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是学校团委书记私底下颁的,还有五百块钱奖金,我和彭飞还有涛哥每人一份,本来学校是想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举行颁奖的,被我拒绝了。
我觉得还是低调点好,谁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心里不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宿舍里的其他几个人那幽怨的小眼神,尤其是老熊,分明是说:有好事都不带上我们?
黎兵也是直接问道:“晨哥,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
没办法,我们拿了钱的仨,只能轮流请他们去吃大餐,才放过我们。
其实我知道老熊他们就是闹着玩,吃不吃大餐无所谓,自己兄弟得了好处,只会高兴,羡慕会有,嫉妒却不会,一个学期吃喝睡都在一起,哪个是什么货色,早就一清二楚,说难听点,你晚上说的梦话,其他人都知道。
又是一个周末,星期五上完早上的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涛哥身上有俩钱跳得欢,不跟我回去,准备和孙红芳过二人世界,单身狗只能乖乖地一个人去绿皮火车上抢座了。
布沼镇火车站,下车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钟,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家,还好在其他县市念书的同学一趟火车的不少,男男女女年轻朋友热聊着一起,也不觉得无聊。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一下火车,我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带着恶意的,四处打量也没有发现是谁,明里暗里几次试探都找不到,让我浑身不舒服。
因为坐这一趟火车到布沼镇站的人很多,大家都是走的一条路,其他村子的我不可能都见过,所以直到家门口,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没有了,我还是没有发现是谁,有一瞬间倒是有发现,又找不到,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跟老妈汇报学习情况,一家人吃完晚饭,然后听老爸上完政治课,上床睡觉。
也许是隔了好几天没有睡的缘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老是觉得刚刚那道目光有问题,而且在我寻觅目光主人的时候,仿佛是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副面孔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因为很平常,但是又很诡异,尤其是那笑。
对了,那笑!我记起来了,被我用掌心雷打得灰飞烟灭的小庙坡里那雕像不就是这样笑吗?
但是又不对,雕像里的邪神不是搞死了吗?难道是被人复活了?没道理啊,看来我得去问问老道师父怎么回事,死了还能复活,套娃呢?一层又一层的,这不是耍赖吗?
闭上眼睛,神魂出窍,一路急走,老道师父坐在静致堂里喝茶呢,我进去二话不说,拿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先喝为敬。
你说这个老道,当个判官可真清闲,也不见他忙过公务,天天跟个老爷似的,喝喝茶,看看书,徒弟来了也不知道倒杯水。
老道本来还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耍宝,听了我的抱怨,我屁股上挨了一脚,脑袋上一个暴栗。
“说吧,臭小子,我老人家这里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嘿嘿笑道:“看您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
“滚蛋,你下来陪我还早着呢,说正事,不然就给我默写经文去。”
我正色道:“师父,你见过被掌心雷打得变成飞灰的邪祟,又活过来的吗?”
老道一怔,然后捋着胡须思索着说道:“要照你说的,确实不应该有,但是晨小子,邪祟是很狡猾的一种东西,常言道,狡兔三窟,它们会假死脱身,还会留下后手种子,等机会来临,死灰复燃,所以我们在对付邪祟的时候,尽量斩草除根,因为它们的报复心也非常强。”
我点头道:“当时我也觉得灭小庙坡的邪神太轻松容易了,虽然它的香火不旺,时间也不长,但是起码的本事也太拉胯了,不应该啊。”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现在敌暗我明,你太被动了。不过,再有几天,李敢将军就能跟你回去了,到时候有他看着,我也就放心了。”
我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究竟是哪里忘记了呢?
当面锣对面鼓的我才不怕,就怕这阴招,对了,锣,罗,罗候平!我想起来了,牌坊村那个为了赢钱,半夜上小庙坡祭拜邪神的赌鬼,被邪祟差点夺舍,是我出主意让他家人用电治,后来还问过罗庆有没有用,记得说好了呀,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看我恍然的样子,老道点头说道:“想起来了?那就去解决,这次手脚干净点,做事情稀里糊涂,顾前不顾后。”
我赶紧起身行礼道:“是,师父。”
老道摆手说道:“好了,你长大了,我说多了你也觉得烦,以后多小心,还有什么事吗?”
我笑着说道:“师父,老李还需要多长时间?您给个准日子,现在这些魑魅魍魉纷纷冒头,徒弟我这心里没底啊。”
“嗯,听他自己说,应该在过年前,你腊月中旬来一趟吧。”
我也不坐下了,干脆回吧,“师父,那我就走了,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老道点头说道:“去吧,要你想起我喜欢吃什么,怕是有得等了。”
“嘻嘻!”
顺风回家。
床上身体动了动,翻个身继续睡,时间还早着呢,太阳不照屁股,我是坚决不起床的。
被老妈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洗漱吃早点,溜达着朝着牌坊村走去。
不知道罗庆,罗胜东两哥们有没有回来,九零年代就是这样不好,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想要找一个人,非得看运气,或者提前说好。
绵密的甘蔗林,小道两边杂草丛生,看不见一个人影,虽然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当空,温度却着实不高。
偶尔传来几声对话,似真非真,换个胆小的,一个人还真不敢走这条小路。
我却不在意,真要是有什么东西敢来捋虎须,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今天为什么这么红。
事实却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正考虑遇到坏人截道,怎么假装打不过,然后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浑身一激灵,脑后恶风袭来,赶紧朝前纵出一步,再回头看,一根木棍从眼前划过。
还真有截道的?摆好姿势,定睛一看,好嘛,不是冤家不聚头,对面这一脸诡笑,左手杀猪刀,右手木棒的,不正是我要找的人:罗候平。
估计现在我们俩内心都有一句话想对对方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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