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影从尹力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她没有开顾正雄给她配的专车,现在她也会开车了,也有了自已的车,但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已。
刚来一个新地方没多久,这段时间她在团里的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好,团里的一群小演员也都是有些后台的,她们在这里能演出也就是不错了,多数是因为家里安排进来的,见缝插针,这个团里的老人也没有几个了,能唱歌的也就只三个人,老人都退了,新人接不上,能会乐器的人也少,勉强凑成一个团,演出水平不高。
江碧影来这的时候,这里的团长也姓江,对她的态度倒是很好,听了她的演唱后也是赞不绝口,一天把她找到办公室后,关上门意味深长地问她,“小江,你来我们团是想有所发展呢,还是只想评上了职称然后混日子呢?”
江碧影看着坐在有些老旧的老板桌后面的团长,不解地问,“团长你是因为我是找人进来的,就有些想法是吗?”
“小江,你怎么进入团里来的,上头都哪我说了,但我听了你的演唱,你真的很有潜力和能力的,现在可是你来了之后,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团要不是吃财政饭的,恐怕早就散伙了,现在全国各地这样的文艺团都在改革,我们这也是迟早的事,说是要归文化局管理了,我们现在的文艺演出也是越来越少了。”
“那这是为什么啊,我们不能自已接一些商业演出吗?”
“商演?”江团长笑着抽起烟,“现在管的紧,不让创收了,以前还可搞一搞。现在你再看看团里的人,有艺术能力的有几个,都是端着碗要饭的人,没了出力的啊,还有,现在大家都忙着赚钱,商场开业请个民间歌手活跃一下气氛就行了,现在哪个地方用我们这样的大的团体,除了年节领导要看看,我们一年中有几个演出。”
江碧影也感觉来这半年来,就没有上过台,除了排练过几次老节目,其它人都是处于放假状态。
“我这一段也看出来了,你和那些小姑娘不同,你是真想好好唱歌,但在我们这可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啊”
江碧影本来挺的笔直的坐姿一下子松垮下来。“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打算,我来了还是要好好干的。”
江团长微侧着身子小声说:“这样,你要想自已接着商业的活动也可以,但不要说是我们团的,要不其它的那些小姑娘看你赚钱了,对你有想法就不好了,团里的活你能参加还是要参加的。只是有些事我还是要为你处理一下的。你回去想想。”
江碧影知道自已要不荒废这个上台的能力,也是要有演出的支持的,现在自已虽然可和那些混子的演员一样,拿着三千多的工资,等着被改革到新的单位去,要不就要试试新的方向。
‘领导,我不用想,有您的支持我还是要试试的,这事我也不会让您白为我担责的。”
江团长听她这样快就决定了,也是很高兴。“小江不但歌唱的好,人也是冰雪聪明啊。”
“但我有个要求”江碧影再次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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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求?”江团长微微一愣。
“我想要带着小雯一起,这个可以吧?”
“当然可以,团里的其它人也帮不上你。”
小雯来绥安这些日子见到江碧影的时间很少了,虽说是以助理的身份在江碧影身边工作,可是她也是团里正式调入的职工,以前在达安还有些事要忙着帮江碧影处理,现在江碧影住在会馆之后,她也不能见到她了,而团里一直没有什么演出任务,她就成了闲人,心中正在郁闷。
江碧影打电话把她约出来,两个人在商场一个休闲区见了面,给了她一个电话,一把车钥匙。
“姐,这是做什么”小雯看着桌上的东西问。
“你来这也有些日子了,一直也没事可做,现在团里不景气,也没有演出,我想接一些商演活动,但是我也不能出面去谈,影响我的生活,你就代表我去洽一下,我带着你赚钱,你看行不?”
小雯有些担心,“那团里能同意吗?不会开除我们吧?”
“没事,团长说了能帮我们,咱们也不能总是这样没有活干吧,团里那点二千的工资,你够花吗?”
小雯想了想,“只要姐能照着我,我就跟你干。”
“好,这事就咱俩人干 ,我们赠钱四六分,我六你四,可以吗?”
小雯说:“那行,我去打听打听商演都给多少,姐带着我赚钱,我一定把活干好。”
“电话给你是接业务用的,不要和常用的混用,车子是我的,你开着接活用,有活动好接我。”
小雯高兴地上前搂住江碧影,“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一下,把助理的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尹力终于在沈安琪的安排下让大龙和小虎去了工地学习,虽然不是出力的活,他还是给哥俩买了工作服,并再三叮嘱他们好好跟着师傅学习,不要让他失望,并告诉他们以后大工程就靠他们的能力了,两个拍着胸脯说保证学会,让他放心。
电脑配件运回来后,尹力和小郑就开始组装测试电脑,各种配件要经过检测后才能重新打包成箱,当时的电脑箱集成度还不是很高,什么CPU、声卡、显卡、网卡、内存、硬盘、主板、电源、机箱这些都要一个个地组装。
这电脑台数太多,两个人一天都要干十二个小时,装好一批,测试一批,忙的废寝忘食了。
正在埋头苦干呢,小雯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方便袋。
\"尹哥,江姐让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快趁热吃吧。“ 她放下食物,在店里各种机箱前转悠着。
两个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小郑有些疲惫地活动了一下手臂,“太好了,江姐想的真周到,可饿坏我了。一天没吃饭了。”
尹力拉开袋子,各种饭菜都冒着热气,两个人忙坐下来干饭。
小雯指着这些电脑说:“这些电脑能干啥,你们男生都爱玩游戏,弄这么多电脑。”
尹力说:“这不是玩游戏用的,是用来办公的,处理公务用的。”
小郑一边吃饭一边说:“你们女生不懂,就知道电脑只能玩游戏,这是给企业公司配的,现在很多公司都用电脑办公了。”
小雯好奇地凑过来说:“那这些电脑能卖不少钱吧?”
小郑抬头看了一眼尹力,又看了一眼小雯,眼珠子一转,没吱声。
尹力接过话来说,“这些电脑当然是个大数字,一般人是花不起这么多钱的,只有企业有这个能力。”
小雯点了点头说,“江姐说了,她让我告诉哥一声,你如果缺钱了可以和她说,她可以帮你一些。”
尹力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暂时用不着。”
尹力知道江碧影是真心想帮他的,可是他现在还不想麻烦她,她自已不说,让小雯来说,是怕他有什么想法吧。
送走了小雯,小郑凑过来说,“哥,这女生有男朋友吗?”
尹力挥动着螺丝刀,“有的,你别想了,轮不到你了。”
小郑摇摇头,干活去了。小郑是个很虚心上进的学徒,尹力知道他对来的每一个女生都会多看几眼,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没有个对象。
小雯回到江碧影的会馆,见到江碧影正在练琴。
“江姐,尹哥们他们接了一个大活,店里搞了那么多电脑,堆了一屋子呢。”她一边说,一边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小雯,这几天车你就开吧,每天按时给他们送饭去,我这要用车再打电话。”江碧影从包里拿了五百元交给她。“这是这几天的饭菜和油钱,不够了跟我说。”
小雯知趣地点头。
“还有,这以后你还是要少来,你再去团住地附近找个出租楼房的,不要太大,一室一厅就可以,找到打电话给我,我去看看。”
“姐,你这是要从这搬出去吗?这地方多好啊,能有钱天天住这多好啊。”
江碧影摇了摇头,“这再好,也不是家啊。去吧,这事就麻烦你了。”
小雯从会馆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拿起电话打给男友,“你在哪,我去找你好吗?什么你去那么远的地了?那我去接你吧,怎么接,我有车,谁的车,江姐的车我开着。”
小雯高兴地开着车去接她的男友,她的男友在她来绥安市时是在歌舞团负责服装和道具的,两个人也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要不是江碧影带着小雯来了本市,两地分别的人也许就会分手了,现在都在一个团里工作了,对此小雯对江碧影是十分感激的,说江姐是她的大恩人。
有车的人就是气场足,人也硬气起来了,虽然江碧影的车也不是什么好车,可是当时一个地方市里有好车的也没有几个,国产的车也是很牛的存在了,而顾正雄送江碧影车时,是想让她选一辆奔驰的,她一听要六十万,她都惊呆了,连说不要,自已开不起。
顾正雄说费用他出,你直管开就是了。江碧影头摇的如同拨浪鼓。最后还是买了一辆丰田轿车开,不过二十多万的车在团里也是让人羡慕不已的,开出去也是倍有面。
小雯的车停在了汉江南饭店的楼下,她走下车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今天没有下雪,天空有些灰暗的黑,路灯不够亮,她看没有人出来,她就走进饭店去。
这个时候的饭店里能剩下的就是喝的差不多的人了,也正是喝的高潮之后的人了,小雯的男友叫邓浩,站地过道上和一个白胖的男人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人勾肩搭背地还在说着酒话。
小雯叫了邓浩一声,邓浩和两个人告辞出来,一上车就兴奋地这摸摸那看看地,边摸说,“这么好的车,我还是头一次坐呢,真好真好。”
小雯拍拍方向盘,“好吧,等我们有钱了,也买一辆这样的。”
邓浩哎了一声,“光靠我们的工资,要等到猴年马月啊。这辈子是别想了。”
小雯:“别着急,等本姑娘赚钱了,我给你买一辆,多大点事。”
邓浩说:“让你给我买,我一个大男人不是太丢人了,我想好了,我想辞职。”
小雯转头看了邓浩一眼,“一个大男人做这个工作是太委屈你了,可是你辞了职能做什啊,你想好了吗?”
邓浩说:“刚才和我喝酒的是我初中同学,你知道他刚从美国回来,他妈是大荒公司的李总,他说了可以让我进他们的公司。”
小雯知道大荒公司本市最大的一家公司。“那你决定了就辞吧,我坚持在团里干,你就跟你的同学好好干,赚钱就全靠你了亲爱的。”
两个人启动车辆, 一脚油门消失在夜色中。
尹力总算调试好了第一批电脑,他找了辆小型卡车,和小郑把电脑拉到了大荒公司的一厂办公地,这个办公地在市效,电脑安好后,又帮着布线,忙了一上午,中午时厂长说就在厂里吃吧,两个人也不推让就留下来吃饭了。
食堂里有二十多号人用餐,是统一的食盘配置。正在和厂长吃饭时,保安小跑着进来在厂长耳边小声了的说了句话,厂长脸色一变,马上起身,说了声失陪一下,就急匆匆地走了。
尹力正地疑惑,小郑小声说,“不是我们的电脑出问题了吧?”
尹力感觉以自已的经验电脑不会有问题,可能是其它的问题。
正在猜测着,见大门一开,厂长陪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出进来。
“大家先停一下,我们欢迎我们集团的顾董事长来我厂视察。”厂长一句话,大家纷纷放下筷子站起来,“董事长好!!”
顾正雄!尹力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他。
顾正雄向正在用餐的职工挥手致意,“大家好,都坐,大家继续用餐吧。”然后径直向尹力用餐地桌子走来。
尹力全身骤然绷紧。糟了,被他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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