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道士秦青山喝完酒,抚摸着他修剪整齐的胡须,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眺望风水,脸上本来平静如水,突然他脸色大变。紧接着他拿出一个罗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掐算,好像在推演着什么天机,他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其他人见到他这副表情都淡然处着,好像他们也参透天机。只有管家被他弄得一惊一乍,他经常在后花园行走,如果真有妖怪在后花园,他岂不是很危险。他见老道士神情如此严肃自然不敢多问他,生怕打断他的思路引发事故。
69書吧
管家静静等着专业人士的诊断,直到朱检检喝完酒,就赶忙问他:“这位道长,你有没有发现妖怪藏匿的地方?”
“暂时还没有发现端倪。”朱检检摇摇头,“贵府实在太大,妖怪要是有意藏匿,一天之内找不出来。”
管家转头问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老和尚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老和尚费尽心思地念了一大段经文,随后表示还没有找到。
管家屡屡吃瘪,尼玛,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故作高深的念经文做什么?妖怪没有抓到,念得我头昏脑胀。他转头想问那个年轻俊秀的和尚,发现年轻和尚的头是新剃的,上面还有剃刀留下的刀伤。他顿时叹了一口气,丧失了任何信心,索性就不问了。
年轻和尚见管家询问了所有人,连朱检检这个明显是来骗吃骗喝的都不肯放过,就是不询问他,心里很是不爽,感觉管家小看他,脸上挂不住。同时他又觉得其他人没有眼力见,这县太爷有钱没地方花,请他们过来就是要花钱。他们想要赚钱就要干活,不管有没有妖怪,不管妖怪在哪里,这世间哪里有妖怪?办几场法事就可以收钱,一个个的说没有发现,是不是都跟钱有仇啊?
如今饥荒之年,有饭吃谁愿意偷蒙拐骗?这么个吃大户的机会不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要后悔莫及。
“阿弥陀佛,老衲已经发现了妖怪藏匿的地方。”年轻和尚高傲地站了起来,他语出惊人!声音振聋发聩!他不屑地扫视了一下还在和稀泥的其他人,“我可不像其他人随便念几句无关痛痒的经文,随意摆弄罗盘,装模作样地掐算,顾左右而言他,就想混吃混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拿了县太爷的钱就绝对不会吃白食。”
“我认真地研究过了后花园的格局。”年轻和尚转了一圈开始指指点点,“后花园的妖怪就藏在这座凉亭底下,因为那座景山挡住了早晨的阳光,这座凉亭光照不足,因此汇聚了太多的妖气。”
众人一听背脊发凉,脚肚子转筋,空气似乎突然降低了几度,他们赶紧离开凉亭。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谁也不愿以身试险!管家还是有些疑惑,他犹豫地说道:“可是……”
还没有等管家说完,年轻和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有什么不知道?再迟一秒都影响他高深莫测的形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是中午太阳转过来就能晒到了是吧?可是凉亭的南边有条长廊,西边倒是没有遮挡,但夕阳暮气沉沉,不止不能蒸发妖气,反而滋养了滔天妖气。”年轻和尚煞有介事地总结道:“所以应该把这座凉亭推倒,在上面修一座通天佛塔镇压邪祟,同时再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超度一下,方可保合府上下平安。”
官家被年轻和尚唬得一愣一愣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都有一些怀疑人生,难道是自己错了?
朱检检都看不下去了,他抬头看天,天空阴云密布完全看不到太阳,他笃定发生了什么了。他拍了拍年轻和尚的肩膀,“高僧,以后看到阴天没有太阳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带个罗盘出门,不然很容易走丢。”
唉!就算要忽悠也要找个好一点的方法,这明显已经露馅了,还不赶紧打住。
年轻和尚脸色大变,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色铁青,眼睛赤红,他用力拍掉朱检检的手,气急败坏地说:“阿弥陀佛,佛祖啊,请宽恕这个无知的罪人呐!让他下无间地狱受苦受累来赎今生今世的罪孽吧!”
“好吧,我不反对你要推倒凉亭建造通天佛塔的建议,我个罪人只是要告诉你,你把方向搞反了。”朱检检讪讪的笑了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景山,“那座叫锦绣山河的景山横亘在凉亭的西面,盘龙长廊晚宴盘绕在凉亭的北面,这两处压根就挡不住凉亭早晨的阳光。”
年轻和尚还不相信,觉得朱检检针对他,这是打击报复!嫉妒他不仅长得帅,还能力强!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青筋暴起。
“不可能!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有据的。后花园的门开在南边,我进来的时候还跟管家确认一下,管家说是。我还问管家那边是东边,走了没有多远就发现了一座恢宏大气的凉亭,然后才是高耸入云的景山。这说明什么?它的西边是一个凉亭。你怎么可以如此颠倒黑白,妄图毁我清誉!可耻啊,可耻!”
朱检检扶额,他好像又死了好几万个脑细胞,以年轻和尚的智商似乎很难解释清楚,他只感觉头在一阵一阵的发疼。
他叹了口气,还是无奈的解释道:“我们刚进后花园就有一条抄手游廊,那条抄手游廊足足有一千米长,里面有上千幅画。那些画皆是绝世名画,进入抄手游廊,你的心思就全在画上了,完全忘记了里面有多少个弯。有好几次我们都得回去找你,你解释说画里面有邪祟,我们还和你一起作法驱邪。你是在里面搞反了吧?”
看着年轻和尚傻眼的样子,白胡子老道士秦青山和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士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老和尚也竭力控制住嘴角的弧度,以免影响他超尘脱俗的形象,只有管家阴沉着脸。
玛德!又是浪费钱,还好县太爷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小钱,唉!就当打发乞丐。改明还是得到龙虎山请专业人士来看看,要不然不放心。
刚才被批评的中年道士讥讽道:“连基础方向都搞错,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还要推倒人家的凉亭,修建佛塔。这么大的凉亭造价恐怕得数百万吧?都赶上京城的皇极殿了,说推掉就推掉,真是佩服他的胃口,堪比九千岁。如此浮夸的人,还不如我凭本事吃饭,没有发现就说没有发现,发现了一个我就消灭一个,发现一双我就镇压一双。”
白胡子老道士也看不惯他,刚刚他那个嚣张的样子可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全然不顾同事情谊。“要不你重新走一遍确定好方位,再来推测妖气在哪里。该推倒重建咱们继续推倒重建,没有人会跟你抢,但咱们不能睁眼说瞎话!得让咱们县太爷的钱花在刀刃上!”
“拉倒吧,等一下在后花园里迷了路,县太爷还得派人去找他。这么大个人到处乱跑等一下冲撞了贵人,县太爷找谁说理去?”老和尚怨恨年轻和尚刚才不顾同行情义讽刺他,言语尖酸刻薄,极尽讽刺之能事。他朝老道士努了努嘴,“老道士,要不你把罗盘借给他使使,拿着罗盘不容易走丢,咱们不能给县太爷添麻烦。”
白胡子老道士秦青山沉吟良久,干活的工具他轻易不肯借给别人,但拿了县太爷的出场费,什么事都没有干,总不能还给县太爷添麻烦。于是他咬牙认了,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珍贵的罗盘递过去,“这罗盘你会用吗?要不要我手把手教你,可不要走丢了。你看这是天池,这是天心十道,这是内盘……”
年轻和尚给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捂着胸口,一副就要气绝身亡的样子,他狠狠瞪着他们几个人,指着他们的鼻子叫道:“你们……你们这是污蔑,是嫉贤妒能,你们的心胸怎么这么狭隘?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强,既然你们不相信就在这里等着被妖怪吃掉好了,你们会后悔的!老衲不奉陪了!”
朱检检看着掉头就走的年轻和尚离开方向,急切道:“唉唉!走反了!走反了!后花园的门在那边,等下真的迷路了,唉!”
年轻和尚走得飞快的脚步猛地顿住,旋即不情不愿地转身往回跑,边跑还边对他们指指点点,“你们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道士看着略带哭腔的年轻和尚跑得没影,尴尬地收回罗盘,“我也是一片好心,不让他在花园里迷路,没有想到竟然惹恼了他。”
管家心累摆摆手,“确实不能大意,这花园里已经失踪了二十个人。找到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心脏被人挖掉,神情恐怖!死前应该是被狠狠折磨一番。”
众人闻言皆心惊胆跳,突然觉得天色阴沉沉的,到处都是诡异,浑身的寒毛都炸开,他们拒绝继续探索。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再来找。放心!放心!明天我们一定找到妖怪,斩妖除魔是我辈责任,遇到妖魔鬼怪我们一定会除恶务尽,不用送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美少女迎面走来,但见他肌肤胜雪,墨发及腰,朱唇皓齿,眉如远黛,脸若鹅蛋,眼似桃花,再加上胸大腰细,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气质清冷中夹杂点娇俏柔媚……就是白胡子老道士和老和尚都心尖儿一颤。连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士都没有见过这样媚骨天成的美人儿,一时间迈不动脚,眼睛就像长在她浑圆挺翘的屁股上一样。特别是那水嫩的皮肤好像碰一下就会流出水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把她就地正法。
那个女子走过来盈盈一拜,让人血脉喷张的曲线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王管家,各位道长,高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甜甜糯糯的声音勾引得各位雄性动物像饿极了的老鼠,她打过招呼,飘然而去,到拐角处,回眸一笑百媚生。
朱检检眼中异彩连连,找了这么多天总算有点收获,这女子身上有浓浓的妖气,只不过她修炼媚术有成,身上的其他特点都被掩盖。小朱问王管家:“这是?”
王管家回忆道:“三个月前,我家县太爷从沙漠里带回来的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叶小倩,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皮肤干瘪,行为举止粗鲁不雅。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避而远之的人,县太爷极为钟意,直接纳入房中,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中邪了。不曾想这方水土养人,如今愈发水灵了。”
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士根本不知道王管家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愈发水灵,水灵好,他心中满是旖旎画面。
“我突然觉得要晚上才容易发现妖怪。白天阳气太重!妖怪都藏匿起来了,如何才能够找到妖怪,只有晚上妖怪才会出来作恶!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
白胡子老道抚摸着一尺来长的胡须,道骨仙风油然而生,眼睛炯炯有神。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辈修士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既然知道妖怪在后花园作恶怎么能够因为天黑就要下班?”
老和尚往自己的头上打蜡,擦的油光水亮,僧袍一抖,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
“既然被老衲碰到了,只能说明这妖怪命运里该有此劫,老衲自当送它进轮回,还此界一个朗朗乾坤!”
众人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管家:“……”
你们没有听到我说的诡异部分吗?行吧!既然你们愿意自动加班,我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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