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溸》的世界观本就是在元素的基础上,创造着整个天地的奇山异水,流风遗迹。
那磅礴大雨与之相比虽是常见,但它生成的条件,也是千千万万的元素终局。
犹如繁星的微光,降临后土,沸腾生机。
这是程澜眼中的世界,蓝色的晶光频密扑落,孕育着一草一木,反馈着生命的基色。
很奇特,程澜从未用这双赋有元素的眼睛,观察着这个未知的世界,这一刻才发现元素的体现永远不在表面。
哪怕是最习以为见的下雨,所蕴含的能量都升华周遭的一切,虽说没有系统的提示,但不代表没有隐下增益,或许只有极其特殊的环境才会有系统提示,就比如霈泽木屋。
雨水一滴滴侵入水剑,相与为一,程澜能明显感受到水剑重量的变化以及元素的虚实,如果说以往的水剑颜色偏为淡蓝,那么现在就是大海的湛蓝。
瞻仰天地变化,程澜回眸正视前方。
“那你可知,为何沧海为魁?”
月初不语,对于沧海,直至今日他的印象仍停留在沧海掌门,那排山倒海的一剑风情之中。
此外便不甚了了,这并非是因为他孤陋寡闻,以往的沧海其实就鲜有外交,一句话便能概括他们的处世之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若不是闭月楼打开了沧海的大门,就无人知晓沧海这个门派,也不会有后来这句沧海为魁,月华为样的语录。
曾几何时月华才是天地间的门派之首。短短一年半载就变了天,沧海如同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走进了人们的视眼,占据了头筹。
在这个以各自门派为豪的当世,他是不服的,也是愤然的。
沧海凭什么?
“那请让我见识见识,沧海!”
说罢月初的身形逐渐虚化一点点没入环境。
程澜暗叫不好,当即心中一横,果断放弃了远程输出的想法,决定与其短兵相接。忙不迭瞬身追去。
眼下倾盆大雨的出现,是有利也有弊的,赋予程澜一定元素增幅的同时也遮蔽了程澜元素的视觉。
现在他的世界里是一片蔚蓝的水世界,他看不清月初的位置,所以绝不能让他融入环境!
如若放任不管又会重蹈覆辙步入先前被动的窘境。
虽说近身这个决策是存有一定风险。
但程澜很是自信在没有绝对数值的碾压下,他的手法不比任何人差,再加上沧海门千变万化的输出方式把他的上限提高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档次。
他有信心!
右手握着长剑,踏前猛然挥出,剑身抖擞后剑尖直逼喉处。
双方的距离本就不远,月初隐入朦胧的下一时间,程澜的剑就紧跟在后。
月初眉头一皱。
月华的隐身其实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潜隐,他们做不到随心所欲的凭空消失,有的只是将自身融入环境,从而达到匿影藏形的效果。
他清楚此刻强隐的代价,一剑非挨不可。
可,他不想!
被逼之下周身的紫雾缓缓褪去,手中的短唐刀强击横划剑尖,强大的冲击力使程澜手腕一拐,改变了整个攻击轨迹。
见状程澜左手立马从雨中探出,攥下水流剑身,瞬息间长剑一分为二,变作两把短剑。
程澜一手正握是攻,一手反握是守。
顷刻间调动了全身的气力,接下来的近战他会全力以赴,将千变万化的武器用到极致,无论是短剑,匕首,还是长剑。
叮叮铮铮——
武器碰撞产生的振动声不断回荡在程澜耳边。
完美格挡!
月初所有抵御都是完美格挡,发出了特有铮鸣声,程澜也时常打出过,但那时的对手属性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他的格挡最多也就抵消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伤害。
这回就不同了,月初显然把自己放在与程澜同等的位置上,就连压制修为后的力量都旗鼓相当,现如今二人的交锋,皆是可以触发完美格挡,做到互相之间的伤害抵消。
程澜将一切放在心里,反而点燃了内心深处的燥热,攻势不减反增。
撩、点、崩、击、截、不断变化的攻击方式如同风暴般猛烈,那每一次的武器挥舞,雨水都会与之交融,碰撞之后旋即分离,充满了十足的打击感。
面对程澜紧凑的攻击节奏,月初没有示弱,近战本就是他的长项,没有丝毫迟疑,挥动的短唐刀一次次的挡住程澜的攻击。
眼前程澜的攻击是变化无常,毫无破绽的同时还难以猜测,但并不代表能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自身精湛的技艺加上时不时的技能运用和瞬身躲闪。
一时之间二者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可战斗并不会因此结束,一路刀光剑影,刀剑对麦芒。
一蓝一紫的两道身影飞快的在场中不断闪烁移动着,瓢泼的大雨中,炸出无限的水花与微微暗光,如同夜空中不断绽放出蓝色的烟花,其四溢的元素就像爆炸所产生的星火,所溅射出的余威都足以在周围的树木上划出一道道划痕。
这种白热化的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二人的衣服都多多少少有了纵横交错的破败,动作也从原来的凌厉变得迟缓,最为明显的便是月初,频频的躲闪说明了自身的攻击节奏已然跟不上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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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澜滔滔不绝的进攻方式显然把玩家的优势彰显的淋漓尽致。玩家除了精神上的疲倦,体力上在程澜细水流长的使用下,几乎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此刻月初面对不再是个人,而是一个永远不需要燃料的机械,只要零件未曾生锈,他就能一直的运转下去。
这个沧海!高强度的运作下有着的却有着人类难以企及的精密。
月初的眼神逐渐胆寒,微微齿动的嘴唇说着如蚊呐般的低语。
迅即间元素唐刀从虚无缥缈的涟漪到肉眼可见的真实。
程澜这边是注意到了刀锋的变化,但攻击依旧猛烈,他已经许久未像今天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过了,那颗原本平静的心犹如久旱逢甘霖般扑腾活跃,激起了搏杀的欲望。
目光神采奕奕,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水流,现在他是一个刀尖上的舞者,自信成了他别样的武器。
当然这种自信不是自负,月初刀锋的不同程澜还是很在意的,可技能的效果他无从得知,眼下只有保持警惕。
屡屡的对碰下,月初武器的暗光却越发盛大,元素的振荡甚至能波及武器后到程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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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击的交锋把程澜的手掌震的生疼,没有迟疑踏踏数步拉开身位。
但好像为时已晚了,磅礴的暗元素到达了本身所能承受的临界点。
不,眨眼后它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递增。
饱和的元素早已不满足刀身那狭小的空间,迫使整把刀逐渐由短变长,可这依旧不够,元素从刀背漏泄破坏了原有的平整,犹如初生的火焰一样裙摆间一点一点的冒出,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变了!刀刃还是那个刀刃,刀背却似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这居然还没完。
两柄长刀暗淡的内核外,渐变出光彩陆离的五彩元素。
想来元素的质量达到了极致。
它的波动扭曲着周围的空间,过滤着空气中的杂质,连大自然的雨水都被隔离在外。
程澜凝注着却分神,雨越下越大了,狂风怒号,紫纱笼罩的天空像是被撕裂开了无数个大口,暴雨汇成银白的瀑布飞流直下。
雨水模糊了视线,狂风吹逸了散发,透明的玻璃碎划过他俊俏的脸,还是那副冷静如常。
短暂的分心立马面露须臾的思考。
这雨完全能为他所用,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程澜收回短剑,雨滴在他微微的牵引下再次凝聚成剑,这是收!湿润的掌心滑落一串串水珠,这是放!
不会产生任何消耗吗!程澜查看着内力与自身水量的变化惊叹万分。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战胜对手,他需要预判对手的每一步,才能做到绝杀!
而对手下一步无非是发动技能,但就是这一步难住了他。
技能的范围,攻击的方式,对手留有的技能,自己存有的技能,这一切都在他斟酌的范畴内。
程澜深呼一口,心里有了决策。
当有了决定,程澜便不会彷徨,身形跃起使出了轻功,唇齿微张的口形,隐约从口中吐出字来,紧接着在空中上旋飞升。
“蛟龙!”
程澜大喝一声双手并抬,顿时天空泼下的雨幕随着上升的手势方向神迹般逆流而上,此刻程澜就犹如一块大型的磁铁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水滴,向他靠拢,向他聚集。
如此场面早不是单纯的元素掌控,更多的是程澜对元素的吸引力。
“叮,御水判定成功!”
判断成功的刹那汇聚成流,化形为蛟,环绕全身一同扶摇直上。
同一时月初富有磁性的嗓音发出凌厉声响。
“暗绝!”厉声下来,月初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凭空出现在程澜的面前。
顿时程澜眼眸中亮起一横彩光,一道宏大的幽暗迎面斩出,映入眼帘的却是不一样的刀锋锃亮,先是途经的水元素再是剥离出的彩色其次才是本质上的元素,一层又一层的附着叠加,最后推动。
这一击不再是单一的元素,更是包罗万象的能量,泛起的气场无穷无尽似滔滔的洪流,即使是程澜都面露惶然为之心惊肉跳。
好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分秒之中迟迟未落,就好似被某种东西限制了行动。
程澜生理性的眨眼,那眼皮也无法动之分毫,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惊奇的打量周围。
水滴白丝犹如细针,跃起的水花在刀身跳起芭蕾。
还有对手脸上的冷漠,像眼里盛装的潭水有了寒意,似脸上的月白赋有了雪山冷峻。
世界竟在这刻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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