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里。
张洵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张昱说的是哪幅画。
“侯爷恕罪,当时那几个大师说画是假的后,我就给画扔了,现在要找回来恐怕很难。侯爷怎么突然要找找那假画?”
“别提了,一言难尽。”张昱有些苦恼。
“那我回去找找。找到了跟侯爷说。”
张昱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也不用找了,人家认定自己家东西是真的,送回去个假的我也交不了差。干脆,你去帮我再去买几幅柳弓之的画吧。”
“是,侯爷。”
69書吧
“尽快啊。”张昱嘱咐道。
“是。我这就去办。”
柳弓之流传下来的画不少,其中,夜宴七图是柳弓之最早成名的作品。
这七幅图是太祖皇帝做寿时特招画师柳弓之入宫所作,描画的是当时的宫廷夜宴场景。
柳弓之也正是凭借这几幅图,得了太祖皇帝赞赏,一举扬名天下。
这七图之前一直被皇室收藏着,后来不知怎的流落出来了,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很难找。
但除了夜宴七图外,柳弓之还有许多其他的画作在民间流通。
之前张洵帮张昱找夜宴图,认识了许多收藏柳弓之画的人,这事张洵办起来得心应手。
五天后,张洵就给张昱送来了三幅柳弓之的画。
这三幅图都是柳弓之晚年时期所作,每幅图比夜宴七图的篇幅要大,画功也更加精进。都是张洵花重金买回来的,其中一幅还是柳弓之的自画像。
这三幅图里的任何一张拿出来单论金钱的价值,和单独的夜宴七图差不多。
张昱将那幅自画像留了下来,其余两幅画都送进了宫里, 表达一下自己没给皇帝老大找到夜宴图的歉意。
皇帝是个仁君,知道张昱还在给他找画,赏赐了点东西给永安侯府,算是慰问臣子辛苦,维持一下上下级之间的友好感情。
搞定皇帝后,张昱拿着那柳弓之的自画像去找了柳世学。
谢师宴之后,柳世学夫妇搬出了侯府,张昱便直接去了万柳胡同柳世学的家里。
柳家已经不复当初张昱刚来时的破败不堪,柳世学用从张昱那赚的银子将家里翻新了一遍,还定制了许多新的家具和过日子所需的东西。
张昱到的时候,柳家还有几个在翻修房子的人在进出忙碌着。
柳世学自己则是正坐在庭前树下煮茶喝,小炉子上面放着一个铁网,除了茶壶外还烤了几个大枣和板栗,看着很是悠闲惬意的模样。
张昱跨进院子,自来熟的坐到了柳世学对面的椅子上,调侃道:“你这老头现在还挺会享受,都煮上茶了。”
柳世学笑了笑:“愚昧蹉跎半生,再不为自己和老伴打算打算,就是愚蠢一生了。”
柳世学拎起茶壶给张昱倒了杯茶,问起了张昱的来意:“侯爷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张昱将那幅画递给柳世学:“还能什么事?还你传家宝来了。”
郭氏不在,柳世学没了在侯府时的推辞客气,笑着接过了画。
张昱撇撇嘴:“你可真行,拿个破假画讹了我张真的。”
“侯爷这话亏心,我给侯爷的图明明就是真的。”
张昱懒得跟他掰扯:“行行行,你说真就真,反正现在画找不到,死无对证了。”
“画找不到了?那这里是?”听张昱这么说,柳世学皱眉打开了裝画的盒子,
“给你换了张更好的当传家宝。”
柳世学眉头皱的更深:“常言道,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不是我的画我不...”
话还没说完,柳世学打开了那画卷,和自家老祖宗来了个跨越时空的对视,一时愣住了。
“不要拉倒,我还不给了呢。”
张昱说着,就要去拿画,却被柳世学抢先一步将画收起来了,速度之快好像一位武林高手。
张昱瞪眼:“你干什么?不是说什么,狗什么玩意......不要吗?”
柳世学无视张昱的嘲讽,笑呵呵的将画收进盒子之中,起身给张昱行了个礼:“老夫多谢侯爷找回我柳家先祖之物。”
“切,假正经,好好的你说你说装什么。”张昱笑骂。
大抵是在张昱面前常丢人,柳世学已经习惯了,竟不觉得张昱的挖苦谩骂刺耳。
柳世学拿过张昱面前空了的茶盏,重新续满了茶后,又双手端给了张昱。
“不管侯爷怎么说,老夫还是得跟侯爷郑重道个谢,从侯爷身上,老夫确实受益匪浅。”
张昱接了他的茶,看看柳家上下,又看看柳世学身后的画,笑道:“可不,从我这没少捞。”
柳世学抚摸着画,叹道:“不管侯爷信不信,我当初给侯爷的夜宴图,的确是真的。我早年虽迂腐,但对于先祖之物是慎之又慎的。”
张昱笑笑,没说话。
就算是真夜宴图,丢了也就是丢了点银子的事。
有了那夜宴图能讨皇帝的高兴,对侯府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皇帝也不至于因为他没找到什么画降罪给他。
总之,那图是真是假对张昱来说都不重要。
喝了会柳家的茶,张昱便起身准备回去。
这时,一个哭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统人未到,声先到了。
“岳父救我。”
张昱挑了挑眉毛:“我怎么总赶上你家这些热闹事?”
柳世学勾了下嘴角:“可能侯爷与我柳家有缘吧。”
“孽缘。”张昱肯定的道。
“既赶上了,侯爷不妨留下看看热闹。”柳世学说的坦然,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家丑,而是别人家的一样。
话刚说完,大门被江统撞了开来,江统鼻青脸肿的跑了进来,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他。
江统跑到近前,才发现张昱也在,哭嚎的表情僵硬一瞬,还是开了口。
“见过侯爷,见过岳父大人。请岳父大人救命。”
柳世学神色淡淡:“不是允了不上门打扰吗?如今来有什么事?”
“请岳父大人原谅,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被人恶意敲诈勒索,那群人不讲理,岳父大人若不出手,我和悦榕恐有性命之忧。”
他说的言辞恳切,柳世学却未曾过多动容:“被敲诈勒索合该去告官才是,找我做什么?”
“岳父大人有所不知,当初他们哄骗我签下巨额欠条,我不知里头的利息高的吓人,现在他们追着我要利息,我实在是还不出。求岳父大人救我,也救救悦榕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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