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滚开!”
苏茵一睁眼,看见身旁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顿时大声尖叫,使劲把被子全部拉倒自己身上,双腿不住的踢踹,将对方踢下床。
男人没有一丝防备,就重重地摔倒地上,扶着腰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神经病,没规矩!”
苏茵没想到她最亲的枕边人会算计她,任谁和平常一样睡觉,结果醒来原本同床的老公,居然换成了一个陌生男人,都会被吓傻的。
更何况被子底下的自己一丝不挂,身体还有熟悉的酸痛感,苏茵强忍着泪水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孙志业按下床边的呼唤铃,马上就有几个佣人带着衣服进来,服侍他穿衣,看苏茵一脸苍白无措的样子,大发慈悲的解释。
“怎么,你老公没跟你说吗?这是我家,他已经将你的一夜卖给我了。”
苏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醒来的地方已经不是酒店,而是宽阔的大平层,隐隐还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苏茵一点都不相信孙志业的话,季良翰和她是夫妻,不可能会这样对她。
“是你,一定是你将我绑来的,你最好快点放了我,否则我老公不会放过你的。”
孙志业发出一声嗤笑,“就你那没用的老公?呵,人家早就回首都了,还指望他救你。”
孙志业看了一下时间,吩咐管家把人看好就离开了,只剩下苏茵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抛下我的……”
管家虽然不知道先生和苏茵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在孙志业将她留下过夜的份上,还是将事情解释给她听。
“苏小姐,季先生确实是回来首都,是我亲自安排的飞机,并且他以你为条件,向先生交换了资源。”
苏茵知道只凭孙志业和管家单方面的说辞,不足以让自己相信,但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
她茫然的摸着自己的心口,心一抽一抽的痛,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也许她其实早就察觉,季良翰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她,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梦想。
只是苏茵太想要一个家了,所以总是忽略现实,自欺欺人的努力维持她想象中的美满婚姻。
*
书房里,孙志业盘着手里刻满经文的佛珠,看着身前的男人,“丁大师,我已经按照你要求的去做了,还需要多久?”
前阵子孙志业突然厄运缠身,公司项目开展不起来,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有毛病,出门就堵车,就连走路都会平地摔,什么都不顺。
后来是圈子里一个想要搭上他的小老板,把丁德元介绍给他,并且见识了丁德元的本事。
孙志业才相信他所说的,通过未出世的孩子转运的方法。
丁德元喝着雨前龙井,慢悠悠地拂着胡子,明明长相阴险凶恶,却硬是端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最迟后天,你就能财运亨通。”
孙志业哈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又让丁德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一定满足。
……
等孙志业和丁德元走出书房的时候,丁德元恰好看到苏茵,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在孙志业察觉之前,很快恢复平静。
“丁大师,怎么不走了?”
“先前商定的报酬就不用了,但是我想向你讨要一个东西。”
孙志业很诧异,要知道之前为了请他出手,报酬开到一个亿,丁德元才总算同意,这会儿却突然不要了。
孙志业怎么想,都觉得丁德元想要的东西,价值必定会超过一个亿,怕不是要他的全部身家,但又不敢不答应。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更何况是这等手段莫测的天师。
孙志业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完成。”
丁德元指着楼下的苏茵,“我要带走她。”
“这,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如我给你找些更好的来如何。”
孙志业自认为自己虽然不地道,但是银货两讫,说好的条件只是孩子和一晚,既然已经完成,那也不好再将人卖了。
更何况苏茵长相只是清秀温婉,比她漂亮的人多的是,只要钱撒的多,愿意的人也多的是。
“既然孙总这么慈悲,不如现在就放她回家吧。”呵,在这跟他装好人,真要是好人,怎么不放弃转运。
孙志业面露尴尬,调转话题,“大师说笑了,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聚福楼的饭菜可是一等一。”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他生辰八字那么契合的,月份又足的,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运气,不可能。
就是可惜了那姑娘,阿弥陀佛,改天有空要去寺庙添点香火钱了。
*
两天后,苏茵伤痕累累的被带到一间手术室,看到她的模样,孙志业都有点不忍心了。
听守在丁德元房间的人说,这两天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到苏茵的惨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等手段莫测的天师,越老越变态。
“丁大师,接下来该怎么做?”
“将她带上手术台,把胎儿打掉。”
孙志业听言,示意在一旁等候的私人医生上去,准备给苏茵打麻药,然后开始进行手术,却被丁德元拦了下来。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打,越用力越好,要让她痛不欲生。”
在场的孙志业和医生脸色一变,要知道现在医学上的引产,一般是用药物促使孕妇宫缩,就像分娩一样将胎儿排出体外。
但是丁德元要求他们,要在胎儿还活着的时候,用产钳活生生的夹碎,这已经很残忍了,现在还要求不给孕妇打麻药。
面对还未出生的婴儿,还能昧着良心,自己欺骗自己,不把“它”当成人,但是苏茵是个有意识、活生生的人啊。
那是不管是谁都受不了的疼痛,不打麻药,是要让她疼死嘛!!!
医生有一个女儿,苏茵的年纪和他女儿差不多,将心比心,要是这些苦难发生在他女儿身上,他怕是会痛不欲生。
他面露踌躇,还是开了口,“先生,反正也只是要孩子,不如把麻药打了吧,也省的这位小姐乱动,妨碍手术。”
丁德元没有讲话,只是瞟了一眼孙志业。
69書吧
孙志业不敢得罪他,想着人也已经送给他了,反正只要最后能帮他把霉运去掉,到时候再多给钱把事情摆平就行。
照他流连花丛这些年的经验来看,苏茵的老公相比苏茵,更在意他的事业。
“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话那么多干嘛,别忘了你的宝贝女儿!赶紧开始!”
医生身体一僵,想到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女儿,以及那庞大的费用。
最终还是走上手术台,也顾不上手术需要保持无菌,直接让门口的保镖进来,按住苏茵的四肢,防止她乱动。
医生开始动手没多久,苏茵就从昏迷中痛醒,产钳进入的巨大疼痛,再加上许是母子连心,她也能感觉到被夹碎的痛苦。
苏茵咬着嘴里,丁德元怕她疼死过去而特意准备的毛巾,凄惨的叫声被嘴里的毛巾捂着,变得模糊不清,因为这两天遭受丁德元惨无人道的折磨,而变得没血色的脸,也变得更加苍白。
四肢即使被人牢牢按住,还是不住地颤抖,身体上的疼痛让苏茵的意识变得模糊,好一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想要挣扎,虚弱的身体和被按住的四肢,却让苏茵无能为力,只能希冀的看向孙志业,乞求他能放过她的孩子。
孙志业这人可以说是家学渊源,他的父母很早就抓住商机,周围人还在打工的时候,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公司。
孙志业从小就商圈里长大,习惯了做事以利益出发,成年后更是无利不起早,虽然有点良心但是不多。
比起丁德元承诺的,那可以让他资产最少翻上一番的运气,那一点仅剩的良心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孙志业只是眼神平波无澜的和苏茵对视,面无表情,就好像眼前只是一个供他所需的牲畜,没有丝毫不忍。
苏茵绝望了,她明白不会有人救她和她的孩子的,到这个时候她终于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明明都知道季良翰不爱她了,还要自欺欺人,以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连累了她的宝宝。
苏茵死死咬着毛巾,悔恨的泪水从眼角划过,在心里默默的道歉,“宝宝对不起,不能让你出生,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都是妈妈对不起你,下次记得要找一个很爱很爱你的妈妈。”
随着医生将最后一块残骸从她体内取出,苏茵看着头上刺目的手术灯,慢慢闭上双眼,失去了知觉。
医生刚要进行手术的最后一步,苏茵就突然大出血,“病人大出血了,快去拿血袋!”
医生助理拿起电话要通知血库,就被丁德元阻止,“行了,就这样吧,把那孩子的身体放进坛子。”
助理看向医生,医生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刚入学时想要救死扶伤的凌云壮志,进医院实习的郑重宣誓,被现实击垮的抑郁,最后浮现在脑海的是女儿被病痛折磨的苍白笑脸。
医生沉默的举起沾满鲜血的双手,走出了手术室,助理连忙跟上,在清洁间,还是犹豫的问出口。
“老师,我们就这样放着她不管吗?要是现在及时抢救说不定她能活下来。”
医生看着这个从进医院就一直跟着他的学生,他才刚进社会不久,还没被“毒打”,是那样的朝气满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实习结束,你就去公立医院吧。”
助理急了,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让他走,“老师,不要赶我走,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您说,我一定改!”
医生摇了摇头,“不,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希望在你还没有忘记你的理想之前,不要来找我。”
……
手术室里,丁德元用符篆将坛子封起来,好心情的拍了拍坛子,“孙总,等我将那婴孩挫骨扬灰,到时候你的霉运也会随之消失。”
孙志业趁着丁德元背对着他,偷摸擦掉额头的冷汗,“丁大师,我有点不明白,先前不是说,只要让孩子胎死腹中就好吗?怎么又要……”
“这个婴孩身上是你的霉运,想要彻底去除霉运,只有将它挫骨扬灰才行,怎么?你不肯?”
孙志业干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怕麻烦大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大师要是有什么差的,尽管跟我说。”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不过丁德元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事其他东西。
房间内突然变得阴冷,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五指成抓朝着丁德元的后背袭去,却被他躲了过去。
丁德元定晴一看,果然是双目赤红,隐隐失去理智的苏茵。
原来苏茵失去意识之后,再睁眼看见的就是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之后,就感觉有一股力量要将她不知道拉扯到哪里。
她本能的知道,这是要去轮回投胎,苏茵想和目前还没成形,只是一团气的宝宝一起投胎,却不曾想丁德元用符篆封着宝宝的身体,一下就把那团气收到坛子里。
又听见丁德元讲的话,新仇旧恨让苏茵一下子就挣脱了那股禁锢她的力量,那股力量抓不住苏茵,在空中飘荡几下就消散了,以后苏茵要是没有机缘,就只能当孤魂野鬼了。
苏茵在命格和死亡的方式以及时间的加持下,纵使刚变成鬼魂也能接触实体。
她朝丁德元掀飞放着手术刀的小推车,趁着他躲避的间隙,沿着地板缝,悄悄地出现在他身后,指甲变长,朝他心口狠狠抓去。
丁德元掐着法诀,“你要是动手,你的孩子可就要被烧成灰了。”
苏茵仓皇回头,就见那坛子被熊熊火焰包围,“卑鄙无耻,小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丁德元好以闲暇的望着她,“只要你乖乖地肯为我驱使,我就放了你的孩子,让他去投胎。”
苏茵可厌恶丁德元了,让她听他的话,比让她吃屎还难受,但是为了她那亏欠的孩子,她又不可能不答应。
丁德元看苏茵还在犹豫,就增大灵气催动法诀,坛子周围的火焰变得更大更炙热。
“不要,我答应你,快把火灭了!”
眼见火焰熄灭,苏茵长舒一口气,向丁德元寻求最后一次保证,“你真的会帮我的孩子投胎吗?”
“当然!”丁德元一脸郑重的保证,“我说的话决不食言。”
苏茵的孩子,不管是魂魄还是身体都在丁德元手上,纵使知道他不像会是遵守承诺的人,但是苏茵没得选,只能钻进丁德元的招鬼幡里。
丁德元拿着招鬼幡,终是忍不住癫狂大笑,他的大仇有望了。
“哈哈哈,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啊,我苦苦寻找十多年的至阴之魂,居然自己送上门,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当初在孙家,丁德元手上专门用来寻找至阴之魂的蛊虫,一看见苏茵就不停的躁动,他就知道复仇的时机就要到了。
至阴的命格,凄惨的死去,再加上他特地挑选阴年阴日阴时动手,一旦收集完材料将苏茵炼化,到时整个罗家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就能一报多年的仇怨。
孙志业早在苏茵和丁德元打起来的时候,就躲在了手术台后面,直到丁德元将苏茵收服,才敢冒出头。
只是看着丁德元那癫狂的样子,心里隐隐后悔,也许就当初不该相信他,现在想脱身怕也是来不及了。
往后的十年里,丁德元一直想尽办法在收集材料,但许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老天爷也不让他如愿,都没能成功。
于是丁德元慢慢的就伏蛰下来,一边帮人做见不得光的事,一边借助那些人的手收集他想要的东西,直到遇到宋妤把苏茵抢走。
(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会不会觉得剧情无聊啊,会的话可以留下建议哦,我尽量避免ღ( ´・ᴗ・`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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