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季禾子的声音微微发颤，“太子殿下杀人了？”
“没错。”季丞相点头，“便是用皇上御书房挂着的那把宝剑，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太子殿下一剑刺入了那女子的心口，我还记得她那双临死前瞪大的眼睛，似乎再问太子殿下为何要杀她！”
季禾子的小脸惨白。
季丞相道，“所以说这皇家人本就冷情冷意，对一个女子的喜欢，便是那个女子最大的悲哀，禾子，你需要做的是，像圣上证明你的能力，而并非一昧的用美色迷住太子，周国需要的不是美人，而是聪慧机敏的太子妃。”
“爹爹，我有些许得害怕……”季禾子说道。
“莫怕。”
季丞相宽慰道，“你与那个女子不同，她无名无分无依靠的，而你是本相的宝贝女儿，太子殿下需要你让本相成为他的助力，便会敬你三分，你仅仅需要告诉太子殿下，你有何能力，成为他的太子妃。”
季禾子脸色舒缓，“爹爹，我知道了。”
季丞相冷笑一声，道，“所以啊……这上官无双被太子殿下看上了，反而是离她的死期不远了，皇上定然不会让她再一次迷惑太子殿下的。”
“作为帝皇，若是被女子左右了，岂不是昏君？”
季禾子想起她及笄礼那日无双使她难看，不由的勾起唇角，似乎想法了无双的死法。
季丞相揉着眉心苦闷的说道，“只不过为父更担心的事……邪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那凤尾琴应该是想尽了法子要送你的，只是被上官无双半路截胡了。”
季禾子咬着下唇，“父亲也这么觉得么？”
“你也有这种感觉？”
季禾子颔首，“没错，那日邪王一直盯着我，怪渗人的，兴许是瞧上了我。”
“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就连邪王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季丞相幽幽叹了一口气，“只得赶紧让你嫁给太子殿下，断了邪王的心思……”
季禾子点头。
—————
深夜。
太子府。
周玄洪疲惫的躺在了太师椅上，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今日，顶撞父皇了。
拒绝杀了上官无双这个提议。
他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需要看父皇眼色行事的太子了，这三年的谋划和沉寂，让他的羽翼渐丰，不会任由父皇拿捏了。
周玄洪小憩了一会儿，睁开双眸，起身走到了书柜之前，摆动柜子上的小物件，暗格清空出现了。
他取出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最上面是最近刚画的画像，慢慢的舒展开来，虽然脸的大部分被墨水晕染了，却能认出此人便是无双。
而低下的淡黄的画卷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周玄洪直接取出了最下面的那张画卷。
画上的女子灵动美丽。
将裙摆撕开，绑在了她的小腿上，使得拖地的裙子无法遮挡她的行动。
身处在荷花池的旁边，手中还抓着一条肥美的鱼，笑得开心无比。
无双未戴着面具的那半张脸，与她有三分相似。
周玄洪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画卷上女孩的眼睛，嘴中呢喃着——
“温柔，我想你了——”
不由的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灼热的夏夜，为了洗去身上的污浊，周玄洪刚脱下了所有的衣服进入了浴桶之中，刚闭眼假寐没有多久。
嘭的一声。
房顶破了。
温柔就这样从天而降——掉进了他的浴桶中，与他双目相对，两个人都错愕不已。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为什么从天而降？”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温柔忽然惊声尖叫，“啊啊啊啊，你个臭流氓，为什么不穿衣服？”
周玄洪：“大胆！是你先掉在了本皇子的浴桶中，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刺客？”
温柔结结巴巴，“我不是我没有！你是在演戏么？为什么穿古代人的衣服？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家？”
半天后，这个女人才说明白，她来自什么现代，因为跟前男友生气晚上跑到了山顶上，不知道为何踩空了掉了下来，就……掉到他的浴桶中了。
周玄洪对此半信半疑。
温柔还说什么天上飞的飞鸡，地上有四个轮子跑的车，能看见千里之外人的手鸡……有模有样的，让他都快相信了。
他从小就被母妃严格的要求，学习谋略算计，兵法布阵，很少有能够可以喘息的机会。
温柔就像是一抹独特的色彩，闯入了他的世界。
她不像寻常闺阁女子一样，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也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反而十分的闹腾。
爬树看鸟窝，下池塘抓鱼……
每每周玄洪呵斥她的时候，温柔总会说，呆在府邸里太闷了，她是要给自己解闷，还说周玄洪太自我了，两个人之间一点也不平等。
平等……
自由……
这两个字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或许是母妃给的压力太大了，也或许是父皇太过威严苛责，他被压迫了太久的心有了一丝丝的裂痕，令人觉得温柔口中的那个时代很不错。
可……
就因为他的纵容，因为他将温柔禁锢在他的一方小世界中，让她太过无忧无虑不谙世事，使得温柔不明白他身处的这个朝代……暗潮涌动，皇权至上。
所以在面对父皇的时候，温柔大胆的说她不跪。
父皇生气了，并没有责罚于他。
反而将期盼了很久的皇位摆在了他的面前……代价是……
温柔的命！
周玄洪心中疯狂的说着对不起，一边将剑插入去了温柔的心口。
他想着……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会不会有两条命？
会不会再次掉进他的浴桶之中？
可是……
温柔死了。
但他等到了日思夜想的太子之位。
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所以在看见无双的时候，他很是惊喜，不仅仅因为那有三分相似的侧脸，更重要的是，无双的眼眸……
和温柔的一样，自信烨烨，充满了这个时代从未有的自由和平等的野蛮色彩……
从回忆中慢慢的回过神来。
周玄洪的指尖摸过无双的画卷。
他，会让无双站在他的身旁，穿上温柔喜欢的粉色，梳着温柔最喜欢的发型，做温柔最喜欢的事……
温柔……就还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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