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王家。
小秦氏看着离开的小厮，声音透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老爷，之前派去京城的人还没回来，您就答应要把念儿送去侯府？”
王老爷四十来岁，肚子微微发福，拍了拍小秦氏的手。
“王慧是我妹妹，自小就是在王家长大的，总不会坑害我。”
“更何况这么多年王家扶摇直上，都是靠妹妹王慧，她既然开了这个口，我怎么能驳回？”
听到这话，小秦氏不干了。
“我不知道这位侯夫人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可不能拿我女儿做筏子！”
小秦氏毕竟是女子，对同为女子的王慧多少有些了解。
就凭她从得了老夫人的青睐，然后一步步坐上侯府夫人的位子，手段就不可能简单。
而且这么多年，侯府的世子与谢家嫡长女定亲的事情她可是清楚的，不晓得什么缘由退了亲。
如今又不惜千里迢迢写信要让念儿嫁入侯府，怎么都不会简单。
若是不派人去京城查清楚，她可不会放心将念儿嫁到京城去。
夫妻两人说话的功夫，外头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赵武回来了。”
“回来了？”
小秦氏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快快请进来。”
很快赵武满身风霜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
“老爷，夫人。”
王老爷点点头，“起来吧。”
旁边的小秦氏已经迫不及待了。
“快起来，跟我说说京城都探查到了什么？”
赵武将京城的事儿都说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看了眼王老爷。
“那裴二公子之所以跟谢大姑娘退亲，是因为跟谢家二姑娘勾连在一块儿。”
“如今闹着要求娶谢二姑娘，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愿将女儿嫁过去。”
嘭！
小秦氏听到这话，猛然转头看向王老爷，“我说什么来着？”
“这么多年没什么联系，如今忽然要将念儿接过去，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说到这儿，小秦氏气的一拍桌子，“京城的人家都不愿意嫁过去，想到咱们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儿子那副德行，这不是分明把念儿往火坑里推？”
“我不同意！”
王老爷微微皱眉，却没当回事，“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个女子，既然王慧有心，想必不会让她进门。”
“往后念儿嫁过去，有王慧在，又能受什么委屈？”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受什么委屈？”
小秦氏气的站起身，“念儿是嫁给她王氏，还是嫁给她儿子？难道要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这世道艰难，若是嫁过去夫婿心中另有人，女子还不知要怎么艰难，碰到个刁钻的婆婆，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姑娘，难道是送去侯府伺候王慧的不成？
一年两年也罢，若是三五年生不出孩子。
哪怕是裴家二郎不碰女儿，到时候王慧那刁妇指定要为难念儿，觉着念儿无能，笼不住夫君的心。
深吸一口气，小秦氏打定主意，“总之我是绝不可能把念儿嫁过去的。”
王老爷颤了颤，“可这个都送出去我已经应下了！”
“那是你自己答应的，总之我不同意，念儿肯定不能去京城。”
说完这话，小秦氏就赶紧走了，她得去找姑母老秦氏告状，她好好的姑娘可不是去侯府受磋磨的。
王老爷看着小秦氏的背影，气的不轻“真是个无知妇人，得罪了侯府，难道王家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吗？”
赵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反正他的事儿是干完了，至于主家要怎么办，他一个下人也不知道。
晚些时候，老秦氏坐在桌前，看着王老爷，声音轻叹。
“儿啊，那裴家却非良人，念儿自小就跟在我和你夫人身边疼宠，万万不能过去受委屈。”
王老爷也是无奈，“可是儿子已经答应了王慧妹妹，出尔反尔要是得罪了侯府可怎么是好？”
老秦氏扫了眼一众姨娘，“念儿是嫡女，你不是还有几个庶女，从里面挑一个就是了。”
“娘！”
王老爷站起身，“小四和小五如今都才十岁不到，如何送过去？”
“这让人发现了，不是闹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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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氏轻哼一声，“她们两人岁数不够，难道三姑娘还不够岁数吗？”
“我记得她可是和念儿同岁，月份都差不多。”
一旁被点到的柳姨娘险些腿一软跪下去，王老爷拉住她，声音微沉。
“泱儿几个月前已经许配给刺史朱家的公子了，一女如何嫁二夫？”
听到这话，小秦氏瞪大眼睛，“念儿是嫡长女，她还没定下亲事，何时轮到她王泱先定了？”
看了眼一旁柔若无骨的柳姨娘，小秦氏气的胸口起伏。
“我看你分明就是偏疼她们母女，明知道这门亲事不好，却要把念儿往火坑里推！”
“这事儿是你应下的，总之我死都不可能答应你把念儿送去京城。”
“你简直不可理喻！”
“分明是你想要卖女求荣，我不可能同意。”
老秦氏听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吵的我头疼。”
“娘。”
“婆母。”
老秦氏摆了摆手，“先用膳吧，这件事我也不同意将念儿送去京城的，再想想别的法子。”
听到这话，小秦氏放心了，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开始布菜。
而王老爷则是脸色阴沉，一旁的柳姨娘更是害怕，嫡姑娘不去，自家女儿可就危险了。
一顿饭在众人各有心思中散了，回去的路上，柳姨娘挽着王老爷的手臂，试探着问道。
“老爷，侯夫人那边可见过咱们大姑娘？知晓长什么样儿？”
王老爷摇头，“小时候倒是见过，那时候还在京城，念儿也就才五岁。”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能记着？”
听到这话，柳姨娘更是心凉，那就是谁替代大姑娘都行了。
王老爷拍了拍柳姨娘的手，“侯府那边咱们得罪不了，实在不行就只能...”
“老爷！”
柳姨娘打断了王老爷的话，“妾身想到个好办法。”
“妾身记着大姑娘身边的鹊枝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如今与大姑娘也就相差两岁。”
“最重要的是她对大姑娘了如指掌，她若是替代大姑娘去京城，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她也是没法子，如今只能对不起鹊枝丫头的，但她可不能让泱儿去侯府。
柳氏一门心思就想让自家女儿过得好，不求门第富贵。
只希望女儿能做个正室娘子，夫妻和睦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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