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开始更拼命地工作,手上正在进行的,即使时间尚早,徐渭从来不催,她也都主动加快进度,并且交出去的都不用再返工。原先徐渭玩笑说的让她再构思下下一本新书,没想到赵简真的开始,而且除了故事大纲之外,还已经写了好几个章节。
进入5月,春末夏初,换上了轻薄的衣裙,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赵简正常工作、生活,好似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走着。没人知道,她心里的那一道缺口,她也放任不管,任由缺口在独自一人的深夜和清晨,疼痛着却也幸福着。
有一天,徐渭出差回来,带着给赵简和赵慧云的礼物过来,又和赵简聊了聊工作,看了赵简的新书内容。快到晚饭时间,徐渭提出请她们出去吃饭,赵慧云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年轻人去,我就不去了,我早点回去休息,简简你去吧,也谢谢徐总送来的礼物。”
赵简把赵慧云送到她那栋楼楼下,跟着徐渭去了他找的餐厅。餐厅在南城市中心,一栋大厦顶层,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尤其是夜晚坐在这里。
整顿饭都是徐渭在开启话题,赵简跟着他,会聊上一两句,中间她只主动说了一句,就是让徐渭可以多给她接一些活,专栏撰稿、纪录片都可以。
徐渭望着她,唇角勾起,半开玩笑地问。
“怎么?最近化身工作狂了?但我可不是万恶的资本家啊,至少对你不是。”
赵简喝了口杯中水,淡淡笑着回答。
“想多赚钱。”
徐渭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他根本不信这个理由。
“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我就是突然想更努力地好好工作,不行吗?”
赵简看着桌子上精致的食物,突然很想念另外一种味道。她托着自已的下巴,侧脸看向窗外,抬眼是一片闪烁星空,垂眸就是万家城市灯光,向远处看,夜空与灯光好似无缝连接,她视线望向最远处,远到看不清晰的地方,但视线所及最深处,却也只有这座城市。
“最近都没有看到你男朋友,他人呢?”徐渭仿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赵简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依然看着窗外,唇角抿起,目光冰凉。徐渭又看到了过去的赵简,有些冷淡、疏离,或许比以前更甚之。
徐渭手指摩挲着杯口,缓缓道。
“他离开了吗?你们,分手了?”
“没有。”赵简转头回答。
意识到自已的唐突,徐渭抬手示意抱歉,笑了笑。转而又聊起其他轻松的话题,但更多是坐在对面望着她,徐渭发现赵简喜欢看着窗外,就由着她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夜景。
关于罗平成的案子,之前李灏说交给他处理,赵简就没有再关注过,赵慧云从年三十住院那天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提起过罗平成三个字。她真的如赵简希望的那般,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母女二人虽然各自住在自已的家里,但是每天都会见面吃饭,虽然依旧不会有聊不完的话,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彼此都感觉得到。时间长了,赵慧云偶尔还是会问一下李灏,赵简都只是说他家里忙,回不来,他们暂时只能电话联系,赵简回答轻松,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慢慢地,赵慧云便不再问,也怕让赵简不高兴,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已解决,赵慧云享受母女二人现在的相处状态。
再一次听到罗平成的名字,已经6月下旬,即将进入7月份,气温升高,夏天越来越有体感。晚上赵简陪着赵慧云散步结束,将她送到楼下,自已往家走,路上接到了一个固定电话,对方做了自我介绍,但其实在他说出名字之前,赵简就已经听出来了,他是那天在警察局的宋警官。赵简记得,那天李灏和他在走廊说话,还有,他像熟悉的朋友一样拍了下李灏的肩,以及两人之间的眼神,李灏不知道,赵简也没说过,那天她早就看到他了。
“你好,宋警官。”赵简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她觉得自已就快要出口问出自已那么久以来想问的了,问题呼之欲出之前,她咬紧了唇。
电话那端,老宋客气地笑了笑,然后说明了为什么是他来打电话,以及电话的来意。他将罗平成的案件结果告知了赵简,最终罗平成因故意伤害罪、虐待罪、非法购买毒品、为他人注射毒品、公司财务造假、行贿罪等多重罪行被判刑拘留。
听到被判时间,赵简只是短暂的一惊,很快就恢复平静,她没有问老宋为什么她报的只是殴打和注射毒品,提供的证据也有限,但是最后竟然有那么多的罪证?她也没有问,其余的那些证据是怎么来的?她就像是已经猜到了答案一样,平静地回答。
“我知道了,谢谢宋警官,麻烦您了。”
“不麻烦,那个,以后要是有问题,可以随时到警察局来。”又觉得自已这句话很不妥,尴尬地补充,“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当然是要没有问题,但是有问题记得找警察。”
老宋一个大男人,突然显得嘴笨起来。赵简轻笑了下。
“我知道,谢谢您。”
云南,中缅边境,深夜。
气候潮湿炎热,李灏坐在车里,落下车窗,胳膊搭在车窗上,徐徐的烟雾从指尖向外飘去,受伤的手臂用布条随意系了一下,还有一些渗血。望着眼前的一切,道路、树、房子,依旧觉得陌生,但实际上短短3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记住了这里所有的路线。
69書吧
一支烟抽完,手机震动,李灏几乎一秒接起来。
“她怎么样?”
老宋倒抽一口凉气,想吐槽一下,但想想还是忍了,放缓语气回答。
“我晚上给她打了电话,把案子的结果跟她说了,这个姑娘倒是平静得很,什么都没问,只是说谢谢,搞得我反而怪紧张的。”
李灏笑了,想到赵简的声音,嘴角止不住扬起。
“你放心,她挺好的,你让我找人留意保护,我可做得很到位啊,你家这姑娘生活真的挺简单,除了在家就是陪她妈在小区散步,自已出门也就是固定几个地方,超市、图书馆、咖啡馆、面包店、电视台。”
李灏嘴角弧度放大,他可以想象到赵简所有的样子,也知道她习惯会点什么咖啡、坐在什么位置、买什么口味的面包,还要去电视台,是纪录片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吗?
“这回你让人把罗平成连人带公司查了个彻底,也怪这人自已不经查,犯了那么多事,你这不仅是给社会解决了一个败类,也是给她们母女解决了个大麻烦,现在总算结束了,她这边呢我会给你看着,都会按你安排好的来,那边你自已才更要注意。”
“恩。”
李灏淡淡嗯了一声,收回思绪,回到工作上,今晚也是他和老宋的第三次通话,第一次联系是一个月之前,那时他已经到这里快两个月。
那两个月的生活,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每天的刀口舔血和一次濒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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