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大学校园里离别的气息四处流动,同室的,同班的,恋人们,好哥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合影留念,有的醉倒在酒桌旁。操场上随时能听到优扬感伤的歌声。无论怎样在泪光中我们都要告别我们的青春年少鲁莽与张扬。翻开我们的人生新的一页。
秦春丽是尹力上大学时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的初恋。尹力本来没想着在大学时谈恋爱的,可是学校的专业是个中文系,课程压力没有那么大,每天除了看些书,就是看些书,人就有些寂寞了。他还没有像其它男孩子一样的明白什么是爱就进入了爱情中。因为他总能在图书馆这个地方看到一个班的她。一来二去的人就熟起来,一起说话话,一起去上个课,一起去读各种书。也不知是哪一天,两人一起去看了一场校内的电影,就在昏暗的灯光下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关系就默认了。
秦春丽人长得很盈润,哪都圆鼓鼓的,有点婴儿肥,个子不太高也不矮,一米六二的个头,有一头及腰的长发。活蹦乱跳的,很讨人喜欢。尹力自然也喜欢上了她的可爱,但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真的爱她。她身边时不时也有追求者,可是他们因为有共同的爱好,说话交谈的机会比别人多,自然走到了一起。
第一次亲嘴是在小树林,天黑漆漆的,两个人都不会,结果牙齿碰在了一起,有些火花带闪电的分开了,两个因此笑话了对方好久,也知道了两个人都是初次,后来接触的多了,秦春丽接吻的技巧很高了,常吻得尹力上气不接下气的,很是受用。
毕业前夕,两人都发誓留在绥安,只有那样两人才能在一起,谁也没有料到的是,秦春丽找人在绥安联系的单位领导换人了,新来的领导一句不要外地的毕业生,秦春丽只能回老家安都了。这样的不幸对于两个想在一起的年轻人是一种绝望的打击。临分别的那一晚,两人在校园外的公园里,吻了一次又一次。
尹力咬着牙说:没关系,我去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招到我们市去。
尹力找到了高中同学王强,他有个在老家达安市委办的秘书哥哥,把自己和秦春丽的关系他说了,想让他帮帮忙,看能不能把秦春丽招到达安市来,经于事故的秘书长哥哥问过教育部门后,摸着头有些说:难,难啊,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各个教育单位名额都定了,没办法了。
尹力也知道,她不能留在绥安这个地方,自己留在这也没有了意义。他把自己推了绥安市教育局名额的事和春丽说了。“我不想离开你。” 秦春丽闭着眼睛,偎在尹力的怀里,两只手不停地在尹力的胸前抓挠着,眼里泪水打湿了尹力衣服,似乎自己要钻进尹力的心里面去。
两人都很有激情的样子,这一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了。这种情绪笼罩下,两人似乎都放得很开了。尹力的手伸到了秦春丽的衣服底下,先是在上面摸,后来又向下发展,这次秦春丽没有抵抗,以前秦春丽对尹力是有警戒线的,说不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能极尽鱼水之欢。摸到要害处,尹力颤栗了,秦春丽似乎很冷静,她突然睁开眼睛冲尹力说:“你要我,就拿去吧。”
尹力受到了鼓舞,一翻身把秦春丽压到了身下,这时,秦春丽说了句:“我留不下绥安,你跟我去安都吧。”
尹力听到这,动作僵在那里,身上凉了一半,但他仍压在秦春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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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丽又说:“不去安都也行,我留在绥安,没有工作,我去打工。”
尹力彻底冷静了下来,翻身从秦春丽身上下来,又伸手把秦春丽已经褪到一半的裙子往上提了提。
后来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泪水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冷静下来的两个人都觉得那一切设想是那么的不现实,当时的情况是九十年代末,小城市的人们的观念还传统得很,在这种不入流的地区级大学里他们也没能幸免。
那天晚上,两人不知在公园里待了多久,他们回到校园的时候,发现宿舍楼已经锁死了。两人没处可去,只好在校园的小花园里和许多要分别的情侣们一样坐了一夜。两人相依相偎着,体会着这最后的时光。
天亮了,秦春丽从尹力的怀里爬起,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拢了拢头,看着尹力说:我会等你三年。如果三年后你还爱我,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爱了。我们就分开。
尹力很认真地看了秦春丽一眼,点点头。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让一个爱你的人没有了希望。然后看着秦春丽转身跑向女生宿舍楼的身影发呆。当天,秦春丽就乘上了开往安都的列车。她没有通知尹力,尹力自然也没去送她。
在这一天,有多少恩恩怨怨都要烟消云散了,成为过往。有多少纯真的痴情男女要劳燕分飞了。
一开始两个人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是同一地方来的人。面对新千年的最后一次包分配的机会,他们都要回到各自的家乡去。分开成了一种必然。可是因为彼此的吸引是那么的自然,在大学校园里躁动的青春潮流中谁还能幸免呢?
当他和春丽确定了恋爱关系时,他曾问过春丽,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个穷小子,秦春丽说,不为什么呀,相处久了就喜欢上他了。其它的毕业啊,工作啊她都没有想过。他们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看电影,一起牵手上街。他们也曾经很清醒地认识到他们的未来不会是长相厮守,而会是无法面对的离别。也许这样的爱情更刻骨铭心,荡气回肠。
春丽说过有人陪我走过了我的青春时光最美好的岁月,这就足够了。我很高兴我能在这个最好的时光里遇到我最欣赏的人。尹力算不上是什么才子,而她也不是佳人。才子配佳人的故事是多么有理想主义色彩。虽然没有像样的礼物和鲜花。可是我们有最纯粹的爱情。而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的爱情就是一次最华丽的人生冒险。不求天长地久,只在乎今天拥有的爱情是所有当时大学里热火朝天的恋人大军的宣言。
尹力本以为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的天地里去,本来绥安可以留下来的,可也是去乡村中学教学。他在家里每天都焦虑的电话里心软了,不得不回到老家,他不能放弃这最后一批包分配的名额。尹力也还没有这个勇气去做这个决定,因为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供他上学已经花费不少的钱,还借了外债,他不能再让家里为他一毕业就没有工作而担心。面对着最后一批可以分配的师专生名额。明年全国的大学生将不会有分配的说法,都要自己去找工作了。在亲朋好友的一次次的电话劝说下。尹力不得不放弃年轻人想闯世界的想法;不得不放弃相处了三年的女友,踏上回家的火车。
其实,他们在同一个地区,不同的市县,可是,尹力知道自己要回的地方是乡下,没有机会进城。她还是有机会留在县内的,我不能为了我的自私而让她跟着我去那个交通不便的乡下中学去。在风沙中成为黄脸婆。没有了爱情,她也许会得到更好的面包。而爱情是什么?容易的经不起一朵玫瑰的诱惑就开始了;脆弱地经不起一句伤心的话就结束了。泪水可以解决的问题会随风而去的。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有一片玻璃划过。脸上却面无表情。
尹力决定不给她打一个电话。也不接她打来的电话。不能给一个爱我的女孩坚实的依靠,就该让她自由地开始新的人生,这样也不晚,她还有机会。当然可以庆幸的是她还是女孩,不是女人。我曾经在她的心上走过,却没有在身体上留下我可耻的痕迹。一个没有勇气去担当风雨的男人,你还是把他忘了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会有更好的人生开始。会有更优秀的男孩走近你。就如歌里所吟唱的那样,就让一切都随风都随风,七月阳光格外的灿烂的下午,我们分手了。尹力步履坚定地走出了她的泪眼朦胧。身后是她变得孤独的背影。前面是尹力孑然一身的离别。
尹力知道她也许会伤心欲绝。也许会洒脱忘却,但愿她能是后一种。青春就是用来回忆的,我在她的青春里走过,她在我的青春里微笑过。多好的人生回忆啊,人生的美好从来都是伤痛的。而尹力的泪却没有一滴,他们都流到了心底。人生都在向往美好,美好是什么,就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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