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婉看到的最后景象,是那个一向沉稳淡然的男人,满眼的担忧,不知所措。
因为她跑过去的速度太快,最后男人不得不伸手去接。
再后面的事,白姝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和感受,意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白姝婉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但她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
因为身体的疼痛感太真实了,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她的神经。
她想醒过来,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
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69書吧
“即墨与,你带这么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回来,有没有想过后果。”
是个苍老陌生的男性声音,想必说话的人应该年龄很大了。
“是啊,你和苏家小姐已经订婚了,这要是让苏老爷子知道了……”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略微年轻一点。
“即墨与,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次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很有气势,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我怎么样,我做什么,我带什么样的人回来,你们确定是你们能够干涉的?”
是即墨与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如水,不过这话茬子,真够刚的。
嗯,很符合那个死板男人的形象。
白姝婉此刻听着这乱七八糟的对话,完全就是吃瓜心理。
女人?这说得是她吗?
“既然你们说到苏夏,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
苏夏是和我订了婚,但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并不涉及到即墨家与苏家。
你们不要自行脑补,也不要过多干涉。
不然惹火上身,到时候事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即墨与语毕,屋内一片安静。
“都出去。”
这一回,没有人再说话了。然后便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愈渐愈远。
原来,那个叫即墨与的男人,有未婚妻啊。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深沉,冰冷,又很神秘。
白姝婉想着想着,意识又渐渐不受控制,昏昏沉沉的,再次陷入到黑暗之中。
这一次,她却是更难受了。
身体的疼痛没有减轻的趋势,还忽冷忽热的。
热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似的,撕心的刺痛;而冷的时候,则是彻骨的寒,浸入骨髓,让她无处躲藏。
似乎又过去了很久,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才渐渐停止。
白姝婉虽然还是醒不过来,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情况在渐渐好转。
阳光洒在床头,给人一种宁静安心的感觉,室温也很舒适。
白姝婉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所看到的,是高得离谱的房顶。
轻薄的冷色系窗帘随风清拂着,屋内是窗外飘来的花香。舒适的大床,深蓝色的质感被子。
给人一种冷静禁欲的感觉。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是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很小声,很温和。
白姝婉寻着声音的方向去看。
在巨大的书柜前,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回着头,也正在看着她。
那个男人穿的甚是休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房间里,头上也还是戴着一个棒球帽。
但给人的感觉很好,阳光的一批,仿佛就是邻家的大男孩。
“你是?”白姝婉略显尴尬,有些紧张。
她没有想到自己睡的地方,竟然还有陌生人在。
大男孩警觉地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嘘”的手势,又对着茶几后的沙发努了努嘴。
“小声一点,他才睡下。”
白姝婉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先看到的,是放在茶几上的那柄古剑,至于茶几后,所睡的人……
从她的角度,其实是看不到的。
但那从缝隙里露出的衣角,她却是认得的。
是那个叫即墨与的男人。
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放了下来。好像有即墨与的地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安了心,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电闪雷鸣的时候。或者说,是“天打雷劈”的时候。
爷爷!
白姝婉“噌”的一下,想要坐起身。但身体强烈的疼痛让她毫无防备的“啊!”了一声。
这也太疼了。
“嘘!”大男孩皱眉,迅速地把书合起来插回到书架上,快步走向白淑婉。
还顺手端了放在一边书桌上的水杯。
“他守了你三天,你就安静一点让他休息,不行吗?”大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杯递了过去。
“来,喝点水。”
“不用了,谢谢。我有急事,要先走了。”白姝婉这次说话时放低了声音。
她说着,就再次尝试着坐起身。
“我知道你在着急什么。”
言语间,大男孩已经走到了床边,说话时表情暖暖的。“放心吧,你爷爷的身后事他已经帮你办妥了。”
白姝婉一愣,心头有些暖暖的。
“干嘛这种表情!这是他交代我的。
他怕在他睡着的时你醒了着急,就特意嘱咐我,让我在你醒的第一时间告诉你。
再说了,你现在这样,你觉得你下得了床吗?”
大男孩说着,戳了戳白姝婉的胳膊。
一阵刺痛,让白姝婉呲牙咧嘴了好一会。
看来,她还真是一时半会的起不了身,但心里很暖。
除了爷爷,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像这样对她了。
这个,即墨与啊……
大男孩轻声笑起来。而后他再次把水递了过去,水杯中有吸管。
吸管礼貌的停在白姝婉嘴边,“一次不要喝得太多。”
“谢谢。”是温水。
大男孩一边说着“不用这么客气”,一边把水杯放到床头的大桌上,笑吟吟的。
突然,他伸手,隔空对着白姝婉的脖子,做了抓握的手势。
顿时 白姝婉便觉得真的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喉咙。
男孩也没有很用力,但那力气却刚好让白姝婉难以呼吸。
“他当时一定说过了,让你不要过去!本来不过就是个天打雷劈的事!”男孩不再笑了,脸上满是怒意。
“你过去干嘛,这回好了,你知道吗,你害得他……”男孩说着说着,鼻尖就红了。
白姝婉有些呼吸不上来,脑子也跟不上节奏。
她当时确实想了很多,她想“顺理成章”的接近即墨与,可是……
在她冲过去的时候,她的脑子确实一片的空白。
真的没有想很多。
那时候,她只是想冲过去而已。
哦,对,她想起来了。
似乎是因为,即墨与很重要。
他很可能就是她解开爷爷死因的钥匙,况且他还救了她。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想要害他什么。
白姝婉想挣脱那股子力量,但大伤未愈,又有些缺氧,使不出力气来。
其实她知道,眼前这大男孩,并没有想杀死她。
可是,她在这样的力道下,真的有一种要窒息死掉的感觉。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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