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崖边,白佐使就示意手下去将两人的眼睛蒙起来。
跟来时一样,他们又手拉着手,被按在云天筏的竹子上。
“从哪来,再送回哪里去。”
白佐使没有跟随的意思,交代好手下后,就要转身离开。
被萧越给叫住了:“白佐使,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白佐使原本已经走出几步,闻言停住脚,用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脸,又一声不吭的走了。
“哎,怎么这样,不搭理人了还。我不过是看着你有些面熟,特别像,像谁来着……。”
萧越佯装不满的嘟囔着,低头做苦思冥想状。
白佐使突然又退了回来,盯着萧越恶声恶气的问:
“像谁?”
萧越哪可能说实话,假装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失落的摇摇头:
“不记得了。或许,也可能只是看错了。”
白佐使盯着他阴沉沉的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挥挥手,云天筏便从山崖坠下去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云天筏落地后,便被先前那四个人,给领进同样的马车里。
马车里依旧黑暗,萧越和孟煦两人面对面,各怀心事的坐着。
马车走了一阵,孟煦最先耐不住沉闷的气氛。
他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保天机阁的人没有偷听,才问起萧越反常搭讪白佐使的缘由。
“你是真的见过他,还是乱说的呢?”
黑暗里的萧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那人戴的是一张人皮面具,我认识它的主人。”
孟煦其实也看出端倪,听萧越这么一说,更是确信了白佐使并未以真貌示人。
“天机阁的老巢都藏的如此隐秘了,他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弄个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萧越好似对他的话并未听进去,叹了口气,压抑着悲痛,自顾自的说道:
“那张脸太像师傅了,就连额头那道疤都一模一样。”
孟煦不解:“难不成他杀了你师傅,制出了人皮面具?”
萧越摇摇头,否认了:“不可能。”
看到白佐使顶着他老人家的人皮面具,在天机阁作威作福,萧越是既气愤又迷惑。
师父是因病而死的。
他临死前特意交代,为避免疫病散播,一定要将他的尸身投入烈火中焚烧。
萧越当时也在场,与众师兄弟们亲眼目睹了师父被熊熊大火,烧成灰烬。
但,白佐使的那张脸明明就是师傅的啊!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萧越不想打草惊蛇,只得将这个困惑埋在心里,再寻机会探探白佐使的口风。
两人没聊多久,萧越又困了。
他自己感觉到,最近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只要不打起精神来,稍有懈怠,就发困。
看样子,老游带回来的那个什么灵丹妙药,又又又……又失败了。
不过仅仅遏制住些,让他多活些时日罢了,要命的蛊毒该发作的,还是会发作。
该死的时候,他也会死的。
“阿煦,我有些累,借你肩膀再眯一会儿。”
萧越毫不见外的挪过去,紧挨着他坐下,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孟煦轻轻推醒了他:“萧公子,我们到了。”
萧越揉着惺忪睡眼,随孟煦一同走下马车。举目四望,发现已经又回到了金陵城。
马车将他们放在先前的茶馆门前后,招呼也不打,就快速驶离了。
被天机阁阁主接走,一来一回整整消磨了一天。
他们也就是早上简单吃了点东西,此刻都已饥肠辘辘。
孟煦好面子,嘴上不说什么,眼睛总往街边吃食上瞟。
萧越见状,拉着他朝着附近一家小酒馆走去。
69書吧
“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相助救沈凌呢,走!我请你去喝几杯金陵城最有名的菊花酿!”
孟煦被他拽着袖子,边快步跟上,边小声提醒道:
“阿菁不是不让你喝酒的吗?”
萧越不以为意:“她就是杞人忧天,把老游的话当圣旨。人生苦短,再不小酌几杯,岂不更无趣?”
说话间,二人已经迈进了一家叫做迎客来的小酒馆里。
“客官里面……请!”
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一看到孟煦的脸,笑容凝固当场。
萧越心道:不妙,忘了阿煦的画像,此刻贴满了金陵城,还在通缉中呢。
孟煦也示意到暴露了,转身就要朝门外逃。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既然来都来了,何必又着急走呢。”
萧越循声望去,发现空荡无人的角落里,坐着一名黄衣女子。
他打眼一看,就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将孟煦带走的堂姐孟琏。
孟琏抬抬手指,将小伙计叫到跟前,低声给他耳语几句,小伙计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跑掉了。
“过来吧,还愣着干嘛?”
孟琏吓走小伙计后,朝着他们娇媚的勾勾手指,示意萧越和她一起坐。
“那敢情好,有美女相伴,酒喝起来才更有情调。”
萧越嬉笑着,就要迈步走过去。被孟煦冷着脸拦住了:
“别搭理她,咱们走。”
孟琏找了萧越好些时日,怎舍得放过此次机会,自知用强是留不住的。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突然一改先前的跋扈,软下话来:
“小女子有事相求,还请萧公子留步。”
萧越讶异,看看一脸黑的孟煦,再看看眼中泪光闪闪的她,疑惑不解:
“你堂姐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一个强横的大小姐,竟也学会撒娇卖惨了?
“走投无路了呗。”
孟煦最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带着萧越,坐在了孟琏的对面。
此时,刚才被吓跑的店小二,又忐忐忑忑的从后院回来了,他手里还捧着个遮脸的斗篷。
“女侠大人,您要的东西小的带来了。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孟琏示意他把斗篷递给孟煦,柔声细语的对小二说道:
“放心。等我们吃饱喝足后,会将解药留给你的。”
店小二得到特赦,唯唯诺诺的将斗篷递给孟煦,都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便又逃命般跑了。
还好,小酒馆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的客人。孟煦无需戴斗篷,将榻放在一边,打算吃完饭出去后再戴上。
他看了眼孟琏,揶揄道:
“是你将其他人给撵走了吧?难不成会未卜先知,专在这里等我们了。”
孟琏捂着樱桃小口吃吃的笑了:“我哪有那等本事,是天机阁的人告诉我,在这能等到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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