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季无梵将穿戴一新的夏笙,用绳子绑住手腕,牵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中州城最大男倌店。
夏笙穿了件极其妖艳的红色衣袍,双眼也用丝带蒙上,同样的艳红。
在红色的映衬下,脸显得更加苍白。
往那里一站,特别完美的诠释了病娇美人应该具备的所有气质。
在出门前,季无梵看着他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差点放弃要卖的打算。
但,一想到自己的遭遇。
男人做不成就罢了,还被他给上了。就恨得牙痒痒,毫不客气的将他的双手绑住。
跟牵着去售卖的小绵羊一样,塞进马车里。
夏笙功力尽失,身体虚弱,再加上眼睛视物不清,浑浑噩噩,任由季无梵摆布。
他感觉去往了一个繁华的街道,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或许,这也是逃生的机会。
夏笙安静跟在季无梵的身后,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联络到自己人,好摆脱他的魔爪。
可还没等他想到办法,就被推着走进脂粉气很浓的场所。
他猜出来是烟花之地。
奇怪的是,并没有女子的声音,全是男人放肆的笑,和矫揉造作的撒娇声。
空气里都是暧昧淫欢作乐的气息,夏笙有些慌乱: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季无梵阴笑着说:“当然是要给你找个好营生,让老子回回本。”
夏笙意识到不对劲,奋力挣脱他,扭身就要朝外跑。
可还没跑两步,就被季无梵给捏住后脖颈提溜回来。
“别白费力气了,就你现在这样,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季无梵钳制住他的细腰,半拎半推的朝里走。
他们前脚刚迈进门,就吸引来一双双灼热的目光。
“哇,快看!来了一位好看的美人儿。”
“当真是人间极品啊。”
“好似还是个瞎子呢,想想就觉得更带劲。哈哈。”
“……”
夏笙虽然看不清,但耳力极好。
污言秽语全被他听在耳朵里,他惊得停住脚步,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了。
季无梵才不管他,推着他的后背,用力推往人群中。
夏笙踉踉跄跄,脚底虚软,再加上眼睛看不到,只得伸出手,无头苍蝇般乱撞。
“这手长得也不错啊,修长白嫩,就是瘦了些。哎呀!你怎么咬人啊?”
手不知道被谁给一把抓住,又摸又亲,令夏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使劲扒拉不开,情急之下,趴下头,对着那人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那人吃痛撒开抓着夏笙的手,见都被咬出血牙印,气得抡起巴掌就要打。
“啪!”
眼看巴掌要落在夏笙白净无暇的脸上,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季无梵突然将旁边的一个酒杯丢过去,砸在那只要打人的手上。
“哎呦!”
这可比夏笙咬得重多了,可怜想占便宜的男子,左右手都受了伤,
他捂着手,疼得脸都绿了:
“你,你凭什么打人?”
季无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蠢东西。我的人你也想碰?”
当夏笙惊慌失措,抬起头,顶着蒙眼的红纱,朝他求助似的望过来。
季无梵立马又换上一副混不吝的语气,提高声量道:
“他脸上要是落下个什么伤,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呀。”
众人一听,明白眼前这位红衣小瞎子,原来是他要卖入妓倌里的。
顿时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有的甚至开始吩咐身侧的随从从口袋里掏银票了。
季无梵是懂规矩的,他一一婉拒了伸到脸上的金银票子,用下巴努了努不远处,火急火燎跑来的老鸨:
“喏,在人家地盘,我可不能私自售卖。”
老鸨对夏笙很满意,她将季无梵拉到一边,悄悄伸出五根手指头:
“一口价,五十两。”
季无梵瞥了她一眼,话都懒得说,转身就要带夏笙走,被肥壮的老鸨给拉住了:
“贵客,好商量嘛。”
季无梵也伸出一巴掌,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
“五百。”
老鸨肉疼的重复了一下:“五百?”
季无梵见她犹豫不决,推开人群,架着夏笙朝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道:
“现在是五百五了。”
“啊?”
老鸨开店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个坐地涨价的。
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噼里啪啦的将算盘拨弄的飞快。
五百多两,对于吝啬抠门的她来说,实在不是小数目。
但,又不甘心如此与众不同的美人错失掉。
阅男无数的她,一眼就看出,夏笙有武学根基。
习武之人,身子骨比不习武的要柔韧很多,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细腰跟个女子一样婀娜。
相比较那些生来柔弱,病娇的人,他是后天的,别有一番韵味不说。
还皮实,耐造。不会早早的死掉,亏钱的可能性不大。
再加上,这长相上乘,又是瞎子。说不定,好好调教调教,能成头牌呢。
到时候,被金主看上,一掷千金,还不赚的盆满钵满?
“好好好。五百五就五百五,现银结清。”
69書吧
老鸨满脸堆笑,边吩咐身后的小厮去账房取钱边伸手去拉夏笙。
“小公子,来。让婆婆我好好瞧一瞧,这眼睛是真瞎,还是为了扮相更好看呢?”
别看她胖,手脚麻利的很,一下就将夏笙眼睛上的红丝带扯下来。
夏笙下意识的抬起袖子,将眼睛遮挡。
还好,是在室内,光线并不算太亮,没有刺痛双眼。
他缓缓拿开衣袖,在模糊的视线里,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只能看到身侧季无梵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你真的要把我卖在这种地方?”
夏笙看着他,眼里水雾弥漫,说不出的怒气。
季无梵莫名有一丝后悔,但事已至此,价钱也谈的很满意。
他别开夏笙的视线,故意对着老鸨催促道:
“怎么还没把银子拿回来呢?小爷我赶时间,麻烦快一些。”
正说着,小厮拎着一个木箱子回来了。
季无梵一把将箱子抢到手里,也不打开看,只是掂了掂重量,就将夏笙推给老鸨。
他像是害怕自己反悔一样,提着箱子快速朝着门外走去。
甚至,都没敢回头看夏笙一眼。
夏笙眼睛看不清,辩声知道他真的将自己卖在这个对自己来说,是人间地狱的场所。
他又恨又绝望,被人给架住胳膊,一步步送到场子最中间的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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