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人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尉迟家三小姐尉迟山君失踪了,这件事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是因为尉迟家属于名门望族,历代辉华,基本上不出百年便会有修仙者成功飞升,家族信奉推诚仁爱之举,受他庇护之人不在少数;二是三小姐是在缥缈派失踪的,尽管缥缈派一再否认,可尉迟山君的最后一抹灵识的的确确是在太白山消散的。
一边是高门大户的尉迟家,一边是炙手可热的修仙大派,在人界引起的争议可不小。
树影掩映于迷离夜色下,一行人面色沉重的上了山,为首人锦衣玉履,傲然挺立,一看便是气宇不凡之人。
到了大门处,身着剑士服的弟子抱拳迎上,满是歉意:“尉迟门主远道而来,我派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尉迟门主不耐烦地打断,“你们掌门呢?”
弟子躬身,做了个手势:“掌门已恭候多时,尉迟门主这边请。”
“哼。”尉迟门主重重把袖子一甩,左手背后,眼中的怒火隐隐燃烧,大步流星。
一路上灯火通明,走到议事堂倒是没费多少时间。入眼是一座十分恢宏的四方堂,琉璃吊顶明亮却不刺眼,堂内廊筑墙饰皆朱漆描金,与先前低调内敛的风格大相径庭。
尉迟宫还没踏入堂内,便讥讽出声:“老夫倒是想着飘渺弟子的灵石都用往何处,一看这儿倒是明白了。”
相承乐淡淡一笑,神色未见异常,行了礼,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尉迟门主说笑了。”
尉迟宫一看他这样更来气,但碍于颜面还是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扭头望向一道而来的众人,贴身掏出一面镜子来,细看便知不是凡品,镜子周身泛着华光,尉迟宫掷地有声:“各位请看,这是我尉迟家代代相传的留踪镜,凡事在上留过灵识的人,此镜都会投射出这人最近行踪轨迹。”
他又转头看向相承乐,语气不容置喙:“尉迟子女自有灵识起便会录于此镜之上,先前贵派一再否认小女出现在缥缈派,这会不妨一起看看!”
说罢,尉迟宫便施起了法,“留踪寻影,庇吾族人,开!”
空旷的的大殿之上依稀泛起一片白光,刚刚还模糊不可视物的镜面变得清晰无比,数道柔和的光线簇成一张画幕,一块惹眼的光点在其中穿梭而行,背景正是在奉原。
众人都清楚地看见光点一直在奉原活动,出入尉迟家最多,最后它沿着冗长太白山脉一路向上,最后停在山尖骤然消失。
光点代表灵识,光点消失那就意味着尉迟三小姐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了。
尉迟宫脸色铁青,盯着相承乐,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证据确凿,相掌门,还有何话要说?”
临安阁阁主岑溪也冷着脸,严肃道:“留踪镜可做不得假,还请相掌门做个交代!”
大厅上寂静无声,萧岚月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看着画幕怔怔得,不知在想着什么。
澄澈的镜光映射在相承乐眼中,他迎着众人的目光,笑得轻松又自在,“何为证据?”
他指向正中央的留踪镜,语气充满不屑,“就凭这不知是何人的灵识?”
此言一出,有人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这话说的狂妄了些,摆明了是说尉迟门主栽赃缥缈派。
“你!”尉迟宫眼里闪烁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尉迟山君乃是尉迟门主最为疼爱女儿,失踪之事整个奉原都知道,尉迟门主更是将奉原翻了个底朝天,相掌门不妨说说看,尉迟门主今夜前来是为了什么?”
尉迟宫接着道:“尉迟家历代百年,无愧于列祖列宗,更无愧于天地鬼神,老夫倒要问问相掌门,害我小女欲意何为?”
众人脸上精彩纷呈,陆千山忍不住上前,不岔道:“相掌门言之有理,我们根本不知这是否为尉迟三小姐的灵识,更何况缥缈弟子也确实没见过尉迟三小姐,如若光凭这一面镜子,就要给相掌门戴上杀人的罪名,未免太武断了些。”
69書吧
“武断?当初陆长老可是只靠着一道缥缈剑法就给关掌门定了罪。”岑溪忍不住嘲讽。
陆千山一听这话明显不快,“当初关中望之事人证物证皆在,怎可与此事相提并论!”
“陆长老不必多言。”相承乐打断,他目光扫过去,朝着众人朗声道:“正是因为尉迟三小姐身份特殊,兹事体大,我们才要慎重,况且本派和尉迟家一向交好,又何必做出这种事徒增两派隔阂?”
“如今不论这是何人的灵识,毕竟都是在我派失踪的,我理当尽一份责。”
“尉迟门主不必如此动怒,您寻女心切我理解,但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将尉迟三小姐寻回,时间拖的越久,危险也就越大,您放心,我缥缈派定会全力相助。”
尉迟宫眼中的怒火隐隐褪去了些,但眉头还是笼成了座山,“有相掌门这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他唤来了一批人,熙熙攘攘,“你们去给老夫好好搜寻一番,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定要竭尽全力找到三小姐。”
萧岚月一听这话明显不快,正欲出声制止,相承乐先说了话,“天色已晚,现在搜寻难免艰难视物,这样吧,明天我率领飘渺派弟子和您一起搜寻,尉迟门主,您看如何?”
别看大厅里里亮堂堂的,外头早已明月高悬,无灯处更是一片昏暗,尽管有些许皎月的银灰,却还是黑影重重。
岑溪思量道:“相掌门所说不无道理,尉迟门主,不如明天一大早前来搜寻,也更方便些。”
尉迟宫眯着眼考虑了一会儿,语气平和了些,但脸色还是没松懈下来,“那老夫明早再来登堂拜访。”
他利落地转身,衣袍哗的一响,与他一同而来的人跟着出了大厅。
这几人逐渐远去,隐没在黑暗里。
相承乐沉默地屏退了所有弟子,脸色晦暗不明。
萧岚月走上前,却突然挨了一巴掌,珠釵相碰,叮当作响,清脆的掌声在大厅里回响。
萧岚月直接懵了,明艳白皙的脸上赫然呈现一个掌印, 她不可思议地捂着脸:“你居然打我!”
“我平日里一直劝你低调行事,平时那些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居然连尉迟山君都下得去手!”相承乐失望地看着萧岚月,几乎是咬牙切齿。
萧岚月刚刚还充满怒意的眸子此刻躲闪了下,她放下手,语气十分生硬,解释道:“我怎么知道那个贱人居然是尉迟山君。”
“再说了,若不是你背着我几番与她苟且,我也不会杀了她!”
说及此,萧岚月眼中升腾出浓烈的杀意。
时光回溯,相承乐每月都要在禅房闭关几日,萧岚月深知修行不易,也从未打扰,可某一次闭关结束后,她却在禅房里的杯盏上发现一抹红痕,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的。
很快到了下一次闭关的日子,相承乐照例清退了禅房周围的所有人并嘱咐不许任何人涉足,萧岚月留了个心眼,假意离去,实则屏息躲在暗处。
果不其然,当晚就偷偷摸摸溜进来一个人,她套着内门弟子的服饰,年纪不大,一脸稚气,一进门便扑在相承乐身上,嘴里娇滴滴地喊着“承乐哥哥”。
萧岚月气血上涌脑袋发懵,不可置信,手指紧扣在一旁的柱子上,指甲陷进去都未发觉,因为那女子长得和关洱实在是太像了,明亮澄澈的双眸,纯净明媚的笑容,几乎是所有的神态都与关洱有个三四分相似。
萧岚月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被人背叛的感觉如山如海般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好似被人从高空扔下,落地却又是寒窟,浑身冰凉。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没多久便衣衫尽褪苟合起来。
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想到这儿,萧岚月恨得牙痒痒,嫉妒,怨愤使她的面容都变得扭曲了起来,“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可她却几次三番地来寻你,而你呢?可有做到身为丈夫的责任?”
“你别忘了,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谁!”她嘶吼着,早已没了身为掌门夫人的端庄。
萧岚月无力地坐在地上哭泣,罗裙摊成一片华彩,仿若一朵即将衰败的海棠花。
多种情绪在相承乐眼中交织,满满的失望,淡薄的怜惜,还有那一闪而过却浓郁的厌烦。
沉思片刻,他微微叹了口气,首先败下阵来,走上前扶起萧岚月,心疼不已:“月儿,是我冲动了。”
他对上萧岚月一双泪眼波娑的眸子,继续道:“那件事是我没有及时和你交代,错在我。尉迟家在奉原盘踞百年,势力不容小觑,我虽当了飘渺派掌门,在他人眼里却只是一个空有一身修为的毛头小儿,我不过是借着尉迟山君拉拢尉迟宫。”
“况且你也是知道的,那只畜牲如今产下的卵远不如从前,我们需要更高修为的……”
他搂过萧岚月,心疼地摸了摸她被打的脸上,后悔就快要溢出眼眶,低声道:“我只有你了月儿,若是尉迟宫查出一星半点的痕迹,凭借他在奉原的势力,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搭。”
“你说的是真的?”萧岚月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哽咽着,语气还有些许迟疑,“可你早该告与我此事。”
相承乐吻去她眼角落泪,贴着耳朵暧昧道:“当然是真的,如今我们只要保证明日尉迟宫搜不出任何东西。”
他的吻慢慢下移,轻咬着萧岚月洁白的脖颈,二人氛围缱绻又粘腻,“别生气了月儿……”
男人的情意如水,柔情似海,萧岚月哪里是他的对手,身与心都沉沦在相承乐编织的名为情爱的暖洋里,久违的蜜意将她的理智冲刷的丢失殆尽。
相承乐双手在她身上上下游走,惹的娇喘阵阵,萧岚月嘤咛一声,断断续续道:“月儿……杀人……嗯………夫君还……不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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