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洱回头,看见一位女人坐在轮椅上正仰着头看她。
“是我。”
关洱拿出那把剑,双手递了上去。
女人抱起剑,很是高兴,迫不及待道:“多谢。”她唇边梨涡浅浅,笑盈盈的,“那您有没有看见我夫君?”
她双眸黑白分明,眼中热切的期盼烫得关洱呼吸一窒。
关洱抿了抿唇,踌躇着不知如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只能默默地拿出一个包裹。
69書吧
布料被揭开,露出里面金色的内丹,周围一圈都闪着华光。
女人的眼神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嘴巴微微张着,扯了几下嘴角,试探性问道:“这是何意?”
关洱拉过女人的手,将内丹放在她掌心,“这是你夫君给你的。”
女人却像被烫到了手一般,猛地甩开,一个劲儿摇头,质问道:“他为何不亲自给我?为何不亲自给我?!”
“他和三眼沙虫同归于尽了,这些都是他的………遗物。”
关洱清晰地看见对方眼里的光碎裂,所有的神采都在一瞬间退却,她却突然笑了,捂着嘴一副笑着直不起腰的样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她边笑边说,眼泪却慢慢蓄满眼眶。
关洱不明所以,把内丹捡了起来,送完东西本该离开,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女人擦去泪水,呜呜的哭起来,自顾自的说着:“死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她陷入某种回忆中,那段回忆应该是美满的,因为关洱在她眼中看见一点点星光,似流星一闪而过。
“我与相公皆是殉情而死,也不知前世修了什么福气,才得以来到这里,这里真好啊,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阻拦我们……”
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如山崩海啸,她哽咽着:“可没多久我便发现,我的魂魄生来便是不全的,三魂七魄,我只有一魂四魄,后来,我的双腿动不了,鼻子也闻不到了。”
“夫君为我想尽了办法,掏光了阴司,佩剑用的都是最下品的,他不知从哪儿听来可借助修为巩固这剩下的一魂四魄,可我生来便与修行无缘,连个筑基都无法达到,他便到处猎杀妖物,夺取内丹予我。”
她哭得厉害,到最后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声音也越来越抖。
“夫君杀了很多很多,可我不争气啊,我的修为没有一点儿进步。”
“就在前天,夫君说三眼沙虫是金丹期的大妖,它的内丹我吃下去肯定有用,让我乖乖在家等着,拿着它便出了门……”她抚摸着剑身,目光缱绻。
周围安静的出奇,就连微风拂叶的声响都听得见。
她擦干了眼泪,恢复到关洱第一次见她的样子,温柔又恬静,她朝关洱微笑道:“多谢您,这把剑我就拿走了,内丹……”关洱敏锐的感觉到她提到这两个字时的痛恨,“内丹就当作谢礼了罢。”
“不行!”关洱强烈拒绝,“这是你夫君用命换来的,若是这么轻易送了人,他的一片心意不就平白辜负了!”
她淡然一笑,“他都不在了,我要它又有何用呢。”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飘走,“像我们这样的人,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她吃力地推着轮椅,关洱想上前帮她一把,却被拒绝,光线昏暗,只看见女人的侧脸,隐隐的泪痕闪着细微的光。
身后的屋子没有点灯,房门口十分阴暗,像一只蛰伏此地伺机而动的饕餮大嘴,她一步步朝里靠着,背影只剩个大致的轮廓,身形越来越模糊,逐渐和背景融为一体,如同被黑暗蚕食。
关洱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她时常会想,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评判的?
爹爹一生行善,晚年却横遭祸事;师弟幼年凄惨,少年枉死。
难道因为世间多是苦情人,万事就都不能如意吗?
关洱抬头看着“天”,风起云涌,墨色的云朵聚散离合,像是激战正酣的千军万马。
又过去了一日。
魁娘子倚在床上,衣衫半褪,裙摆堪堪遮住腰腹,下半身风景一览无余。
她托着脸,媚眼如丝,脸色不正常的潮红,向门口的男人嗔怪道:“他刚走,你就来了,可真是巧。”
男人大步流星走过去,扯掉那一层布,直接压了上去。
魁娘子嘤咛一声,娇软的直让人发麻,男人不满的声音传出来。“你该洗干净的。”
“诶呀,这不是没来得及嘛~再说了,这对我而言可是好东西……”
男人发了狠,一屋子暧昧的水声,约莫半个时辰,云雨初歇,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请问魁娘子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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