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晨曦初露,天气渐暖,含苞待放,鸟儿、蝴蝶、蜜蜂争先恐后,齐聚而上,等待花开之日。
三日后,昔日的武台远不如当初的热闹,往来的人零零散散,一眼望过去,轻而易举地数出来人头。
“你等会自己小心,打不过就认输,那大会奖品不要也罢”
落羲环顾周围获得令牌的武者,心里担忧,对于自家兄弟的实力甚是清楚,若是遇上实力稍高的武者,比如獓狠门离擒、帝江门清映姐姐,那他必败无疑。
不担心这两人狠辣伤人,但就怕其他不熟悉的武者下死手。
“放心,为兄一定保护好自个”
瞧着嬉皮笑脸的洛河息,已是常态,无可奈何。落羲踮起脚尖用力一拍其脑袋,厉声道:“你给我认真点”。
洛河息虽比她年长,但自与其接触后就特别怕她,或者说不愿她伤心或生气,一是他确实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二是她身后的人物他可惹不起。
“好好好,认真认真,你也是,要小心应对。遇到危险就躲为兄身后,为兄实力不济,但还是能帮你挡挡”
见他如此,落羲放心,只要他出口承诺的事情那就会遵守诺言,对于自身能力也很是了解,点了点头。
“诸位,请持有令牌者上前一步”
远处掠至武台的幻尘,语气平和,一脸淡漠,不带客套,直接开场,颇有迫不及待想结束的样子。
“这就,开始了?”
落羲讶异,上一次在疆地时,那开场白冗长繁杂,晦涩难懂,令人昏昏欲睡。可这反差极大,半点客气话都不讲,就连奖品也不曾揭晓,直接开始。
果不其然,新一代与老一辈的行事风格差异甚大。
不出所料,有人惊喜交加有人愤怒不堪,只是这些都影响不了台上屹立不动的男子,底下一片喧哗,而台上的男子安闲自在,时不时整理被风吹乱的袖袍。
若有所思,抬头一看,弯起嘴角,柔和双眸。
落羲淡然地与其相望,这人真的很奇怪,自第一次相见他便对自己传递暖意,莫不是以前真的相识?脑海里搜罗一圈,依旧无果。
“鬼门,你对北朝国师幻尘了解多少?”
想不通那就直接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此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把掌控权握在自己手上。
“了解不多,对其武功路数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只因为凡是见过之人大多身亡,有人传闻他大有可能是皇室中人,听闻其与北朝皇帝执棋一夜,而后便被封为国师,主掌武林大会”
闻言,落羲眉头轻蹙,对于其身世更加模糊不清。
暗自思忖,自己自八岁后便一直待在温国境内的一处隐秘院落,从未踏出院门。而八岁之前自己活动的范围也就只有百草阁各处,可他若是皇室中人又怎么可能进得了百草阁,更遑论说认识自己。
剪不断理还乱,握紧拳头,下了决定。
持有令牌的十名武者迈步靠近武台,离擒重新覆上黑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站在其身旁的墨钰澜,在瞧见相隔一人的落羲时,兴高采烈地挥手招呼。
落羲微微一笑,礼貌性地挥手,移开目光看向其余武者,对上嘴角噙着笑意的云清映的视线,提起嘴角,温和地笑。
剩余的武者落羲都不熟悉,身上的着装昭示了他们的门派,而唯独一人,脸上戴着狐狸面具,暗色窄袖束腰劲装,其身后并没有任何一人。
这感觉很是熟悉,好像与鬼门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念头一出,惊疑不定,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冷酷男子。
其面上无变化,仿若平常,静静地望着武台,就像旁观者。
“怎么了?”
察觉女子的注视,启唇相问。
“无事”
心里有猜测,可看到鬼门镇定自若,安之若素,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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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想多了,幽昙没了,而仰止也离开了,按道理武林大会应该没什么还能吸引暗杀楼参与其中,可一想到万毒阁、肥遗门和黑荆派的做派还是免不了担心,心里担忧大会可能还有其他意外。
此时洛河息站在自己身旁,侧身低头轻声提醒:“注意十二点方位的狐狸面具”。
洛河息闻言抬眼一看,凝神点了点头。
“诸位能走到这里,相信都是江湖中的佼佼者,此次大会不再沿用以往一对一的比武形式,而是一对多”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有人高声道:“这如何决出胜者?”
“掉落武台者退出,重伤无法起身者退出,直至余下一人站立”
台上的人对于下面的声讨并没有在意,甩起两边袖袍,双手背后,沉声道:“生死不论”。
台下一片喧闹,乱糟糟,众人站不住、坐不稳,怒目看着上方淡薄无情的道士,而道士冷眼旁观,不甚在意。
墨钰澜面露担忧看向身旁的离擒,那人无动于衷,稳稳站立,斗篷将他的情绪与外界隔绝。
而看到他垂落身侧的手势,心中一定,神情放松。那是小时在遇到危险之境时示意其有办法而做出的信号,此信号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洛河息听此消息先是对着身侧的人低声叮嘱一番,而后侧头忧虑地看向与自己相隔三人,两点方位紫衫飘飘的女子。
似有所感,云清映转头看过来,男子眼里布满急色和关心,明白他的所思所想,心中欣喜,微笑迎对。
若是放在平时,这个微笑能让洛河息心情雀跃,欢欣鼓舞,但此时情况紧急,他反而心中更加焦灼。
启唇,无声。
云清映读出,其说的是:“等下站我身后,我护你”。
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还是一如既往的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腔热血、不自量力,思及至此,敛起笑意,露出苦色。
声讨声愈发剧烈,台上之人手轻轻一挥,众人被压的喘不过气,门派内内力较低的弟子直接被镇压跪地。若门派带队之人是掌门兴许还能抵挡一下,护住弟子,可惜此次来者皆是门派内实力较低的长老。
身旁的人身子微弯,竭力抵抗,见此,站立的落羲紧忙拉过洛河息一起屈膝跪在地上,低头。
重力一下子烟消云散,洛河息脑子晕眩,休息片刻,疑惑地问:“落落,为何你没事,莫非?”
落羲抬起食指置于唇边,示意其低声说话,小声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对我如此友好?”
两人齐齐看向台上衣袍飞扬的男子,心中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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