气质和他搞好关系是不是因为他们善于发现江一瑟的每个乐子,而且发现江一瑟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每次开涮江一瑟的时候她们都蛮欢乐的,庄妲寻思这个传统可能可以追溯到当初那个告白被拒贴。
“快看看他发了什么。”笑闹过后,庄妲没忘记她们还没点开那条信息。
“在点了在点了,让我康康江哥究竟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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