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有朵花，嗯，也不是很像，看起来更像一燃烧的火焰。”
“妈妈说了，这个叫做胎记。”
“妹妹，你有三个小咪咪。”
除了对称两个粉红小点，红蛛右粉红点旁边还多了一粒殷红小点，有米粒大小。
“这个不是咪咪，咪咪在这，和这，爷爷说这叫朱砂，是血管未梢长出来的小豆豆。”
就在小院子花撒下，两个小屁孩光条条在洗澡，阿让用洗发水和沐浴露，帮妹妹从头发搓到脚跟。
随着污垢一层一层泡开，刷洗三遍之后，总算露出一身雪白肌肤，只是比雪还苍白。
红蛛也学着帮哥哥从头洗到脚。
在等待他们洗漱这会功夫，李根蹲门槛继续当他的抽烟石像，只是抽得很闷，又长又猛的，火苗都从烟嘴飞溅出来。
穷人家突然多了一张口，对男人来说可是一份巨大的压力。
看着他们两小无猜，柳巧月和欧小曼在屋檐下也唠起来，
“大姐，我看这女娃挺聪明的，是个美人胚子，如今有男有女，今后你可就享大福喽！”
柳巧月长长叹了口气，“妹子，我们还用说两家话么？我的还不是你的。看着有儿有女是高兴，可养娃不是光靠一张嘴就会长大，听别人喊声妈可不容易啊，总不能藏家里头当丫鬟使唤吧，你得给她吃给她喝给她穿给她用，这女娃也是六岁，万一没人来领回去，还不得供她上学，总不能担误了她。阿让一个就够磨光头皮了，如今两个，今后这日子可咋过呀！”
“大姐，我看你是想多了。儿女随父母，子不嫌母丑，我们有什么养什么，又不亏欠他们，不怕他们长大不飞回来。哎，差点忘了，我去找些女孩子衣服。”欧小曼说完匆匆出去。
洗完澡，妈妈拿来毛巾抹干妹妹身子，阿让收拾地上腰带物品拿回私房，取出绿晶内丹和那颗煅魂续命丹，洗好暗格归类放好，又去阴凉处掰来一大片佛座白莲。
这花好养，去年一瓶水几颗白糖养了三个月，直到吃完了还是一点没蔫。
在小厨房泡了四杯水，两杯泡绿晶内丹，两杯加冰糖，用盘子端了出来。
妈妈坐在餐椅上用毛巾给妹妹擦干头发，妹妹屁股塞在妈妈大腿窝里大口大口扒着中午的剩饭剩菜，吃的津津有味的。
阿让在门口拿一杯给爸爸，“老爸，里面泡了这次我去找的仙药，老神仙说喝了之后你的病就会好起来。”
他特地强调一下是老神仙说的，一方面让这药听起来更加靠谱，另一方面也省了鬼爷爷那一节的啰嗦。
在中医治疗逻辑体系中，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很重要，只有相信他的人才会去相信他的药，研究表明，医患建立起信任关系，可以大大减少患者免疫体系对药性的抵抗，有利于药性吸收。
李根停下烟杆看了他一眼，这一刻恍惚又回到了人间，呆滞的目光中闪出了一丝生气，接过来咕噜一口干，杯子放回盘子，闷闷问一句，“痛不？”
在阿让记忆之中，这还是老爸打了他之后第一次问他痛不痛。简单两个字，已经足够让他忘记刚才的疼痛。
“谢谢爸爸，早就不痛了，”
男人就这德性，总是把真实感情深深藏起来，来维护雄性动物的坚强。
阿让开心走进内屋，把另一杯绿晶内丹的递给妈妈，“这是给妈妈的药，喝了病就会好起来。”
柳巧月正忙着，让他搁桌上，“去拿个吹风筒，明天带妹妹去理个短发，小孩子短发才显得精神点。”
他取来吹风筒插上电源递给妈妈，见红蛛扒完饭，便把冰糖莲花水递过去，“哥说过这水好喝，你试试。”顺手把煅魂续命丹塞在她手里，示意她赶快服下。
请妹妹喝莲花冰糖水是他在森林里的承诺，他想在妹妹离去之前，把所有承诺一件一件兑现。
红蛛吃了干饭正咽着，接过来闻了闻，大大赞叹，“哇，好香啊，有一股妈妈的味道！”
阿让一直只知道好喝，只觉得和红莲不同，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他说不出，也没去在意，经红蛛这么一说，他似乎恍然大悟，“妹妹太有才了，就是这感觉。这莲花水不但清香，喝起来还有一种妈妈的亲切和温柔，好像会说话似的，让人心情愉快。那药……”
后面两字声音压得很低，红蛛没等他说完，赶紧开口堵住他的话，“等晚上，这会我精神好着呢。”
“你还在呱唧个啥，早就过点了，还不去吃饭。”妈妈一边吹妹妹头发，一边在嗡嗡嗡抽风声中唠叨着。
在龙砚卧川森林吃过水果，他现在也不是很饿，不过还是去了小厨房胡乱扒了几口。
小妈带回来一套四五岁小女孩的雪凉裙，一套粉色尚茸装，一对公主鞋，虽说是穿过的，款式却是近几年流行，还有八成新，没破没烂的。
还有一些公主魔法饰品，看模样是人家退下来的，小孩子长得快，东西没两月就不合身，也不知道是花钱的还是人家白送的。
在阿让印象中，小妈做什么事都特别让人放心，无论大事小事，她总是能够做得体贴周到，恰到好处。
欧小曼把衣服搁在餐桌上，拿来小包袱塞给阿让，“自己选一套穿上。”
阿让拿过另一杯冰糖莲花水给小妈，在桌子上拆开，里面是两套全新甲装，这是仙道学校通用校服款式，只是没有校徽。
有两条生态小护裤，两对运动鞋，一套红黄滚边灰黑，一套蓝白镶领腰素青，他不假思索选了素青那套，因为小妈今天也是素青色。
小妈喝着水，蹲下身子逗一下红蛛，“妞妞长得好美啊！小妈要带哥哥出去，妈妈会帮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晚上哥哥回来一起为妞妞过生日。”
红蛛撅起了小嘴，两颗眼泪快掉出来，“我要跟哥哥！”眼中充满祈求。
“这会妞妞没户籍，等有了户籍，小妈也送你去念书。”
阿让三两下穿好衣服过来，拉起妹妹的小手，“妹妹，这是哥和小妈几天前的约定，哥哥一定尽快赶回来。”
欧小曼不知道他们孩子之间的秘密，催促着阿让，“快走，妹妹以后天天见，不急在这一时。一会看看还有没有时间，小妈还想带你去多逛几个学校。”
阿让对妹妹肯定的点了一下头，那是一种无言的承诺，意思是他一定会赶回来！
欧小曼拉着他走向大碗车。
红蛛挣脱冲到门口，对着碗车喊，“哥，你一定要回来哦，我还有东西要还给你！”
这个“一定”旁人未必理解的，只有他们俩人才明白，阿让知道妹妹说的是她体内那件魂甲，她想他在她爆体时收回来，心中顿时酸溜溜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哥只要妹妹，一定回来！”
阿让透过玻璃舷窗向她挥了挥手，欧小曼对自动控制系统说，“嗒嗒，1203号，启动，北寮仙道支会道场。”
车安静上升，嗖，向横断岭飞去。
大碗车分两半结构，下部分动力系统有一个储能箱，一部矢量动力器，一部离子罩安全装置，一部重力平衡器，一套自动驾驶系统，飞行过程几乎无声无息。
上半部呈碗型空间，四座设计，中间有一张圆型小咖啡桌，桌面悬浮着一个球体状操控屏幕，此刻界面显示：行驶里程136公里，费用：3206晶币。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麻村离北寮镇区43公望，看来小妈之前用过，阿让估计她可能是去镇上帮他买衣服了。
嗒嗒车普通人用不起，麻村人上北寮镇，多是去八碟子村坐慢悠悠的轨道车。
他和小妈去南梧市坐过几次，很喜欢那张可以全向移动，任意旋转的蛋型安全椅，一上车就滚平滚去的。
欧小曼今天心情特别好，她很满意阿让这身装束，并不是因为款式，那两套甲装款式都是一样的，而是他选了素青颜色，这让他们看起来像一对母子。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举动，也让她感到无比欣慰，这孩子心里就是有她的存在。
她招呼阿让挪过来，“阿让，小妈今天要批评你，你刚才在处理和妹妹道别那一刻的方式是错误的，不够果断！你明明知道我们的行程改变不了，就不应该跟妹妹浪费时间。在家里多耽搁一刻，那边可能就关门了，会影响我们的计划。我们早点把事做了，不就可以早点见到妹妹吗？今后你要记住：改变不了的计划，就用行动去争取最好的结果！”
阿让应道，“小妈，我知道了。”
“上次小妈问你，你想念科学还是修仙道，现在考虑好了没有？”
“小妈，我确定了，去念仙道！”
见他之前犹犹豫豫，这次却回答得干净利落，倒是有些意外，“是因为那个小妹妹？！”
阿让闻言心中一怔：这小妈也忒厉害了吧，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这件事，中午才在麻林答应了妹妹，他不想过多提起，免得惹来了伤心。
突然想起那晚把子哥芈烈奴对他那把刀的古怪神情，便问道，“小妈，你送给我的那把刀，是不是叫做杀影之刀？”
欧小曼一听，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的平静，“是叫杀影之刀，是谁告诉你的？”
阿让向来和小马亲，便把那天晚上在森林里和芈烈奴，封门长浔和哥荣安四人拜把子的事简单告诉她，只是略去了大蜈蚣这一节。
并非他有意隐瞒，只是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大人们也未必会相信。
“芈家，哥家，还有封门家？”欧小曼念叨着，皱了皱眉头，显出厌恶的神色，“阿让，今后不要跟他们来往，他们只会让你的生活变得不平静。”
“我才懒得理他们，一看就是一群公子哥。小妈，你这只腕表是星际电话吗？”
欧小曼若有所思，似乎有些走神，“哦，小妈这只是卫星电话，打不了星际。”
43公里说话之间就到了，大碗车驻停在北寮仙道支会道场附近空中，等候系统安排泊位。
阿让扒近窗台，只见一座四五米高，足球场大小的汉白玉石雕高台展现在前方，高台上人来人往，台下熙熙攘攘聚满排队等候的家长和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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