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城市的喧嚣不同,小镇上多的是人群的热闹。
耳膜的压力消退,迎接沈落的是小镇上和煦的阳光与湿润的微风,还有的更是亲切的乡音。
"哥,你今年这么早就收工啦?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
"明天不是要去走亲戚嘛。顺便还要准备过两天的订婚宴,虽说结婚证领了,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周全地给你嫂子。"
"太好了,我有席可以吃了!"沈落知道这份喜悦不仅仅因为可以吃席。
"你啊,就想着吃。回家记得问候爸妈,你嫂子也在家等你聊天呢。"
回家的路上,只有例行的问话,确是兄妹之间难得的交流时刻。缓慢向前的时光,冲刷着他们之间本以为难以越过的大石。
指纹触摸感应器的瞬间,家门响起熟悉的解锁声,无声的"欢迎回家"似乎比大学时回家来得更加汹涌。
"爸!妈!嫂子!我回来啦!"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弘默看清沈落风尘仆仆的样子,笑意在眉眼之间绽开,"哎哟,我们落落回来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还没等沈落回话,身着围裙的谢瑾从厨房急忙跑出,只为看一眼漂泊许久的归家游子,"是落落回来了啊。路上累不累啊,我锅里刚炖好肉,快来尝尝。"
"老爸!我没瘦,你尽吓唬老妈。老妈!我先把行李放房间里,马上就来尝尝你的厨艺有没有进步。对了,我嫂子呢?她不在家嘛?"
"好好好。你嫂子在房间里开会,医生啊真的太不容易了。"谢瑾说完便回厨房继续施展她的厨艺,沈弘默的嘴角在看到"小棉袄"后就一直扬着。
沈清寒帮沈落把行李箱搬回她阔别已久的小房间里,书架上落上一层灰蒙蒙的尘,除了空无一物的床垫,其他摆件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那扇为了防止台风渗进雨水而塞满布条的窗户依旧被严实包裹着,只是窗下多了几条干瘪的废旧毛巾。
褪去身上繁重的厚外套,这才适应家乡未曾零下的温度。
顺手给顾捷禾发去一条报平安的消息。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嘴里原本还客套的话语渐渐转为熟悉的调侃。
"落落,你找男朋友没有啊,你哥现在有个着落了,你可得抓点紧。"谢瑾的关心都掩于慌乱的催促之下。
沈落毫无波澜地说道,"我有着落一定跟你们说,现在还不着急,不是嘛?"
只是在餐桌对面的沈清寒看向沈落的眼神,由期待转变成震惊,瞳孔里满是看渣女的不屑。
"来,落落!难得回家一趟,陪你老爸喝一点儿。"如此值得庆贺的时刻,沈弘默当然不会放过。
"老爸!咱今晚喝个尽兴!"沈落心想,偶尔一晚不遵医嘱应该没问题。(此行为仅代表沈落个人,生病请严格遵循医嘱!)
不再匆忙离家的沈清寒也举起手中的酒杯,与他俩共同畅饮,顺便释放这段高压时间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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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过后,他们三个年轻人就回到沈清寒房间的阳台继续夜聊。
"落落,你怎么不跟爸妈介绍沈清寒啊?你这样真的很渣女啊。"沈清寒也藏不住自己心中的话,借着酒劲话都说得不那么圆润了。
沈落的眼睛落在落地窗外的繁华公园里,嘴角微微扬起。
"我希望我介绍他的时候,就是我们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我还不是跟你学的,之前天天跟家里说你忙得晕头转向的,哪儿有时间找对象,结果带回来没三个月就商量结婚的事情。"
沈清寒自知沈落的口才向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只感叹一句,"我们都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小宁,你想不想喝点温水?"沈清寒握着江汐宁的手贴心地问道。
"你一说我还真有点儿想喝了。"江汐宁的声音依旧如春日暖阳迎面吹拂的风一般,轻柔而舒缓。
"落落,去!给你嫂子端一杯温水进来。"他还是那个爱使唤人的臭哥哥。
江汐宁只跟沈落见过几次面,却感觉格外地投缘,立马替沈落反击,"你别老使唤落落,你命令你去给我和落落各倒杯温水进来。我们落落啊就是太乖了,才给你这么使唤。"
说罢,她的手就抚上沈落软嫩的脸蛋,沈落朝站起身来的沈清寒做了个鬼脸,便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嫂子的爱抚。
"你们在房间里面聊什么呢?"谢瑾忙碌的身影在厨房游荡,看见沈清寒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
沈清寒回头确认那两个同仇敌忾的女人没有跟来,便鬼鬼祟祟地在谢瑾耳边打起小报告,"妈!我刚想让落落给她嫂子端杯水,结果小宁站她那头,赶我出来倒水。你看妹妹不听话,老婆也不向着我。"
谢瑾含笑道,"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妹跟你老婆相处得好,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啊,赶紧端水给她俩送进去,别老搁我这儿发牢骚。都成家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知道啦老妈,趁现在还能耍耍嘴皮子,我赶紧多说说。"
"行了,少在厨房碍事,去陪她们两个吧。你老爸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沈落头一次离江汐宁这么近,她看向窗外的眼睛像一汪倒映着万家灯火的清澈湖水,眼底青黑托起的湖水似称悲悯,与职业照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并不相同。长直的黑发慵懒地披在背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公主们,水来啦!"沈清寒微醺的步伐配合诙谐的语调,打破这一室静谧。
"哥,你快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我很好奇诶,医生跟设计师好像不存在交际圈吧?"
沈清寒故作神秘地开始说道,"故事还得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开始讲起。"
"其实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简单来说呢,就是我在去上班的地铁上,被赶时间的他给撞倒了,他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跑了。你也知道,我不是能吃亏的人,毕竟我摔坏了,那可是少一位优秀的医生。后来他办完事,还请我吃了好几顿饭,这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
江汐宁一点儿也不惯着沈清寒,简单几句话就把阐述清楚了。
"你可真不给我面子。"沈清寒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看来啊,只有你治的了他。美女,你可真棒。"沈落也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就管江汐宁叫美女了,依稀记得是之前见面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觉得自己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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