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外街上,还没有多少经过的人。
岑漫青听完了这人方才的话,她瞪大了眼睛,手上微微颤抖,安宁王果然就在马车上。
那个病弱废物,竟然敢挡在里面欺骗她。
还有皇姐,竟然也跟着一起欺瞒她,为了掩盖他们的事情还不念旧情。
她又怒声道:“你怎么就笃定安宁王一定在里面呢?兴许是你认错了吧,再说了,安宁王在里面与本宫又有何干?还有,你这般肆意编排他国王爷,哪来的胆子!”
岑漫青看着自己面前这装扮得一般,还满目故作精明的人,她什么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自然不会顺她的话往下说。
“公主,臣女真的看见了。”
林画眉捏着自己的袖子,极其笃定道,她真的看见了安宁王上了长公主的马车,他还与那病弱的驸马极其亲密的样子。
可是这四公主为什么不会相信呢?也没有一丝对长公主的怨气?
她明明在方才的喜冬宴上看到四公主一直盯着安宁王的方向,她分明就是对安宁王有意的,应当吃醋接着与长公主争执的。
岑漫青推了一把堵住自己路的这个不长眼的女人,让她往旁边挪开。
又语气阴狠道:“无论看没看到,你都憋着,若是让本公主听到城中有任何关于安宁王的谣言,你往后在皇城贵女圈里就销声匿迹了。”
白了一眼这不长眼的人,岑漫青又看了眼自己的宫女。
这才甩着衣袖,大步离去。
头上的步摇正在铮铮作响,晃得极其厉害。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心领神会,揪住了还在一旁呆愣的两个世家贵女。
各自甩了几巴掌过去。
看着她们脸上深红的巴掌印,她才心满意得地朝着四公主跑去,与她交差。
留在原地的林画眉和孙如岚捂着自己的脸,身旁的丫鬟也赶紧上来用帕子给她们擦拭,但终究是无用的。
林画眉狠狠咒骂道:“刚干什么去了,只知道在边上杵着,你主子都被人打了你还在那站着?”
这种不忠心的丫鬟,她早晚给她们都发配到窑子里去。
孙如岚忍着脸上的刺痛,在边上柔柔道:“算了,画眉姐姐,那位是四公主,她的宫女也是狗仗人势的,必然是得了她的首肯才动手的。”
等会早些回去,敷上一些脂粉应当很容易遮掩掉的。
只要这张脸没被划伤,终究是好的,一切都还有机会。
林画眉捂着自己的脸,冷哼道:“还有你,你刚才和我一块看见的,你怎么不站出来说给她听?”
“我不敢冒犯四公主,我父亲只是户部侍郎,他要知道会打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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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怂包,没出息,就你这样也配喜欢苏相,长公主跟苏相都一同用膳饮茶,你连话都搭不上!”
“我……”
孙如岚拿着手中的帕子擦拭着眼泪,小声啜泣。
——
另一边。
岑缨上了马车,看到里面的安宁王殿下倒也没有很是意外,她淡然地坐了下来。
吩咐着外面的采薇与侍卫赶着马车。
等车驾平稳行驶后,她才看了眼那两个人,缓缓开口:“本宫应当没打扰你们两位叙旧吧。”
他们都是临国的人,身份地位都较高,彼此应该认识,只需要纠结的是认识的程度。
而且奚砚作诗极好,才情很高,按照这位安宁王在宴席上说的那些,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指奚砚,他们是故人重逢。所以本来不愿掺和赋诗的人,也随口吟诗。
“长公主挺聪明的,这都能看出来。”
“我又真不是你口中空有美貌的长公主,大智若愚,我也会的。”
岑缨挪到了奚砚身边,紧紧挨着他。
颇有一种在宣誓身份的感觉。
姜蔺濡看了一眼对面的奚砚,又浅笑道:“长公主这么小气,对貌美这个品评还记得这么深。”
“我可是很有气度的人,不过是要分人的,诸如对驸马是很大气的。你是驸马的旧识,看在他的份上,我不计较。”
岑缨看了眼旁边的清俊挺拔的人,又匆匆收回了眼神。
姜蔺濡看着这两个挨得极近的人,有些无奈,叹气道:“奚四,该不会是你告诉她,我们两个人是旧识了吧。”
他觉得自己掩饰得尚可,没有人能够猜到他与奚砚是旧识,毕竟在他们眼中奚砚是渊国的驸马,而且他本身病弱体虚,自己的身份掩饰得极好。
“没有,她有足够的智慧,可以猜出来。”
奚砚的声音依旧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不平淡。
听到这般夸奖的岑缨当即就莞尔浅笑,难得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称赞,这算是离一月之期的心动更近了吧。
姜蔺濡颇为讶异,又恭顺问道:“不知公主是怎么猜出来的?我上马车也许只是单纯为了躲那些女子的芳心呢。”
他方才出府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堆折花枝送荷包香囊的女子,吓得他赶紧找了马车钻进去。
等那些女子离开后,他才去找的奚砚。
岑缨缓缓开口:“首先,他是临国人,临国定北侯府有一小世子名为奚砚,我幼时去过临国我有印象。其次,他很早就说过今日有事,你们两个人进来的时辰差不多。再者,你说有一人在诗词上可胜你,而冬郎他也擅长作诗。再次,你说天妒英才,应当是指冬郎病逝于世人眼中。还有,你们两个人在宴会上就眉来眼去。最后,你们两个人作的诗词,一笑几千春以及一笑黄金挥,故人相逢一笑寄过往。”
她列出了六点原因来佐证自己的猜测。
她算不得那样聪明的人,也算不得愚钝的人,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小智慧。
姜蔺濡认真听完了这几点原因,心内暗忖,这公主是个心思极其细腻有小聪明的人。
看来奚四与她很难步入正轨。
他拍着掌点头道:“前面的五点都是对的,一笑几千春的意思你不懂吗?”
又看着自己的好友,他给了个你好生保重的眼神。
他此时忽地有些同情奚四了,难怪三年图谋无果,合着他的意思倾诉出来,这长公主完全不明白。
岑缨微愣,“你不是说千人千面,诗词各有各的解释。”
她又侧过身,抬头看着奚砚的眼睛,诚恳道:“冬郎,你作的一笑几千春到底是何意?”
话音刚落,车驾猛地一阵抖动。
正侧身抬头看人的岑缨已经扑到了奚砚怀里。
马车外也传来采薇回禀的声音:“方才有蓟国使臣入宫,马匹受惊,公主可无恙?”
“无事,等使臣先过。”
这道声音是姜蔺濡的,他替这两个人说的。
又捂着眼睛,故作玄乎道:“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你们继续。”
在奚砚怀里的岑缨红着脸,她拉扯着奚砚的衣裳,整个人几乎是摔到他怀里的。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怀抱竟然有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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