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与义顺郡王此次占得上风,完全是因为人数压制,但此次攻城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又有副将警醒,抓住了一个意图烧毁粮草的细作,才让他们察觉到军中出了细作。
义顺郡王便出了以身涉险的主意,这是一招险棋,但如果义顺不去,肯定也抓不住他们。
果然,义顺郡王虽走了另一条路,在烧完粮草之后,援军便很快到了。
义顺郡王早就做好准备,双方冲杀起来。
对面来的人虽多,但义顺郡王这边实力不俗,且战且退,又时不时转身杀敌,将不少敌人斩于马下。
“王爷闪开!”
正当义顺郡王挥刀之时,听到有人大喊,电光火石之间,却觉得后心一疼,他凝神砍翻一人,扭头一看,却见身后副将挽着弓,一支羽箭对准了他!
义顺不顾身后插着的箭矢,闪身弯腰躲避,同时手中长剑激射而出,插进那细作的脖子。
发现有人行不轨之事的副将的剑也劈了过来,将那人斩于马下,又打马上前,在义顺坠马前将其扶起。
经此一战,五百人的队伍十不存一,但气势惊人,敌方见不敌,只好回撤。
王子腾好容易等到义顺回营,见他背后插着的箭矢,吓得魂飞魄散,就怕他出了什么差池。
待他进了营帐,才发现方才浑身血污的义顺好好的坐在营帐之中,忠心耿耿的副将正给他裹着四肢上的伤口。
而义顺脱下来的铠甲之上,钉着那支箭矢,看着位置,正是心脏。
桌案上,则放着两面护心镜,其中一面已经破碎。
护心镜的旁边,则放着一颗沾满血污的人头,脸上带着血污都掩盖不住的惊恐神情。
王子腾辨别一下,惊跳起来,却又压低了声音:“这不是赵氏的人?”
义顺郡王点头:“不知是受谁的指使。”
说话间,深受王子腾信任的军医抱着药箱跑来了。
做戏做全套,军医便时时待在义顺郡王营帐内,苦涩的药味便一直飘散开来。
绝大多数士兵都忠心于义顺郡王,王子腾便煽动起士兵的情绪,又加上剪除了细作,西南王再也支持不住,终于守不住城,欲弃城而逃。
只是,等待他的,却是已经根本没有受致命伤的义顺郡王。
最终的捷报与硝制好的西南王一家的头颅被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这才打消了皇帝对义顺郡王的疑心。
同时送来的,还有义顺郡王被暗箭所伤时的穿着的铠甲,与两面穿在一起的护心镜。
皇帝细看一下,再读义顺字字泣血的亲笔,心惊不已。
原本他还不太愿意给义顺太高的爵位,现在却觉得只有这个儿子是个干实事的,于是趁着兴头上,让内阁拟了圣旨,只等义顺回来,便要封为亲王。
这边忠义跟细作失了联络,就知道刺杀义顺的事没成,赶紧销毁证据,再不敢出头。
久居宫中的世子也被送了回来, 皇帝以他孝心可嘉的名义,赏赐了不少东西,算是对义顺郡王府的补偿。
而那次抄检,对外也只是说有刺客混入郡王府,为保护义顺家眷安全,才彻查的。
既然圣意如此,便没有人敢驳了圣人的面子,林禧玉想了想,还是写了谢恩折子,更保全了皇家颜面。
他的床边,正挂着那件特殊的衣裳。
不说府内无人敢擅闯他的屋子,就算是有人见了,也能用“喜欢这套衣裳,挂起来欣赏”之语搪塞过去。
世子久不见林禧玉,好不容易回来,也是两眼含泪,向他躬身行礼。
林禧玉侧身受了半礼,走上前去端详了他一番,连连道:“长高了不少。”又拿帕子为他拭泪,做足了姿态后,很快收回了手去。
白氏、苏氏两个准备了宴席,为世子接风洗尘。
又请了戏班子热闹了一天。
这几年气氛紧绷,实在不好宴饮,如今有了好消息,京城各户人家也敞开了娱乐起来。
世子抱着平安坐在林禧玉身边,他本不爱看戏,在宫里又时刻绷紧神经,已经有些困倦,忽而听得旁边林禧玉的跟唱,总觉得他唱得比台上的小花旦好听许多。
只他看了一眼林禧玉的侧脸,便不敢再看,用笑掩盖了眼中的神色。
好不容易,义顺郡王回了京。
皇帝乐呵呵地论功行赏,义顺得了亲王的称号,府上的牌匾被换成了亲王制,王府也扩建完毕。
他行五,如今被封了亲王,和顺郡王还好,他毕竟小义顺几岁,但忠平郡王被夹在中间,实在尴尬。
义顺亲王女眷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尤其是,府上空出了两个侧妃的位置,着实让后院众女眼红。
义顺亲王骑着高头大马回了府,依旧是林禧玉带着众人迎接他。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世子带着弟妹站在林禧玉身边,再无出头之意。
义顺亲王心下纳罕,不过看着世子脸色比之前红润,个头也蹿高了,脸颊上也长了些肉,便露出了笑意。跨下马几步走到林禧玉面前,拉了他的手,由衷道:“辛苦你了。”
林禧玉面儿上感动,但也知道,等待他的,还有一道坎儿没过去。
等家宴结束,林禧玉罕见地跟着义顺亲王去了前院。
义顺亲王误会了林禧玉的意思,也想念他得紧,伸手将他拉住。
林禧玉却挣脱了义顺亲王的手,勒令下人都退下,脱下外袍,双手托着,把自己私自动了义顺亲王的书信等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跪下请罪。
义顺亲王将他从地上拉起,亲为他披上了外衣,语气温和:“你此举也是为了阖府的安危,若没有乐康,便无今日的我。”
他将护心镜一事与林禧玉说了:“若是当初没有你那两句耳语,我怕是着了我那好母后的道了。”
林禧玉心中一紧,抬头惊讶道:“王爷此言,我却是糊涂了。赵氏一向支持王爷,如何如此重要的战役,却反水了?”
义顺亲王讽刺一笑:“许是觉得此次我要太多赵氏子弟,谁知道赵氏如何想。也或许,对本王的支持只是一个幌子,七弟、八弟不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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