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陈想起了师父之前和他说过的一句话——“人的嘴是可以杀人的”。
即使方陈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明白了为什么胡洋会看起来如此生气。
柳清颜看着方陈陷入了沉思，她轻轻说道：“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大家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是认知不同罢了。”
“我想和你说的是，你要是真的要坚持完美通关一路走下去，那你承受的比我们所有人都会多得多。”
“哪怕我们向全世界通告，你是纪平生的徒弟，你的完美通关是他要求的，大家也不会理解。”
“可能到最后，连指挥部的大家都会反对，除了我们几个。”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要想好了，认认真真的想好了。”
方陈在柳清颜脸上看见的，是深深的无奈，还有疲惫。
“走吧，去吃饭，下个副本开始前，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离开指挥部，去外面走走也行。只要你自己有所准备。”
“之前拜伦他们支支吾吾，到最后也没告诉你，是怕你年龄太小，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但是我还是告诉你了，就当是对你的一场历练。”
“要知道，哪怕是在怪谈世界，考验的也不止有智力和武力，还有人性。”
柳清颜站起身来：“就说到这吧，你也去吃饭吧。”
方陈站起身来，朝柳清颜微微鞠了个躬。
柳清颜甚至连方陈通关副本获得了什么奖励都没有问。她无条件相信方陈，就像她无条件相信纪平生一样。
方陈离开房间没多久，胡洋便走了进来。
他有些无精打采，和之前判若两人。
“老胡，你这次，找到了什么信息？”
胡洋抿了抿嘴唇：“大哥他，他应该是被困在了诡异世界。我这次发现了他留下来的一张纸条。”
“什么？！”柳清颜有些激动，“纸条上说了什么？”
胡杨说：“纸条上只有八个字，‘完美通关 世界毁灭’，然后我就失去了大哥的踪迹。但是我发现一件事，大哥当年好像是主动留在了怪谈世界。”
柳清颜想了想，说道：“这些事情先不要说，就连拜伦他们那边也暂时瞒下来，一定要绝对保密。”
胡洋张了张嘴，没出声。
柳清颜摁了摁太阳穴：“你看过大家对方陈的评价了吧。”
胡洋点了点头：“现在还好，大家对于方陈的评价好坏参半，毕竟这第一个副本完美通关了。但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随着副本等级的增加，方陈通关的难度也会加大，这样正面评价只会越来越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哪怕我们公开这张纸条，也改变不了什么，平生已经失踪了十年了，这个时间点出现这个消息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还会被大众认为我们在包庇天选者。”
胡洋扭头看向门口：“刚才我看见方陈了，他没吃饭，朝着指挥部外走了。”
柳清颜朝窗外望去，只是叹了口气。
“保护好他的安全吧，去外面走走不是坏事。”
胡洋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他不相信别人，所以他准备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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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陈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只是在大街上溜达了半个小时左右。
然后就径直走回了指挥部。
胡洋看着方陈有些落寞的身影，摇了摇头。
他就跟在不远处，大家对于方陈的评价，他听得很清楚。
无非就是那些“你太厉害了，我全程看你直播的。”“完美通关还能完成剧情，太叼了。”
要不就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这么装*啊，早点通关不好吗？”“就你这水平，老老实实滚去普通通关吧。”
比较有意思的是，持第二种说法的人，大多数和方陈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
出乎胡洋意料的是方陈的态度。
无论是夸奖他的，还是辱骂他的，方陈本人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难道是大哥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吗，所以提前训练过方陈了？”
胡洋觉得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如果说艾萨克把纪平生当作偶像，那在胡洋眼里，纪平生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他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这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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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多天，方陈就只是出去了一次，然后就在指挥部接受战区的系统培训，一对一的特殊培训。
教官是胡洋。
他知道纪平生教给方陈的绝对比自己会的还要多，所以这些天来，胡洋给方陈的训练就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心态。
胡洋也是全程看了通关直播的，在他来看，方陈的通关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就像他在指挥室痛骂方陈的时候说过的那些问题，方陈毫无察觉。
真正有用的信息，比如病床上的钱则容，方陈可以说是毫无利用。
从那只巡逻的诡异对于钱则容的恐惧程度就可以看出，他虽然比不上钱恒华的实力，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要想完美通关，赵雪的帮手本来就应该是钱则容才对。
是郭君子的出现，直接弥补了方陈这个巨大的漏洞。
如果利用好郑晨阳和巡逻的诡异，很有可能可以稍稍唤醒钱则容并得到他的帮助，比如撤去床头上那个封印着钱则容的诡异印记。
是的，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凭胡洋的经验，将真正完美通关副本的方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钱恒华就是恒华医院内的暴君，而钱则容和赵雪会成为推翻钱恒华统治的导火索。
所以方陈看起来很有能力，空有大局观和缜密的逻辑思考，实际上对于副本内的细节把控差的离谱。
看着方陈在一旁痛苦的训练，胡洋反而开始走神。
他在想，纪平生在怪谈世界里这么多年。
这个郭君子，会不会是大哥的手笔？
胡洋觉得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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