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及正事时申荼的神情还是很认真的。
他小臂搭在桌面上,手臂右侧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申荼在不展露怒气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如他笑起来般爽朗,令人很舒服。
“听城中百姓的意思,南嶂帝为了给百姓们长长见识,今日午时,命十皇子万俟匀亲自点燃炸药。”
萧匀脸色难看得紧,他皱眉看向申荼,“地点呢?”
“城外的空地。”
萧匀追问,“就是他们圈出来制造炸药的那附近?”
申荼点了点头,随后轻笑道:“看来这南嶂帝当真是有恃无恐,先前那处围的严严实实,不允任何人接近,如今却主动展示炸药,说什么给百姓展示,其实是给整个天下看的吧。”
萧匀低下头沉思,这是他最担心的情况了。
他的好父皇既然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展示炸药,莫不是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难道南嶂这边制造炸药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
现在莫不是已生产出很多炸药了!
瞎猜终究也不是个事,萧匀决定赌一把,赌他的三皇兄会站他这边。
萧匀起身就走,他要去寻白许之,想办法尽快约他的三皇兄一见。
小臂传来温热的粗糙感,萧匀全身一抖,想抽回却被申荼拽的更紧了。
“小可爱这般就不地道了,我们江湖人讲究礼尚往来,桥是哥哥搭建的,小可爱走过去转头便把桥拆了,哥哥怎么办?”
萧匀现在后悔了,方才他就该直接去找白许之打探消息的!
但毕竟是他理亏,他转过身压着怒气问道:“那你想如何?”
申荼笑起来,他盯着萧匀的脸,不得不说,这本人就是比画像要好看。
“喊一声哥哥听听。”
“你!”
“刚好你俩都在,我刚接到消息,说——”
白许之走过来,看着对峙的两人,话语一顿讪讪笑道,“你俩这是做什么呢?”
萧匀皱眉看向白许之,眼神示意他快来帮忙。
白许之接到信号,快步上前拍了拍申荼握住萧匀的那只手臂,笑道:“兄长,你先放开小匀,我有正事要说。”
申荼转头冲着白许之笑了下,白许之默默将手收回,这俩人都是他重要的人,哪个都不好搞啊。
还好,申荼虽没立即放开萧匀,但也松了口。
“虽然晚了几日,但哥哥给你备了份生辰礼,瞧瞧喜欢吗?”
萧匀被拽到桌前,他是看出来了,若他不打开这个盒子,申荼是不会放开他的。
于是,他只好妥协,乖乖将那盒子打开了。
当看到里面躺着一把匕首时,萧匀只觉得脑子中好像闪过了什么,只是未能捕捉到。
他觉得这匕首眼熟的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伸手去拿匕首,握住刀柄将匕首从鞘中拔出,阳光打在刀身上,亮的刺眼。
“它叫龙鳞,你可喜欢?”
白许之走过来看了眼,吃惊道:“我方才便听人说有人用二十万两黄金拍了这把龙鳞,竟然是兄长拍的啊。”
听到金额,萧匀也吃惊看向申荼,就这么一把匕首要二十万两黄金??
怎么不抢钱啊!
不过......
他是真的挺喜欢的。
69書吧
原本他没打算收这个礼,可眼下他却改主意了,他接下来就要开始习武了,确实需要有个趁手的武器。
于是,他后退一步,对着申荼俯身一拜,跟着白许之称呼道:
“多谢兄长,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没得到“哥哥”的称呼,申荼显然有些不满,不过想到白许之方才的话,他也没再抓着萧匀不放,而是难得正经道:“有何消息。”
白许之看向萧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口道:
“今日街上都在传,说午时十皇子会亲自为百姓展示炸药的威力。小匀,那处地点严防死守,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所以完全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何种情形了。
此番行为,他们究竟是敲山震虎还是说早已成竹在胸,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
萧匀虽然可以借助系统的力量,但是不清楚南嶂帝那边究竟做到了何种地步,而且还有那个有点本事的国师在,萧匀当下不敢轻举妄动。
他皱眉沉思了片刻,看向白许之,“老白,有没有办法约三皇兄一见。”
白许之面色一松,恍然道:“你是想......”
“嗯,现在想来,南嶂帝既要杀我,整个南嶂皇宫若有一人会保我,除了三皇兄,我想不到其他人了,总归眼下也没有别的突破口,将他约过来试探一番吧。”
白许之点了点头,他起身道:“好,我现在着手安排。”
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他又回过身道:“十八岁生辰毕竟是件大事,我让人备了宴席,今晚帮你补个生辰吧。”
萧匀笑着应道:“随你安排。”
白许之走后,萧匀一转头发现申荼正托着腮笑眯眯盯着他看。
“小可爱,瞧瞧你笑起来多好看,对着哥哥也笑一笑。”
萧匀当即拉下脸,但想到手中的匕首,他冲着申荼扯了个笑,而后起身去了阿蛮那里。
柳伯给阿蛮药方的事情萧匀是知道的,所以在回南嶂的路上,萧匀便让白许之按照药方将药抓好了,每次阿蛮熬药的时候,便让阿蛮给他自己也熬了一份。
萧匀进屋见阿蛮起身要给他倒茶,他摆了摆手,“别忙活了,我就是来你这儿躲躲,你脸怎么样了,摘下面纱我瞧瞧。”
看着阿蛮将面纱摘下,除了还有些痂没脱干净外,原本惨不忍睹的脸已完全消肿。
看着这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萧匀陷入沉思。
虽说世间长相相似的人千千万,可两人都同来自西域,当真没有什么关系?
“柳伯的药当真有效,相信不出几日,你便可以完全恢复了。”
萧匀盯着他的脸,怀疑道:“阿蛮,有没有可能当年你母亲生的是双胞胎?”
阿蛮摇了摇头,“幼时母亲时常与我说起襁褓旧事,我也清楚记得幼年之事,除了年幼两岁的胞弟,不曾记得还有别的兄弟。”
这样啊......
萧匀看着阿蛮这张脸,还是觉得自己跟这人应当有着什么关联。
见萧匀发呆,阿蛮走到萧匀面前,直接跪下了。
萧匀回神,忙伸手去拉他,“哎!你干什么啊!”
阿蛮跪着,他仰头眼中渐渐溢出水雾,用越发流利的中原话感激道:
“阿蛮这条命是哥哥救的,如今您又让人帮我寻找弟弟的下落,往后余生,阿蛮愿意为哥哥赴汤蹈火,以报哥哥的恩情。”
说完,便要磕头。
萧匀受不了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以及跪拜礼,这段时日他手臂有力多了,当即扯着阿蛮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不用你赴汤蹈火,不过——”
对上阿蛮疑惑的神情,萧匀将人拉起来,说道:
“待你的脸痊愈,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不过你安心,老白定然会护你无虞。”
......
远在千里外的凤国境内有一处陡峭的山崖,任世人怎么也想不到传说中的玄衣十三阁就建在山崖中间。
近来阁内一片肃杀之气,除了必要的汇报,凤苍术所在的地方根本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就连先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青玄,最近也默默隐身了。
议事厅内,一身红衣的赤玄坐在议事桌上,她翘起来的食指正把玩着自己耳前的一缕长发。
她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其他四人,皱眉道:
“你们几个就不能想想办法?他日日这样压的大家都快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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