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寺,金碧辉煌的殿宇中猛地拍出一只巨手,将已经重伤的猪猪拍落凡间。
猪猪身上的金甲爆碎,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他拖着金色的尾焰掉落三十三重天。
在他错愕的目光里,无上长老的虚影宛若山岳笼罩整个天穹,庄严肃穆而又强大逼人,连背影都正气凛然。
“本位面与深渊位面的融合是顺应天道轮回的大事,岂容你从中作梗!”
叮!系统界面弹出。
任务提示:宿主阻击深渊位面入侵失败,扣除积分一万点。
猪猪身上的护体金光飞速流逝,金身被罡风一点点撕扯。他好似陨石燃烧着穿透一层又一层的结界,每当穿透一重天的壁垒身体都要遭受一次毁灭性暴击,再经过漫长的等待迎接下一次毁灭。
斗转星移,下界的阳光尽情地倾洒在高大挺拔的槐树上,墨绿色的羽状复叶子在凉爽的清风中摇曳,金灿灿阳光的酣畅香息和萋萋芳草的幽香揉成惺忪迷滞的味道,雄壮、柔和而连绵的草地上空气湿润而干净,让人陶醉。
突然,它感觉到危机预警,危险!危险!危险!
它抬头查看,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危机?只有天上的白云像绵羊一样在蓝色的草地上悠然觅食,金光闪烁,白云出现一个大洞,猪猪从中掉了下来。
有危机预警是一回事,能够规避危机是另外一回事。老槐竭力扭动着僵硬的腰肢,试图规避从天而降的猪猪。
猪猪修行千年,渡化世人无数,飞升上界。深渊位面大举入侵,他没有死在深渊妖兽的利爪下,反而被自己师兄弟偷袭,被打下凡间。
嘭!猪猪掉落在云朵一样的槐树树冠上,挺拔的树干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向旁一歪。
老槐揉着弯曲的树干,但无论它如何用力、施法,它都没有办法再将躯干掰直。
“天灵灵地灵灵,妈咪妈咪哄!哎!难道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老槐认命般歪着脑袋。
猪猪顺势滑落到草地上,“咳咳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么高都没有摔死。”
他举目四望,惊喜发现大朵的生骨花璨然绽放,绚烂之极。
猪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笑容,他现在重伤在身,生骨花对他来说如久旱逢甘霖。
他伸手拔起生骨花,没有草药入嘴的苦涩,反而感受到温润软滑的触感,猪猪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下望去,看到大片春光,雪白如凝脂,凹凸动人心弦。
猪猪努力地咽了一下口水,“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小骨,老衲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今天确实不方便。既然你已经化形了,我佛慈悲,你离开吧。咱们改天再约。”
小骨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兴奋道:“哇!我化形成人了!谢谢猪哥哥,你猪还怪好的咧!”
她转头去跟被砸歪脖子的槐树庆祝:“老槐!我亲爱的朋友……”
小骨刚说了一半,身体渐渐恢复成花骨朵的模样,她惊慌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槐见状,略作思索,随后智星在握般说道:“小骨,快点靠近那个死秃驴,他身上外泄的金光可以助你化形。”
猪猪闻言大惊失色,他现在重伤垂死,金光是他的修为所化,过多损耗会死人的,“老槐,首先,我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但我乃出家人不方便带着她!”
小骨不管三七二十一,飞扑到猪猪怀里,果然身体稳定在少女的模样,“真的可以耶!只是我以后要跟着这个死秃驴吗?”
猪猪更正道:“我不叫这个死秃驴,我叫朱检检。如果你非要这么叫,能不能不要加个死字?我修行千年法力无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天下众生急需我去度化。还挺忙的,不方便带着你。”
“一人不度何以度苍生?”
小骨压根不知道他在胡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她玉藕般的双手缠住朱检检的脖子不放,希望老槐可以给她指点一二,老槐伸出长长的树枝,挠了挠树冠,一本正经的说:“如果要长时间保持人形就要和死秃驴双修。”
朱检检闻言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离开,“老槐你够了,你怎么可以教坏小骨呢?都说了我叫朱检检。我今天不方便,改日再来讨教。”
老槐甩出长长的树枝捆住小朱的手脚,他本来就身受重伤,自然抵挡不住老槐和小骨的双重夹击,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连衣服都被脱掉。小骨从天而降,“啊!好疼,双修是这样的吗?”
老槐用树枝捂住自己的眼睛,从叶缝中看过去,“就是这样,坚持住。快成功了!”
金光滋润着小骨的四肢百骸,小骨的肌肤也焕发着金光,“好舒服!”
叮!系统警告:宿主的生机正在流逝,请宿主尽快逃离。
69書吧
“小骨既然你已经化形了,赶紧离开吧。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朱检检循循善诱,虽然他千年修为尽废,但他并不怨恨,就当度化有缘人吧。
“老槐,这双修可以重复吗?”
“啊?你又要了?好吧,他还在这里呢,这双修当然是越多越好。”
老槐怂恿小骨,说着又要帮忙捆住朱检检的手脚,朱检检怒道:“放开,我自己来,南无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小骨目光迷离,吮吸着朱检检下巴的汗水,“猪猪,你助我化形,我会报答你的。”
朱检检苦笑:“下辈子吧。”
叮……
系统警告:……
系统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他身体渐渐掉色,化作点点星光。一道铁锁链从幽暗的虚空穿梭而来,套住小朱的魂魄。
阎罗殿,阎罗王正在翻看小本本,他抬眼瞥小朱,宣判道:“嗯哼!罪人朱检检!阻挠轮回、重伤树妖、玩弄花妖,罪大恶极,打下十八层地狱!”
小朱被黑暗吞没,四周诡异的微风传来一股腥臭。他呼吸到的不是空气,而是一股诡异的气体。
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发出危险的信号。
映入小朱眼帘的是大片的血红,一只巨大的眼球在血红的天空上四处张望。小朱看到它时,它也瞬间瞪着小朱,小朱如同遭到雷击。
荒废的街道上,游荡着无数人影,他们的五官都消失不见,却依然在忙碌着什么。
蜈蚣蟑螂到处跑,苍蝇蚊子满天飞,两米长的大耗子住在逼仄的房子里挖空十八层的地壳,岩浆不时从下水道冲喷射出来,恶臭弥漫着整个街区。
朱检检脑壳钻出一条胖嘟嘟的大虫子,张开长满尖牙的口器,厉声叫道:“小检!你在干什么?快点把洞口堵住熔浆喷出来了你没有看到吗?”
啪嗒!啪嗒!朱检检转动不堪重负的脖子,托起大虫子肥嘟嘟的身体,看清楚方向,“我看到了好漂亮的烟花!正在往那边赶。”
朱检检迈开溃烂的大腿,脚丫上的指甲渗出化脓的血水,在地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朱检检跑到一座倒塌的房子里,抱起长满苔藓的砖块,一只长发蛇身的恶鬼窜了出来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咬住朱检检已经没有皮肤的手,黑色的毒液顺着手掌向上侵袭,细长的虫子向外逃窜,朱检检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陶醉的表情,“谢谢你的毒药!我懂你的意思,这是你的房子,我到隔壁去搬砖。”
“快点快点!你在干什么?浓烟已经污染了整个天空!”肥嘟嘟的大虫子尖声咆哮。
长满青苔的墙砖填进无底洞一样的下水道溅起绿色的烟雾,朱检检不顾烟雾迷眼血撒长街将长满青苔的墙砖填进下水道,大胖虫子还在头顶啸叫:“不够!不够!快去原来的地方搬,”
朱检检往蛇妖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那是蛇妖的房子,它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
大胖虫子胀大本来就庞大的身子啸叫:“你……”
朱检检纵身跳进下水道,下半身被熔浆淹没,熔浆终于凝固。
“这样也行。”大胖虫子把诅咒的恶毒语言都咽了回去,轰隆隆!轰隆隆!下水道又喷发,“朱检检,你还在干什么?快点快点!熔浆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了,世界要毁灭了!天呐!”
朱检检艰难拔出森森白骨,一瘸一拐地跑向下一处熔浆喷射口………
朱检检终于苟到地狱第一层,他已经成了一个骷髅,那只胖虫子也嫌弃地离开了他攀上了更加鲜嫩的宿主,他推着白骨拼成的垃圾车吱呀吱呀走在高大的殿宇间。
这些殿宇关押着无比强大的阴魂,这些阴魂身长数百丈,他住的宫殿远远望去竟然与天地相连。
这些阴魂任意一个意念就可以毁天灭地,可是他们没有动手,因为他们庞大的后宫产生的垃圾需要像朱检检这样的鬼怪日以继夜地清理。
朱检检挥动一把扁平的白骨,铲动粪便。
悬崖一样的宫墙下,那挥动白骨的鬼怪就像粪山上爬动的蝼蚁。
朱检检抬头感受宫殿里阴魂强大的气息,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
“什么时候可以成为这么强大的存在?纵使死了也可以左右鬼间的规则。”
朱检检推着满载的白骨车吱呀吱呀地离开,喘着并不存在的粗气,“快了快了,只要我可以转世投胎就可以修炼,下一世我一定要成为天地间的至强者阻止妖兽的入侵。”
想到这里,朱检检空洞洞的眼眶似乎有红色的火焰在燃烧,此刻他已经不知道是佛还是魔,眼眶被烧出裂纹,白骨也渐渐破碎。
阎王殿,阎罗王翻看服刑记录抬眸望向朱检检,“嗯哼!朱检检,你罪孽深重本来应该服役一千零一年,念在你一千年来兢兢业业并无差错本官为你减刑一年。”
“多谢大人抬爱!”朱检检眼眶的火苗又跳动一下,白骨裂痕更深了。
啪!阎罗王合上小本本,“这次投胎本官安排你投胎在三千小世界中的海蓝星界,你将会投胎在帝王之家好生做人将来必有一番功业。”
“多谢大人提携,小僧牢记大人的教诲!”朱检检抱拳行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嗯哼!卸去你这身骨头,跟随阴差投胎去吧!”阎罗王意识到朱检检不可能记住这些话,挥了挥手示意牛头马面带他下去。
马面上前拉扯铁链,白骨哗啦被他一股脑带走,牛头再抛出一条铁链拉着朱检检的魂魄,“走吧!随我去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八方引路汇黄泉!
有那不甘投胎的冤鬼不知道在嚎些什么,“呜呜……”
阴风如刀把朱检检原本稀薄的魂魄又刮薄了几分,“牛哥,你可以知道我投胎在哪户人家?”
“你不是姓朱吗?自然是投胎在朱家。”牛头用蹄子搭在朱检检肩膀上打趣道:“朱家可是中原的皇族,大富大贵,你小子可真有福气就算混吃等死也是个富贵王爷。不过这也是你应得的,你能够从十八层地狱爬到第一层,这种大毅力者数千年来也只有你一个人。”
还好朱检检佛法高深硬生生忍住将它剁下来红烧的冲动,牛头又用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啊!可惜按照地府的规矩投胎前必须喝下孟婆汤。放心,下辈子我去找你还把你当兄弟。”
朱检检的光头上都长满了黑线,嘴角也抽得都快裂了,苟了一千年才苟到投胎容易吗?你又要来勾魂,“牛哥,今天是我投胎的大喜日子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哈哈!”牛头用蹄子踹了踹头,“俺老牛是干这行的,职业病,老朱你别介意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检检都佩服自己的脾气,能够平安地和牛头来到奈何桥前,奈何桥上站着一位婀娜多姿,鹤发童颜的灵女。
“朱检检,听说你今日要来我怕你忘得不够彻底特意为你熬制了一碗九转孟婆汤,多熬了六个小时还加点科技,前世有什么执念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就叫专业!”朱检检感觉头发都要长出来了,“我可真谢谢你哈!小心江南又来把你的碗给摔了。”
孟婆汤端着一碗冒着黄色泡泡的药汤递给朱检检,“你可别不识好人心,这碗九转孟婆汤能够洗涤灵魂,赶紧喝了上路吧,别耽误了时辰。”
恒河水一样的汤药气味极为刺鼻,朱检检鼻头紧皱,他不是拒绝断舍离,这气味,他千年的鼻炎都好了,“我投胎呢!你这说的像是我死了一样。”
好家伙,这不会是大郎的药吧!
“南无阿弥陀佛!”朱检检端起药碗,大不了再苟千年,“二位再会了!”
咕咚!咕咚!朱检检一口闷,辛辣的味道让他怀疑鬼生,眼神变得迷茫。
“咋样?什么味道?要不要再来一碗?”孟婆踮着脚尖在朱检检耳边问道。
“迷茫,特别迷茫!”朱检检打着嗝呢喃道。
牛头拉着迷茫的朱检检,“走吧,老朱!”
朱检检条件反射应道:“唉!牛哥……”
孟婆怒道:“回来!”
四目相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孟婆捏了捏朱检检的脸蛋,“你这是有多大的执念!你再等我七七四十九天,我给你熬九大锅保证药到病除!”
朱检检的魂魄都快成透明的了,也不知道是孟婆汤的效果还是给吓的,“小孟啊,这汤药熬太久了会不会功效都给熬没了?”
“瞎讲!我这古法炮制从来没有出错!”孟婆气鼓鼓地抛出药炉开始为朱检检熬药。
朱检检只能在桥边吹风,看着老老少少魑魅魍魉喝下孟婆汤赶着去投胎。
四十九天后,孟婆端出一碗黑色的汤药,“加量不加价,多余的话咱就不说了,”
“感觉像元素周期表?你确定这药有效?”朱检检还想说什么被孟婆一眼瞪回去,他尴尬地笑笑,依然一口闷,喝完脑袋耷拉下来,也不看鬼了。
孟婆忍不住踮起脚尖问道:“味道怎么样?带劲不?”
朱检检不回话,牛头也一声不吭地拉着铁链就往轮回殿走。
轮回殿里有黑洞,黑洞里时不时喷射着七彩光芒,临走之时,朱检检暮然回首,对着牛头挥挥手,“再见了!牛哥。”
牛头的下颌都掉在地上,赶紧拉住铁链,这一回朱检检被直接丢进药锅里熬制,“误会!误会!我刚才那是条件反射。”
又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朱检检被熬成了一缕青烟飘飘忽忽飘飘忽忽飘进了黑洞里。
茫茫小世界,一个叫海蓝星的地方,它上面飘浮着几十万个岛屿,其中最大的叫世界岛。世界岛的中原王朝一向以农立国,按照规律享国不过三百年,如今的朝代已经接近三百年,垂垂老矣!
重重的深宫中,金黄色的琉璃瓦经历两百多年风雨依然闪闪发光,高耸的朱红色围墙没来由给人压迫感。
东暖阁里现任皇帝朱禹斋面无表情地听钱启新长篇大论:“夫诸侯与正而不与贤,正者,谓嫡长也……”
朱禹斋耐着性子询问道:“春秋里的典故寡人已然知晓,不知道钱御史今日念这些给寡人听想干什么?”
钱启新捋一捋他的络腮胡子,“微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下凡,掐指一算紫微星大帝降生在大皇子家,还请陛下早立太子!”
“钱爱卿,这都什么年代了,火炮都出来了,帆船满世界跑。别整这些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朱禹斋受过正规的儒家教育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奈何有人相信,太监庞保闻言眼神一亮:“禀报娘娘,东林党又在逼迫陛下立大皇子为太子。”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郑贵妃放下毛笔,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吹了吹,抬眸瞥了一眼煞有介事的庞保,“他们不是一向如此吗?闹了十几年了,满口祖宗礼法,还不是看中大皇子软弱?这些士大夫总想挑一个软柿子捏。”
“这次不同,他们说紫微星大帝降生在大皇子家。”庞保神秘兮兮地告密。
“什么?”郑贵妃历来信奉鬼神,猛地站起来,茶杯都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激动得浑身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庞保指天立誓,“奴才不敢有半句隐瞒。”
“给我严查大皇子的淑女是否有不轨的行为!”郑贵妃站起来扔给庞保一袋金子,“谁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阻我儿登上太子之位我就让她住冷院!”
大皇子朱常洛指着跪在地上的刘氏骂道:“愚蠢!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还到处晃?现在好了去冷院领罚吧!”
夕阳下,十三月怀胎的刘氏收拾好包裹凄凄艾艾地走向冷院,大皇子冷冷的声音飘来,“记住了!不可供出背后之人,免得落下个勾结外臣的罪名!”
冷院里,刘氏哭得撕心裂肺,她只不过跟她的好闺蜜西李氏说了预产期就遭遇这飞来横祸。
当晚,没有紫气东来,不祥的乌鸦立在屋檐下避雨,分娩的动静吓得它呱呱乱叫,极为难听。
朱检检并没有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眼神清澈明亮。
牛头观察了好久,“看来是忘得够彻底了,再见了老朱!”
经过冷院的百草园牛头意念一动冥火烧尽野草,“别说我老牛没照顾你,这就给你种上土豆、玉米和花生,可保你不会饿肚子。”
时光荏苒,朱检检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在冷院里抓虫子,彩色的蝴蝶在菜园子里飞舞点缀得冷院有些许生气。
岁月忘记了小朱,但郑贵妃没有忘记。她儿子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被皇帝封为福王。
张差手持枣木棍进入东华门直奔已经被立为太子的朱常洛的慈庆宫来,路过鸟语花香的冷院,他以为朱常洛住在里面,闯了进来扫飞了刘氏,发现院里没有其他人才知道走错了,朱检检从菜园里站起身来往张差身上扔石子,张差转头石子正中张差的眼睛,张差大怒,一脚将朱检检踢飞,扬长而去。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他母亲煮了一碗面给他吃,那是一碗土豆面,他却吃得津津有味,这是世间最美味的一碗面,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碗里,一如他母亲流逝的生机。
他母亲死后,朱检检被放出冷院,交由其他嫔妃抚养,其他嫔妃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把他推给另外的嫔妃。
平时没有什么人管他,他就偷跑出皇宫鬼混,碰到回京述职沈有容。这造成他的观点总是离经叛道,比如大海有大鱼如山,可以在大鱼的肚子里面打牌,要知道现在海上倭寇横行,谁能见到大鱼?
“鱼真能够长这么大?”小朱狐疑地打量着这个被海风吹得黝黑的汉子。
沈有容急了,“你不信?这千真万确。那鱼打一个喷嚏都能把我的小船给掀翻。”
“哈哈,这只能说明你的船太小。”小朱不知道因为福王就藩,国库已经被搬空,海军剩下几条小舢板能出海。
“等我就藩,我给你造几条大的,镇住海上这些妖魔鬼怪。”小朱老气横秋地拍拍沈有容的肩膀。
熬到他父皇登基,朱检检依然混得跟乞丐一样,他挑着生物化肥去种菜。
一排绝色美女从旁经过掩鼻而走,她们是郑太妃献给皇帝的礼物身上涂抹催情香水,要是和腌臜气味混在一起计划就失败了。
她们见到当今皇帝,皇帝果然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因为这件事小朱被东林党惦记上了,又催朱常洛赶紧让小朱就藩。
“检检我儿,不是父皇偏心,如今关内的丰腴之地都已经分封出去,广宁虽然寒冷,但土地肥沃在世界岛上也是排得上号的。”现任皇帝朱常洛脸色苍白,声音威严中略显些许疲惫。
他是东林党人扶持起来的,东林党人为了让朱常洛上位,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三十年,中原王朝也从武德充沛的巨无霸沦落成一个一穷二白的僵尸国度。图啥?就图朱常洛出身卑微,注定是一个弱势皇帝,利益都被东林党瓜分,朱检检有理由怀疑,他只是一个傀儡。
也许是过意不去,朱常洛又招来一个彪悍的将军,“皇儿,黄得功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熟悉辽事,由他护卫你,可保你周全。”
“父皇,这广宁城可有港口?”小朱少年不知冷滋味,他只想要一个出海口,他还欠沈有容一艘超级战舰。
朱常洛闻言揉着额头,眼神空洞,当皇帝要日理万机,感觉身体被掏空。小朱都以为他睡着了,不过他一动都不敢动。
半晌,朱常洛剧烈咳嗽,好像要把肺给嗑出来,甚至连乾清宫的瓦片都在瑟瑟发抖,毕竟万历年间都没有修过都已经成了危房。
“这样吧,长城以北纳入广宁。”
“谢父皇!孩儿去了。”朱检检眼睛瞪得老大,毕竟每个男人都喜欢大。
他毕恭毕敬地带着黄得功慢慢退出宫殿,赶往广宁就藩。
他不知道的是辽东已经落入水利专家袁应泰和人间大炮袁崇焕之手,号称辽东双袁,一个准备水淹后金三军,一个准备炮轰奴酋努尔哈赤。
刚出顺天府,小朱就晕轿,吐得稀里哗啦,他被关在笼子里太久了,他刚坐进轿子就心慌。
他改为乘坐马车,更晕吐得稀里哗啦,不省人事,他甚至刚看到马车就晕。
不行了,他改成走路。长路漫漫关山重重,按照现在局势,如果他走路去就藩,估计他还没有走到广宁,广宁已经被土匪攻陷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不想再回到暮气沉沉的顺天府。
“王爷,辽东确实有出海口。不过那个地方现在不太平,咱们得快点,叛军随时可能切断我们的退路。”黄得功牵着一匹瘦马落后他半步。
“来人啊!快把本王的战马牵过来!”小朱一听急了,本王的东西!全部都是本王的!
李青锋牵过来追风神龙,这匹神驹万历年间踩死过小日子,追杀小西行长至对马海峡。要不是李青锋的祖上死死抓住缰绳,它就要马踏富士山。
小朱轻夹马腹,马儿就嘚嘚嘚地跑起来。自由的风让他精神抖擞,他忍不住轻抖马缰,驾!马儿得到鼓励逐渐加速,他抓紧缰绳的手心渐渐渗出冷汗,不会骑马的紧张感也渐渐冒了出来,希律律!追风神龙口吐白沫,准备人立而起,扬起的前蹄堪堪离地,又无力落下。就这,小朱也摔了个四脚朝天。追风神龙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抖动稀疏的长毛,喘着粗气向前走。
他赶紧拍掉身上的泥土,假装一切正常麻溜地爬上马背,平稳一下心神,继续策马扬鞭。
希律律!摔了个狗啃泥,脸摔在地上让他一时间晕了过去。
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他还是一瘸一拐地练破锋刀法,据说这刀法是杀小日子的专用刀法。因为前方来报广宁城被土匪冲击,情况十分危急,他睡不着啊,迎风挥刀,一千下,一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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