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在热水里泡的红扑扑的,身上苍白的皮肤都透着粉色,看上去格外可口。
胳膊交叠在岸边光滑的石块上,她脸枕上去歪着脑袋抬眸看甚尔,满是好奇:“你刚刚说什么?”
一截蛇尾偶尔在她身后的水面浮现,搅的池子里的水一阵一阵的翻涌。
甚尔摇了摇头,没答话,反而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瓷杯递过去:“喝热热的水吗?”
“喝!”乌卡浅接过来,杯子在手里是温的,闻起来很香,她伸出舌尖舔了下,无语的抬眸看着甚尔:“……这是酒。”
去他娘的热热的水,糊弄她!虽然她没喝过,但黄二太爷爱喝,她可是买过的!
甚尔解开浴衣下去,在她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水没过胸口,他往后一靠,喝了杯酒后才扭过头去回视她,嘴角微扬带着懒散的笑,也不否认:“一起喝一杯吗?”
这酒清冽,入口不辣,反而有点甜香,乌卡浅仰头喝完,学着他的样子转过身来靠坐着:“你答应替我做件事,我已经想好了。”
甚尔一边替她斟酒一边点头,开玩笑似的问道:“想要我做什么?”
浑身浅白的人仰头看向夜空,淡淡的灯光下夜幕被银杏树遮挡了大半,偶尔有风吹过,叶片就哗啦啦的响。
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她伸手接住,苍白的细指沾了水,灯光一照像虚影一般不真实。
淡蓝的头发在水里玩时彻底打湿,丝丝缕缕的贴在她脖颈、肩头,她垂下头来盯着手里的银杏叶出了片刻神,扭过头来。
钴蓝的竖瞳印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微微一弯,露出个甜甜的笑:“杀了我。”
甚尔喝酒的动作一顿,目光微凝:“现在?”
“当然不。”乌卡浅凑过来就着他的手喝掉了那杯酒,头微沉的将下巴搭在他肩头,低声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希望你杀了我。”
她抬起手指尖仰着甚尔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下滑,停在他的虎口处点了点。
“你很擅长用武器,刀也用的很漂亮,之前模仿我的刀痕时几乎连我自己都看不出差距。”
带着酒香的话语软糯糯的出现在耳边,甚尔想起了她上次开的那一枪,感觉威力巨大,震得他耳朵发麻。
不然他怎么会听不懂小蛇的话?
什么叫杀了她?
有必要的话?
“所以我想,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准确的刺中我的心脏,并且不会让我太疼。”
小蛇还枕在他的肩头,小声的分析着。
甚尔侧过头在她额头了碰了下,用脸颊试探她的温度:“你喝醉了?”
触感温热,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被池子泡的,他不太确定。
“没有,”乌卡浅摇摇头,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后的剧情,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又或者是人一喝酒就容易变得情感丰富。
她一定会找那些咒灵算账的,但是万一,万一被羂索抓住了呢?
万一她被变成个怪物了呢?
又或者,万一羂索改主意直接抢走她的身体呢?
她会变成傀儡,或者行尸走肉,可能还会去伤害这些她认识的人,真是想想就让人很不爽。
“我这是以防万一。”她把头抬起来,退开几步,温泉的水晃动,被她带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停在甚尔正前方,微微抬起上半身,乳白色的池水降到腰间,她抬手,指尖在心口的位置比划了下:“你到时候就从这里刺下去。”
甚尔静静的看着,像在分辨她到底是喝醉了之后的胡话,还是真想他这么做。
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他可以用最快速的办法刺穿她的心脏,甚至让她感受不到痛。
刺到多深,什么样的角度,伤口要多宽,他都可以完美的达成,从这一点看,小蛇眼光不错。
他重新倒了杯酒,心口不一的说道:“这活儿挺难的,我得收点好处。”
“……不是给过你钱了吗?”一百日元,当时在天台上说好的!
“嗯,钱收过了,所以……”甚尔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酒,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酒香蔓延过后,他眸色深沉,含着水汽低声问道:“你真要我这么做?”
说着手指在她刚才比划的位置划过,苍白皮肤上瞬间出现一道红痕,乍一看还真像被刀划开的伤口。
天与暴君低头看去,试着想了下那个瞬间。
垂下的黑发挡去了脸上的神情,只有声音隐隐发颤:“我可能会手抖。”
手抖?
乌卡浅回想起在原来的剧情中,他毫不犹豫刺穿他自己脑袋的样子,笑了下,信誓旦旦的摇头:“你不会。”
“哈,”甚尔失笑:“你还真是看的起我……”
他笑容慢慢淡去,音色又沉了几分:“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又是在防什么万一?”
有什么让她担心的,不惜安排自己的后事?
他想了想,补充道:“遇到麻烦的话,我可以帮忙解决的。”
没法告诉他们之后的事,乌卡浅喃喃道:“不这么做的话,我到时候可能才是最大的麻烦……”
69書吧
“看不出来你长了颗人的心。”他还以为会是个更无情、更不管他人死活只要自己快活的小家伙呢。
靠近后才发现,意外的温柔。
有一半是人,可真是辛苦。
他心底泛起酸涩的潮意,久违的体会到了心疼。
被心疼的人摸了摸自己心口,歪头一脸迷茫:“谁知道呢……”
她很快抬起头,狡黠一笑:“你在担心我?”
“啊,毕竟是我看中的小蛇,我还没把你抓回去养呢,就这么被我弄死岂不可惜?”甚尔散漫的说着,嘴角扯出一丝笑,湖绿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她,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随即他垂下目光,盯着荡开的涟漪轻声道:“惠会很伤心的。”
乌卡浅一愣,从没想过别人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被甚尔一提,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好些人的脸,迟疑的问道:“为什么会伤心?”
这下反倒轮到甚尔不解了:“你……”
他开口欲解释,最后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拿了岸边干净的浴衣,靠过去把手递给她:“别泡太久了,会晕。”
被从水里湿漉漉捞起来的小蛇,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变回来的,脚腕上缠着条淡蓝色的蛇,边迈上台阶边系浴衣的腰带,贪暖的蛇从她身上探出去,勾在甚尔的胳膊上绕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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