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因为来翠玉轩的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是些王室贵族,世家小姐。
她们最爱面子,极其看中自己的口碑,宁愿暗地里互相捅刀子也不会明面上撕破脸皮。
江吟晚顿时来了兴趣,她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姑娘,要勇敢代替她成为京城新杰。
结果离了老远就听见于晴兰的大嗓门,恨不得将翠玉轩房梁掀下来。
“你父亲是三品官员就了不起,到处欺负人不是?”
两人完全是看戏的态度,相立站在门框处,透过人群往里瞄。
貌似是于晴兰与一个世家小姐发生了争执,两人为了一支玉簪互不肯相让,掌柜已经劝了半天。
真是跟着云行之哪里都有热闹看。
哪料于晴兰眼尖,直接发现了她,大声嚷着:“长公主殿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一句话将全场焦点转移,硬生生将她从人群里揪出来。
因为江吟晚刻意在捧于家,为于晴兰营造了会为其撑腰的假象。
既然被点了名,她就索性站出人群,询问事情的起由。
“禀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那位世家小姐还未展开讲,就被于晴兰打断:“是我先看上了一支簪子,她偏要与我抢。”
江吟晚望了一眼她扬起的玉簪,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款,也不是定制,便问掌柜:“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再去后院取一支。”
掌柜一脸愁眉苦脸地道:“禀殿下,实在是拿不出令小姐们满意的第二支了,这玉簪每支都不同。”
由于玉制品的特性,冰裂絮纹分布的不同,根本就不存在一模一样的两只玉簪。
看来这两位小姐要的不是簪子,而是牟足了劲儿要争口气。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先拿起来的,哪知她还没跨进门槛,就叫嚣是我抢了她的心头好。”那位小姐委屈答道。
她仔细一看,这是内务府总管的女儿,在百花宴上有过一面之缘。
总管是个老实巴交的官员,平日里也没听过他的女儿有什么夸张举动。
而于晴兰的泼辣却是人尽皆知,更是一句话暴露自己的无理:“就是我先看上的,她原本在看别的珠花,故意放下换成这个!”
看来这于晴兰抢人东西成瘾,撒泼撒到了翠玉轩。
周遭的人在窃窃私语,纷纷说着于晴兰的不是。
江吟晚低着头,细细听两人的心声。
虽然她不喜欢于家,整体形势也往总管女儿这一边倒,但这些世家小姐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愿冤枉任何人。
果然,听得总管女儿心道:“父亲才四品就作威作福,我就是要跟她抢,看见她目光定在玉簪上,我才去拿的。”
于晴兰心声也没好哪里去:“我就是看她要拿那支玉簪,才准备冲过去抢的,丢了都不让给她。”
看来,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有积怨。”云行之在后面悄悄凑近说道,“两人之前过一条窄桥,轿子互不相让,结果差点双双掉进河里。”
光听这字眼,她都能感受到两人当时的愤怒,以至于延续至今,将气发泄到一支簪子上。
珠翠轩的掌柜已经出了一头汗,两边他谁都得罪不起,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吟晚。
“既然这样。”她伸手拿过玉簪,摩挲了一下冰凉的表面,思考着,“如果说只有一枚,又分不出两人谁先来的……”
她突然有了主意,捏着玉簪两端,“咔嚓”一声折为两段,一截一截分别递给两人。
“好了,这样就公平了。”
众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四周心声响起:长公主这评判真是绝了!
内务府总管的女儿掩面后退,于晴兰嘴角抽搐地看着手中的半截玉簪。
尽管这样,两人还得忍住气,恭敬向江吟晚道谢:“谢殿下。”
当然,她没忘记翠玉轩的掌柜,临走之时回头微微一笑:“记到驸马账上。”
“好咧,长公主殿下,您慢走!”他立即满脸堆笑,九十度鞠躬欢送她离开。
全场只有云行之吃了个哑巴亏,好端端地领了项债务。
“哎,长公主,江吟晚!”他揣着点翠的材料追出去,又飘出几根宝蓝色羽毛。
午后的街道依旧人山人海。
她轿子停得远,所以走出一截路才懒洋洋地回问云行之:“云世子专程追上来,不会是要讨账吧?”
明知道曲曲岫玉簪子,云行之是不会在乎的,她偏要揶揄他。
果然,云行之张嘴就夸:“不愧是长公主殿下,处理事情的方式与常人就是不同。”
江吟晚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忽听到云行之低声说:“你没觉得,后面还有人在跟着你么?”
忽一回头,真的看见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远远跟着他们。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此种事情!
抛开在暗处的侍卫不说,就她身边还带了四五个宫女,驸马也不是摆设,跟踪者真是胆大包天!
结果,跟踪者自己倒是走了出来,近看,不过是于晴兰。
知道是云行之唬她,江吟晚微笑着将脚踩在他脚背上,重重压下。
“嘶”那人愣是忍着没喊出声。
于晴兰犹豫着站在他们面前,小声说:“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云行之警觉地反问。
这期间,江吟晚用读心术探查了一下,前一句话倒还正常,后一句话直接炸裂。
“殿下将有画纹与玉雕的这半交予我,必定还是偏向我们于家的。”
“我喜欢宋晏礼。”
“咳咳”她惊得呛到了自己,足足咳了好几声才平息,只见面前的于晴兰一咬牙一跺脚,红着脸说道。
“想托您一件事情,我仰慕宋晏礼已久,能不能帮我向皇帝指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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