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宣旨公公带着圣旨以及赏赐去了如嫔的衍平殿,宣读完圣旨之后,见如嫔仍然愣愣地跪在地上,宣旨公公提醒道:“如妃娘娘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领旨谢恩呢。”
“哎呀,本宫这是太高兴了,有劳公公了。”如妃高兴地接过赏赐,又示意莺儿给宣旨公公了些好处。
“奴才就多谢如妃娘娘了。”宣旨公公行了一礼,接过了赏钱。
如妃这边正高高兴兴地看圣旨与赏赐,魏才人跟前的喜鹃慌慌张张地跑到她身前跪下,道:“如嫔娘娘不好了。”
“本宫好的很。”如妃一脸不耐烦地说。真是晦气,刚封了妃,就有人来叫她如嫔,还说不好。
“不是的,娘娘。是我家才人,我家才人见红了,此刻还昏过去了。”喜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不利索了。
“什么?”如妃踉跄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看了眼手中的圣旨。她当真是是被高兴冲昏了头脑,竟是忘了还有魏才人那档子事。
“你来找本宫有何用,还不快去请太医。”如妃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她现在脑子乱得很。
“是。”喜鹃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往太医院的方向跑。
“莺儿,你去请皇后娘娘。”说完,如妃便深吸了一口气,往漱琼轩走。
父亲说了,那药是西域那边的秘药,一般人不知道。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陛下皇后以及大大小小的妃嫔们都到了漱琼轩。
季清漪自然也来了,她同和贵人站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禀陛下,魏才人她,小产了。微臣虽看不出究竟是何病因,但依魏才人的脉象来看,是外力导致的。”太医院的妇科一把手赵太医跪着说。
他实在是有愧于妇科第一圣手的称号,竟连魏才人滑胎的原因都找不出,实在是惭愧啊。
“那便是有人害她,赵太医又何必说的这般隐晦。”湘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最是看不惯这样的行径,既然这样说了,那便证明这事儿跟在场的人有关。
赵太医跪着任由额间的汗滴在地板上,战战兢兢地答道:“湘妃娘娘说的是。”在宫中办差最是不易,尤其是应对这样的事情。
“那便查。”席煜则面色阴沉地说,他知道自古后宫就没有太平的,只不过先前后宫里人少,也没有出现过什么谋财害命的事情,这次,可是真正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是。”这次滑胎多半是药物导致的,赵太医把喜鹃叫来,细细地问她这些时日魏才人接触过什么东西。
“才人一直都很小心,除了陛下跟各位娘娘送的东西,也没接触过什么东西。”喜鹃颤抖着回答,她这会儿是什么都想不出。
“可否将东西拿来让我一看?”
哎,这宫中的差事可真是难办,这次查验不知道会得罪多少娘娘呢,罢了罢了,先把差事办好吧。
喜鹃抖着去拿那些物品,却不小心打碎了如妃送的香料盒子。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肺的兰花香,赵太医仔细闻了闻,并没有闻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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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美人皱着眉喃喃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韩美人了然一笑,跪在席煜则跟前漫不经心地说:“陛下,这是兰香草的味道。”
“哦?”
“喜鹃,你去把你家才人身上戴的首饰拿来让我看看。”韩美人朝吓得已经不敢动的喜鹃说。
“是、是。”喜鹃去内室把首饰拿来。
韩美人仔细闻了闻那些个首饰,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对翡翠耳坠上。
“就是这个。”
赵太医连忙把两样东西放在一块闻了闻,激动地说:“医书中记载,若是将香草粉与兰香草混在一起使用,则可使有孕女子滑胎,无孕女子绝育。”
他之前也只是在医书中见过这种西域的药材,没想到能在宫中出现,这实在是大忌啊。
若是查出来是那位娘娘,估计也就完了。
“呦,韩美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湘妃一脸不善地看着韩美人,眼中尽是嘲讽。
韩美人并不在意湘妃对她的针锋相对,处惊不变地说:“嫔妾家中有个姨娘,是西域之人,平日里最好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嫔妾好些个弟弟妹妹就是这样没的。”
此时此刻的如嫔面上不显,可实际已经慌到不行了,额间不停地冒虚汗。
父亲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吗?还是说,父亲要放弃她了,是故意这般的?
季清漪十分惊讶地看向韩美人,她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个,家中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姨娘。故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
“这香料哪来的?”席煜则冷然地看了一眼喜鹃,妙极了,他的后宫竟然都开始出现西域的东西了,看来,有的臣子开始不安分了呀。
“回、回陛下,这香料是如妃娘娘送给我家才人的,耳坠也是如妃娘娘送的。”喜鹃颤抖着说,目光小心翼翼地停在如妃身上。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绝没有害魏妹妹之心,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如妃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说。
“当真?”席煜则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如妃平日里没少翻出风浪,甚至有几次都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当真,陛下,臣妾与魏妹妹形同姐妹,怎么会办这种事情呢。”如妃跪着爬到席煜则腿边,睁着美丽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陛下。
这件事她连莺儿都没有告诉,她既然干这件事情,那肯定是有把握的,她现在,她现在只要稳住就行。
“可当日如妃娘娘来时,就是用的这种香料,我们才人觉得好闻,便问如妃娘娘要了。”
“是呀,陛下。这不是臣妾给的,是魏妹妹要的,莫、莫不是魏妹妹想陷害我,才会拿皇嗣做这种事情的吗?”如妃佯装害怕地说。
“陛下,我家才人有孕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怎么会轻易伤害皇嗣。”喜鹃这时候也顾不得害怕了,如今种种证据都指向如妃,可她依旧能辩驳,她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该如何给自家才人讨回公道。
“奴婢贱命一条,今日纵是一死,也要把实情一一道出。”
“我家才人刚入宫时,如妃娘娘不曾正眼瞧过我家才人一眼,是我家才人觉得幼时的情分在那,故而日日去请安,可如嫔每次都是借口不见我家才人。”
“我家才人有孕后,也不见如妃娘娘来看过,陛下的赏赐来了后,如妃娘娘又来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如妃娘娘知道我家才人最喜兰花,又恰好熏了兰花香,还刚好送了那对翡翠耳坠。若说如妃娘娘没有害人之心,谁人能信?”
“奴婢不过是一个宫女,人微言轻,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喜鹃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角都流了血。
“如妃,如今一个宫女都敢这般指责你,本宫倒想知道,你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好事?”秦皇后看出席煜则不愿再说话,便说道。
“陛下,娘娘,臣妾没有啊,臣妾是冤枉的。”
“禀陛下,娘娘,这是奴才在衍平殿找到的。”如妃还在那辩解着,一个小太监便拿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里面还有一些残余的兰香草。
看到小太监手中的木盒,如妃整个人卸了力。哈哈哈哈哈哈,她明明已经把盒子处理掉了呀,怎么又出现在这了呢?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就该是万无一失的呀。
秦皇后示意赵太医检查一下木盒里的残余,的确是兰香草不假。
“陛下,您也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臣妾吧。”秦皇后温婉地说,她看的出陛下已经不愿再为这件事情烦心了,便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也好。”席煜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席煜则走了,如妃疯疯癫癫地跪坐在地上,到底,到底是谁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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