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乌鸦嘴,要真出什么大事,这喜冬宴就闹到父皇那里去,只怕又得是一顿训斥。”
岑韫与扫了一眼,微微打趣着。
江行舟无奈道:“算了,大概是我的预感失误了。”
叩门声霎时间响起。
三个人同时看向了江行舟。
有侍卫进来禀报:“禀殿下,出事了,长公主与蓟国的青云郡主吵架了,正在文墨亭中,说是要比试比试,一众人都在围观。”
侍卫极为慌张,来不及行礼直接跪在地上,快速禀报。
江行舟辩驳着:“这,真不是我的乌鸦嘴啊。”
早知道他刚才就不说了,他又说着:“这青云郡主上次在街上就冤枉我拿她的钱袋子,最后被表姐训斥了一下,她可能是心存不满。”
“我并未宴请青云郡主,这般不请自来,可能是早有预谋,快去看看吧。”
岑韫与起身,整了衣着,快步急走。
文墨亭中,众人都围在了台下,亭上站着的唯有几人。
书房距离此处并不算远,岑韫他们赶到的时候,亭上的人正在争执,还未开始比试。
似乎争执了很久,场下站着的一众人都在围观。
“如此推脱,不敢与我比试,难道是想承认你渊国女子不如我蓟国女子吗?”
周岁荷上次忍着,是因为势单力薄,如今齐王哥哥在自己身边,她有底气在这里闹事挑衅。
出了事情,齐王哥哥都会兜着,更何况这还是齐王哥哥的命令,她自然是不能不听的。
岑缨正要回话,就看到了亭子下面走过来的太子哥哥,说出的话也顿住了,“你…”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穿着一身黄色锦服,贵气十足,一如往常那般矜贵典雅。上次见的时候,还是她来求太子哥哥为她出兵,阻止和亲。
如今恍然,才发觉她心中早已没了那些怨怼,依旧是思念。
岑韫与缓缓开口,拱手示意:“齐王殿下,青云郡主,您二位不请自来,倒是令府上乐趣颇丰。”
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矜贵姿态,生人勿近的气质。
“久闻渊国太子龙章凤姿,气宇不凡,听闻已久,今日特来拜访。不请自来,还请太子殿下勿怪。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亭上的齐王萧昀礼也回之以礼,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渊国太子,心里暗道也不过如此。
世人夸大其词,但是场面话他总得这样说道说道。
“谬赞,不请自来一贯是蓟国的风气,本宫倒不能怪罪于齐王殿下,坏了两国邦交。只是不知您二位何故在此挑衅?”
岑韫与一边问一边走上了亭台。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却是能听出其中暗含的讽刺意味。
你来我往的口角之争,都不愿落了风头。
岑韫与看了眼已有多日未见的妹妹,她今日的打扮与往常不同,穿着一袭深蓝色锦服,更加端庄稳重,她往日只会穿着翠绿衣裳如同春日柳树一般生意盎然。
他站在了妹妹身旁,确认她的确是安然无恙。
“非也,只是想来看看本王曾经要娶的王妃罢了,只可惜终究是有缘无分呐,你说是吧,长公主殿下。”
萧昀礼用极为挑衅的语气,又极其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划过暗芒,也不过如此。
“你…齐王殿下,孽缘而已。”
岑缨气极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微微反击了一句。
他话语中的意思,其他人听不懂,但是岑缨是当时的和亲人选,她当时了解过自己和亲到蓟国所嫁之人为谁。
正是这位蓟国的齐王,叫啥名字岑缨已经没了印象。
“何为孽缘呢?你本该是来我蓟国的,听闻你当时找了个病弱的驸马,怎么不见他今日陪着你,原来是大场面害怕了,还是你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呢?早知这样的话,公主你还不如当初和亲过来,如今还能儿女双全。”
萧昀礼没看到她身侧有那人,所以在此大胆挑衅,他早就打听了那位病驸马正在缠绵病榻。
今日他是来洗清当年被抢两座城池的耻辱,给蓟国立威风的。
必须拿眼前的这一个女人开刀,谁让当年她要那样做呢?
他这话嘲讽意味十足,字字珠玑。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禁心上一紧,有些担忧。
岑缨听着这一长串的话,下意识不知如何反驳,她捏着自己的手心,奚砚你怎么还不来啊?
看着太子哥哥满是怒意的神情,她拽住了他的衣袖,让他别冲动。他就是在激怒他们,以坏两国邦交。
江行舟正要冲上去教训满嘴污言的人,被苏则昭拽了一把。
苏则昭摇着头,拉着他往旁边退,让出了一条路来。
人群中,未见其人,却是有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沉稳有力落在了众人的耳朵里。
“萧昀礼,你若有怨气大可冲我来,为难她算什么本事,只会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吗?未免失了君子品性,这便是蓟国的气度吗?本就属于渊国的两座城池,物归原主而已,你惦记了三年,便要将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吗?”
这道声音冷肃,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场上。
人群也随之退避。
岑缨早就听出了这是奚砚的声音,他终于来了,虽然晚了些,但是没有骗她。
众人目光都落到走来的人身上。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外罩一件玄色大氅,站在人群中,身姿硕长,清清冷冷。眼若桃花,眉如远山,清俊挺拔,整个人如松如竹,自有风骨。如果细看,还能看到眸底瘆人的寒意。
奚砚走上亭子,站到了女子身旁,淡淡道:“只是回府给夫人拿大氅而已,冬日寒凉,自是不能冷着她。”
虽是淡然的语气,但落在众人耳中,就不是这般意味,似是在说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
冷硬,严肃,刚正,不卑不亢的声音,震得众人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岑缨任由人给自己披着大氅,系上带子,今日不冷,哪里就冷死她了?只是这心意这关怀,她很贪恋这份温暖,就如同暖阳那样暖。
在下面看着的江行舟惊呆了。
他震惊地看着那人,原来表姐掳来的人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刚才那般真是极为霸气。
话本子里写的霸气护妻莫过于此。
又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则昭,他凑近问:“苏兄,你怎么知道驸马来了?”
苏则昭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强大的人到来之前,似乎总有一阵气场。
他又回头看了眼人群中,还有人也来了此处,但是被一众世家子弟们堵住,他也无法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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