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安格斯的车载音乐终于不是土嗨dj了,而是一首冷爵士。江雪茗没有心思欣赏这种曲子变幻莫测的音符,她不停祈祷着今天需要面对的人没有前学生会会长,她这个靠走后门挤掉别人位子的新官站在别人面前怎么说都不光彩,不管人家什么态度,江雪茗自己估计都要心虚得钻地缝里去。
江阔怎么光干这些畜生事啊。江雪茗想着想着,对江阔的仇恨值又提升了。
江城大是民办学校,站大门口看规模还挺壮观的,不过建筑上的痕迹都说明了这所学校建校很久了。
“要是我很久没出来,记得进来找找我。”江雪茗一脸凝重地说。
“别担心,我不会让雇主出事的。”安格斯递给江雪茗一杯薄荷拿铁,“或者我可以和雪茗小姐一起进去呢?”
“啥时候买的?”江雪茗接过薄荷拿铁,“你就在外面等着吧,你进去我不好解释你是谁,把专职司机带去一起交资料也太装比了。”
“出门前就买好的,刚才忘记给你了,不好意思。”安格斯抱歉地笑了笑,“那我在外面等雪茗小姐。”
江雪茗点点头,又有了昨晚那种单刀赴会的紧绷感。
江雪茗开着导航来到了行政楼,学生会办公室在八楼,江雪茗端着薄荷拿铁在电梯里猛吸一口,清爽的薄荷味咖啡香气让江雪茗平静下来。
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江雪茗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稚气未脱的男声:“进来。”
“你好,我是这届的新生江雪茗,我是来送资料的。”江雪茗把资料放到办公桌上。
坐在桌前的男生抬眼看了看江雪茗:“你就是江雪茗?”
江雪茗点点头。
“你就是那个关系户啊。”男生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坐。”
“……”江雪茗坐下,这人一言一行挺让人反感的。江雪茗进门前的心虚也差不多消失了。
“你等我把这份文件看完。”男生开始埋头在文件上写写画画,把江雪茗扔在一边。
整个办公室就男生坐的那张凳子,江雪茗敢怒不敢言,她去隔壁搬了一张凳子面对着男生坐着,一边吸咖啡一边看他批文件。
男生又抬头看了眼江雪茗,也就带着一丝疑惑的一眼,又埋下头去了。
江雪茗的动作都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噪音。所以男生抬头的时候,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而此时已经百无聊赖的江雪茗,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
69書吧
“你怎么有这个?”男生皱眉问。
“什么?”江雪茗一头雾水。
“安格斯先生的手柬。”男生说。
“什么?”江雪茗依然一头雾水
“啧。”男生拿过江雪茗喝空了的咖啡杯,掀起盖将杯子倒转,倒出了还沾着咖啡液的原型纸片,外面有层塑封。
江雪茗看得直皱眉头,男生要拆掉塑封的时候,江雪茗阻止道:“既然是手柬,你拆恐怕不太好吧。”
话说为什么要在咖啡里放这玩意啊?
“安格斯的这种手柬没什么内容,这个只能作为你获得他信任的一种证明,我总得拆开看看真假吧。”男生二话不说拆了塑封,一番又摸又看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是真的。那今后共事愉快。”
男生把拆过后的“手柬”还给江雪茗,和杯底同样大小的圆形的纸片有股咖啡的气味。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江雪茗愣住了。
江雪茗的大脑飞速运转,从安格斯递给她那杯咖啡想起,安格斯没有一上车就把咖啡给她,恐怕是避免她提前喝完咖啡扔掉杯子或发现端倪,他是故意把手柬留给这个人看的。
那么这个人大概就是学生会会长了,据他的话说,手柬等同于江雪茗是安格斯的亲信,会长在确认手柬是真的那一刻将江雪茗和安格斯划入同一阵营,并说“共事愉快”,所以他大概是倾向安格斯的立场。
而江阔和安格斯之间似乎有芥蒂,或许是更深的渊源,而江阔把江雪茗放到这里,是想借此对江城大的学生会做些什么吗?
江雪茗思考的结果就是,江城大是博弈的场地,她成为了博弈中的靶子,而不是博弈的选手。
那她又能说什么,这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学生会长怎么不想想正常人会把这玩意放在咖啡里吗?她直接拿在手上不好吗?
“我以为你是江阔的关系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看来他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会长做沉思状,“居然能瞒过江阔吃两边好处,可真是不简单啊。”
“……嗯,资料交完我就回去了。”江雪茗心想我能说这种事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而且你说的两边都是谜语人,他们什么都不明说,她一点都不知情。
“好,注意安全。”会长伸出手,“我叫楚禅,江城大前学生会会长,幸会。”
江雪茗犹豫了下还是接受了这个握手礼。
一走出办公室门,江雪茗就掏出手机,打开和江阔的聊天界面:
【:在吗?问点事。】
说实话,江雪茗打开这个界面感到相当倒胃口,江阔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江阔没有立即回消息,江雪茗也就马上关掉手机不想再看了。
安格斯的车没熄火,停在原地还有引擎轰鸣声,江雪茗眯起眼,看向车窗内的安格斯。
安格斯对着江雪茗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江雪茗钻上车:“我是说安格斯先生为什么出发前专门给我买杯咖啡,确实让我提神醒脑。”
我也快成谜语人了,江雪茗苦涩地想。
“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每次都给雪茗小姐准备。”
“大可不必,咖啡里喝出异物还是挺影响人心情的。”江雪茗语气平淡,“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这下安格斯有些愣怔,江雪茗在接受安排的无力之余还挺乐意看到安格斯这模样的。
“我想了想,我呢,初出茅庐,总得为自己早点打算,跟着你混也不是不可以,你总得说出我们的目标,我们的好处吧?”江雪茗一直觉得在合适的人面前直言直语效率更高,她直白道,“安其罗已经活过来了,我们本该没有继续接触的理由,但你创造了一个理由——你让楚禅觉得我是你这里的人。”
“我思考过'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而很显然,我知道的自己身上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我是江阔的女儿。我并不清楚这会为我带来什么,而我也不急着搞明白。我也思考了我想要的,无非就是,我要我和我的朋友,我的弟弟,平安就好。”
“所以告诉我吧,需要我做什么?”
上午的阳光总是温和的,太阳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从东边上升,缓慢偏移的光影能均匀地撒在每一个需要希望的人身上,或许他们获得光的时间不尽相同,但光带来的明亮与温暖总是公平的。
安格斯有些出神地看着光错落地映在江雪茗脸上,天真,孩子气——眼中总有着很复杂的神色,沉静,智慧,勇敢,还有孤独的决然。
其实在看江雪茗资料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是罪——不该出现在世上的人,她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异能者,她的出生不会有人祝福,她的成长中不会获得爱。
这一切与他无关,本该如此。但这一刻他还是恍神了。
罪的存在,为什么会像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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