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七年匆匆而过。
金蝉子也已将哪吒送回到陈塘关中。殷夫人多年不曾见得孩儿,却是显得异常亲切,宠爱异常。
哪吒虽才七岁,那身量却与十几岁孩童无异。此时正值盛夏,燥热难耐,哪吒回房禀报母亲殷氏得到允许,便带了一名家将出门避暑。
到得一处坡岸,哪吒往下一看,只见山下碧波荡漾,绿水滔滔,原来竟是一条大河。哪吒心中一喜,瞬时便让家将在一旁等候,自下山去,坐于一块大石上解下手中混天绫蘸水擦拭身体。
那混天绫一入水便放出万道红芒,将河水映照得红彤彤一片。随着混天绫晃动,却是将东海龙宫都搅动得不得安宁起来。
原来此处名为九湾河,乃是东海入海之处,正与东海相连。这一晃荡不要紧,竟险些将东海龙宫给夷为平地。
“巡海夜叉,速去查探入海口,看是何妖孽兴风作浪,搅得龙宫不得安宁!”
那东海龙王坐于龙宫,被晃荡得心中恼怒,一声怒喝道。
那巡海夜叉大喊一声得令,手持一柄大斧,分开海水探出头来,见得入海口处红彤彤一片,一名肉乎乎的孩儿正在那里戏水。
“哪里来的小孩儿,竟敢在此作怪,将水晶宫晃荡不休?”
巡海夜叉却是长得凶恶,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突然从水中冒出头来,倒将哪吒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畜生,竟吓我一跳!”哪吒吓得站起身来,举起手中乾坤圈,高声说道。
“呀呀呀,气煞吾也!吾乃钦点的巡海夜叉,你怎敢骂我畜生?”
那巡海夜叉一听,瞬时气得三尸神暴跳,高高跃出水面,举起手中大斧向哪吒劈头砍去。
“着!”
哪吒祭起手中乾坤圈。那乾坤圈发出蒙蒙清光,向着巡海夜叉头顶落去,这乾坤圈乃是玉虚宫赐下之宝,自是不凡,岂是区区巡海夜叉所能抵挡?瞬时便脑浆碎裂,死于非命。
“竟污了我手中乾坤圈!”
那哪吒收回乾坤圈一看,却是沾染了些许血腥,一边探入水中清洗,一边低声骂道。
这一洗不要紧,那海底龙宫哪里经受得住乾坤圈威势,瞬时再次晃荡起来,险些倒下。
“报龙君,那巡海夜叉李艮被一名孩童给打死啦!”东海龙王敖广正被晃荡得心烦,突然听闻龙兵禀报道。
“那李艮乃是凌霄宝殿钦点的差事,谁人敢将其打死?来呀,点齐龙兵,我去会一会他!”
东海龙王一听,心中大怒,便欲亲自带兵杀上岸去。
“父王莫恼,交与孩儿去办,片刻将其擒回,交与父王处置!”
龙王三太子敖丙拦住敖广,上了避水兽,提起画杆戟便自出了水晶宫。
“是谁打死了我东海巡海夜叉?”敖广一路卷起漫天大水,破水而出,举起手中画杆戟怒声喝问道。
“是我,待怎的?”
哪吒抬头一看,一名俊朗小将,身披金甲,威风凛凛踏坐于分水兽上,随口答道。
“你乃何人?”龙王三太子敖丙目光一拧,怒声问道。
“吾乃陈塘关总兵李靖三子,在这河中戏水,那丑贼,我未曾招惹于他,却出口便骂,还举起手中斧头砍我,打死自是活该!”
哪吒自是听出那名小将话中怒意,也是眉头一拧,沉声答道。
“好泼贼!巡海夜叉李艮乃是凌霄宝殿钦点之差,你竟敢不问青红皂白将其打死,还敢胡言乱语!”
龙王三太子闻言一声怒吼,挺起手中画杆戟便欲来战。
“且慢,你乃何人?吾手下不死无名之鬼!”哪吒一声轻喝,将那敖丙喝止,沉声说道。
“吾乃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是也!”敖丙一声大吼,催动座下分水兽,挥动手中画杆戟向着哪吒一戟刺下。
哪吒闪身避过,祭起手中混天绫。那混天绫顿时放出漫天红芒,化作数十丈长短,将那敖丙裹了个严严实实,跌下分水兽来。
哪吒抢步上前,拖起混天绫,将那龙王三太子拖到岸上,举起手中乾坤圈照着敖丙脖颈便是一下。
那敖丙岂能经受得住,瞬时现出原形,却是一条数十丈长短的五爪金龙。
“龙筋最是坚韧,正好抽了龙筋送与父亲束甲!”
哪吒心中大喜,手中乾坤圈接连几下,早已将那龙王三太子砸了个魂飞魄散,抽了龙筋自回陈塘关。
“报,启禀龙王,那陈塘关李靖之子哪吒竟将三太子打死,连龙筋也抽了去!”
不过片刻,便有龙兵返回水晶宫,拜倒于敖广身前禀报道。
“痛煞吾也!好你个李靖,昔年你于西昆仑学道,与吾也有几分交情,如今竟敢纵子行凶,打死我儿!我倒要看你有何说法?”
东海龙王敖广闻言心中悲痛,一声悲鸣,化作一名青衣秀士,直奔陈塘关而去。
69書吧
“你与我禀报,便说东海故人敖广到访!”
敖广须臾之间便到得陈塘关外,面色阴沉,对着门子沉声说道。
“敖兄,一别经年,今日得见却是万幸,还请入内奉茶!”
李靖当年拜在西昆仑度厄真人门下学道,与那东海龙王曾是旧识,得了禀报却是心中一惊,赶紧出了房门,笑着说道。
“李兄,你生得好儿子,干得好事!”敖广一声冷哼,随李靖入了大厅,面色不豫沉声说道。
“敖兄何意?我膝下共有三子,长子金吒拜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为师。次子木吒拜于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门下。三子哪吒得拜当朝国师金蝉子上仙为师。敖兄莫不是有何误会?”
李靖闻言面上也渐渐冷了下来,淡然说道。
“正是你那三子哪吒,在那九湾河戏水不知祭起何宝,竟险些将我水晶宫震塌,我差巡海夜叉去探,他竟将巡海夜叉打死!我三子去看,竟将我三子一并打死,抽了龙筋而去!岂能有所误会?”
那东海龙王却是气急,双目通红,对着李靖沉声说道。
“敖兄稍待,我那三子年方七岁,前日才归,我且问一问可有外出?”
李靖将那敖广劝住,便差人去后堂问殷氏,方知今日哪吒确曾外出戏水,如今正在后院之中。
“我儿,你在此作甚?”
李靖带着敖广跨步入了后堂,见得哪吒手中拿起一根龙筋正在腰上比量,瞬时一惊,沉声问道。
“孩儿今日无事,去那河中戏水,却见一名丑妖无故骂我,还拿斧头劈我,孩儿一圈将其打死。后又来了甚龙王三太子持戟刺我,却是忒不经打,几圈便被孩儿打死,龙筋在此,正好送与父亲束甲!”
哪吒一边捧起手中龙筋献宝一样递到李靖身前,一边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他这一说却是将李靖吓得心惊肉跳,半晌才回过神来。
“孽障,你可知惹出滔天祸事来!如今还不快向伯父赔礼道歉!”
李靖满脸苦涩,一边手指身旁敖广,一边对着小儿哪吒沉声喝道。
“伯父,小侄不知,恳请恕罪,龙筋在此,拿去便是!”
哪吒向前两步,走到敖广身前,将龙筋呈于敖广身前,轻声说道。
“李靖,巡海夜叉李艮乃是凌霄宝殿钦点的差事,我儿更是水部正神!你生下这等恶子,我要到玉帝面前告你纵子行凶!”
那敖广不见龙筋还好,见了瞬时气得一声大吼,拂袖直奔天庭而去。
“我李靖求仙未成,又生了你这逆子,竟惹下此灭门之祸!”那李靖心中慌乱,手指哪吒,双目赤红,放声大哭。
殷夫人听得后院中高声吵嚷,瞬时出了后堂,闻言自去劝慰李靖。
“一人做事一人当,却与父母无干!我老师曾言,便是将天戳出个窟窿,也自有师祖补上,我自去寻我老师便是!”
哪吒见得父母抱头痛哭,跪下拜了几拜,出门施展土遁,直奔朝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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