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球赛结束，季茯苓都没有得到关于姓氏的答案。后来她又问了一遍，姜尔一才想起来这件事，笑说：“当时光顾着吐槽我那不值钱的哥哥，都忘记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哥跟我爸爸姓，我跟舅公姓。”
季茯苓疑惑问：“为什么要跟舅公姓啊？舅公应该是外婆的哥哥或者弟弟了。”
姜尔一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舅公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很喜欢的姑娘，但她意外去世了，舅公至今未婚，所以我就跟着舅公姓了。”
“听起来感觉是一段很悲伤的往事。”
姜尔一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三班作为文科班，男生不多，所以关于篮球赛班内选拔也就是走个形式，基本上所有男生都得上场。至于高二一班之前男生就不少，分班后又分进来了一些，大都是些德智美全面发展的同学，但是体力这一方面，确实是有些差强人意。
体育委员李明轩全面贯彻班主任的交代，争取让班内每个男生都上场。班内大部分男生当然都是持赞同的态度，唯有一人，就是迟迟不松口。
“我不去。”
秦艽眼都没抬，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上下快速滑动，对面小人头顶的血条归零，敌人倒下。
李明轩欲哭无泪：“秦艽同学，你不去总得给我一个原因吧。”
李明轩都劝了整整一周了，反正无论怎么说，面前这少爷只有三个字：我不去。
秦艽终于抬头，眼神冰冷：“自愿的比赛你在这儿强迫什么？”
李明轩也皱着眉：“老班交代了，说让全部男生都试试。”
这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他们在一中是成绩最好，学霸最多的班级。可学霸也并非都是像易岺久和沈铭许那样，什么都能兼顾，即使不用那么努力也能拿第一的。
他们很多人的好成绩的大多都是踏踏实实，一分一秒刷题刷出来的。所谓有舍才有得，既然选择了在学习方面名列前茅，那牺牲的自然也就是玩乐以及运动的时间。
所以陈明这个决定无可厚非，下面的很多班级虽然也羡慕他们的成绩，可在每一次的体育运动上，前面的班级几乎都是垫底，尤其在球场。
这一次篮球联赛的校内选拔本来就是要在校内先比一轮的，如今班级内先挑一挑，到时候拿出去确实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输得太难看。
秦艽有些不耐烦：“老子说了不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李明轩见此也来了脾气，劈头盖脸一顿输出：“你一天在拽什么？要不是为了整个班级的荣誉，谁他妈在这儿忍受你的臭脾气？”
秦艽冷着脸，一脚踢开了面前的凳子，凳子刚好撞到李明轩的腿部：“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李明轩没想到他会动手，因为经常运动而呈古铜色的脸，瞬间气得涨红，拎起地上的板凳就往他身上砸：“老子就说了怎么了？！”
“一天天地跟谁欠你八百万一样，臭着张脸，看着就烦！”
秦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抢过凳子，咬着牙一拳落在李明轩脸上，两人在教室角落就此扭打起来。
本来还在午休的同学们纷纷走近，却因为两人的凶狠不敢上前拉架。
“你们俩别打了，都是同学，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别打了，一会儿被老班发现要记过了！”
李明轩是体育委员，也是常年运动的类型，秦艽本身不弱，却因为那双假腿落了下风。
李明轩一拳挥过来，秦艽脑中的命令是向后闪开，可双腿却完全不听使唤，左脸直直挨了一拳后，身体向后倒去。
姜尔一和季茯苓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头的动静，连忙跑过去一看，便见着秦艽脸上已经挂了彩，倒在地上。原本将长腿包裹完整的蓝色长裤向上翻起，露出一截金属肢体。
李明轩嘴角挂着血，此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而周围的人眼中也满是震惊。
秦艽冷笑着想爬起来，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撑着地面，上半身起来了，可下半身却没有任何反应。
“嘭”的一声，他一拳砸到墙壁上，带着愤恨和不甘。
秦艽突然仰头看向李明轩，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神却平静得吓人：“这个理由，能让你满意了吗？”
李明轩眼周已经开始红肿起来，眼中怒火渐渐散去，嘴唇嗫喏着，半天没发出声响。
秦艽冷哼，想再一次站起身，却又一双肉肉的手扶上了他的手臂，他皱眉，顺着手臂抬眸看去，便对上季茯苓担忧的眼神。
“滚开！”
他恶狠狠地将她的手甩开，可下一刻，那双肉手却又固执地搭了上来，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个向上的力道，将他稳稳扶了起来。
季茯苓对他笑了笑，声音温柔而有力量：“秦艽，跟我走吧。”
秦艽冷眼，声音却不似方才坚定了：“我让你滚开你听不见吗。”
嘴上这样说，可不受控制的腿却又歪歪扭扭地跟着季茯苓身上的力量穿过围观的同学，往教室外面走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纷纷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李明轩后回到了座位上。
有与他关系好的上前拉他：“走吧，去医务室看看。”
李明轩红肿的眼中闪着些许迷茫，他看向好友：“我真的不知道……”
好友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愣神的他去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姜尔一则是在季茯苓将秦艽带走的那一刻，跟在两人身后出来。她并未打扰他们，只是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看着秦艽的腿若有所思。
所以秦艽的遭遇也许和沈铭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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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铭许在那一场祸事里失去了一张美艳皮囊，而他，失去了一双腿。
那沈铭许这些年来四处躲着的，应该就是这些伤害他们的人了。
姜尔一跟着两人走到校门，看着秦艽别别扭扭地被季茯苓扶上车，这才转身准备回教室。
却在转过头的那瞬间恰好看见气喘吁吁向她跑来的沈铭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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