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往往是令人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张爱玲说: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裴晚月从来没想过还会和顾彬遇见,白玫瑰红玫瑰都不是,饭渣子和朱砂痣更不是。顾彬就像她年少贪玩摔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膝盖上留下的一道显眼的疤。
她并不想去遮盖,然而却属实丑陋。只要穿裙子就会被人问起,哎裴晚月,你膝盖上的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不由得又回忆一遍,心里又被撕开一道伤口。
裴晚月尤记得分手那天,漫天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冷得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哆嗦发抖。
那个时候流行织围巾,说是亲手织的更有意义!偏偏裴晚月手脚粗笨,一个针都穿不过去的人,硬是把织围巾学会了,虽然丑陋不堪,但还是满心欢喜的。
裴晚月给顾彬打电话,说是下雪了,有礼物要送给他!裴晚月甚至幻想过,顾彬收到礼物的开心样子,整个人兴奋的像只蚂蚱。
顾彬没说什么,只是说在宿舍楼下等我。
69書吧
裴晚月迫不及待要送他自己亲手织的围巾,裹了件大衣便兴奋的下了楼。
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
男生宿舍楼下,有情侣们卿卿我我,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裴晚月想到这句诗,暧昧不清的偷偷笑着别人,不曾想等会有她哭的时候。
裴晚月在宿舍楼下等了好久,手脚都有些冰凉了,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她的眉目间,仿佛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层霜。
“顾彬,你能不能快点,我都快冻成傻子了!”不得不说裴晚月向来都有自知之明。
“要是冷,你就先回去吧!我还得有一会才能下来!”
那时候的裴晚月自然而然不知道顾彬正在做痛苦的心理挣扎,只当他还有事情没完成,恋爱脑这个东西有时候真是要命。
“来都来了,我再等等吧!”
“随你。”
裴晚月冻得整个身子都在哆嗦,不停的跺着自己的小脚。
半个小时之后,顾彬才姗姗来迟,“怎么不撑把伞,感冒了怎么办?”
裴晚月傻里傻气的笑笑,“淋雪多浪漫,有一种携手白头到老的感觉。”
“试一试我给你织的围巾,看合不合适?我可织了好久呢?手都起茧子,眼睛都快瞎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
顾彬神色复杂,“哪个男生会喜欢大红色?”
“大红色怎么了?大红色多喜庆,结婚的时候东西不差不多都是大红色的吗?一定是那些人不会欣赏。”
顾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裴晚月,我不喜欢大红色。”
“那行,你先将就着,最近天冷,别感冒!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在给你织一条!”
顾彬长叹一口气,“裴晚月,我是说我们分手吧!”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树木那个摇晃,裴晚月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于是让顾彬在重复一遍。
这一次,顾彬一字一铿锵,裴晚月,我说,我们分手吧!
周围的同学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我听得见!为什么要分手?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裴晚月,你很好,但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上别人了!还有你织的围巾真的很丑,一点儿也拿不出手,我要是戴着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耻笑。”
这么多年深情,终究是错付了!变心就变心,为什么还要吐槽她的围巾丑。那可是她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一针一针织出来的,拆了织织了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裴晚月强装冷静,你喜欢谁了?到底谁运气那么不好,被你这种人渣喜欢。
“裴晚月,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们分手已经成了事实。”
“我说那个人是谁?被绿的是我,我有资格知道是谁给我戴了顶绿帽子吧!”
“林薇薇,我跟林薇薇在一起了。”
“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什么时候的事?”
“她追的我,我早就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她却依旧不依不饶,死缠烂打。”
“所以呢?所以死缠烂打之后就打到床上去了?让你忘记了你有女朋友这件事了?”
“裴晚月,对不起,是我不好。”
裴晚月一个巴掌抽过去,声音格外响亮,顾彬你是挺糟糕的,你无耻,你下贱。
顾彬没有还手,五个手指印在他的脸上明晃晃的!虽然打人的是裴晚月,裴晚月却觉得自己才是被打脸的那个。
顾彬冷笑“裴晚月,你什么都不懂!林薇薇家很有钱,她可以帮助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寸步难行,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裴晚月心灰意冷,“顾彬,你的感情真的很廉价。”
“裴晚月你说你爱我,你能给我什么?你的家庭又能给我什么?你自己都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苟延残喘,就算没有林薇薇,就算我们以后能结婚,你的家人也只会成为我们以后的累赘!我有什么错,我想日子过得轻松点怎么了?难道你想一辈子过那种抬头不见天日的日子吗?”
顾彬说的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任何人都有权利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裴晚月走过去捂住顾彬的嘴,行了吧!丢人现眼的,分手吧!我成全你!
裴晚月没有什么可说的,顾彬说的都对,她的家庭不但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可以说是拖累。
裴晚月抬头看了看天,晶莹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她不知道眼角是融化的雪,还是泪湿眼眶。
迎面有只大狗朝她跑来,她看了看手里的围巾给它系上,瞧,大红色多好看多喜庆!
定是顾彬那家伙不识货,狗眼看人低。
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伤心人。
赵晨曦也搞不明白,那傻狗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条丑不拉几的围巾,这是人织的吗?狗啃的都比它好看。
那天之后,裴晚月病了好久。她们寝室带回来同班同学的流言蜚语,说裴晚月为情所困,一时走不出来。
狗屁,那不是冻着了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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