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璟分道扬镳后,昼离风澜田蜜三人日夜兼程,赶往冥都。
三千恶魔,个个死前怨气极重,心有不甘,集天地之怨气于一身,早就阴气四溢,魔功大涨,不早日封印或消除,三界生灵涂炭,冥界更是阴气浓郁,滋长其魔力,首当其冲!
昼离本就沉默寡言,再加上又是因为自己出离冥界,无论何原因,终究是自己失职,致使三千恶魔出逃,他终究失言了对鸢若的承诺。
风澜一路上因着马上就要见到那神秘人,心情倒还不错,想到她终于能把几万年前吃的暗亏报复回来,虽然不能找正主,但却能让正主的混账子孙从此断子绝孙,为逝去的无辜生灵报仇,那便足够了!
不同于风尘仆仆赶路面带忧思的两人,田蜜自与田螺一族断绝关系后,每一日都很安逸满足,不拘泥于一方世界,行走在偌大天地之间,无牵挂,做好分内之事,这种感觉很好。这不走出天虞山之后,御风行进的路上她顺便采集了很多食材。此刻也是,专注于灶间的田螺精,一路四处观望,眼观六路的她居然发现了悬崖边上的巨大肉灵芝,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滋补之物啊,比三界宫宴上的灵芝还要大上一圈,真真是万年难得一见啊!
田蜜惊喜大喊,“主人,你看!”田蜜手指斜前方的崖壁。
风澜顺手望去,和暗土色树根混在一起的旁边,被枯草遮掩,如脸盆大小的两片扇状之物,正是三界公认的灵植,可食可入药的延年益寿之物-灵芝。能长到这么大,确实罕见!
主仆二人向着灵芝而去,昼离看着两人,略显无奈却又不能抛下,只能耐着性子追上前去。
悬崖边上,主仆二人细细打量这万年珍品,成色不用说,斤数得有好几斤,主仆二人看了一眼彼此,眼中意思明显,摘下它,晚饭有着落了!两人正欲伸手摘下的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关于灵芝的各种做法。
然而就在两人珍而重之的采集之时,原本已触及灵芝根部的田蜜,手掌像是被人重重拍击了一下,手臂酥麻,整个人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被甩落崖下,风澜伸手扶住田蜜腰身的那刻,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一闪而过,而两人脚下的巨型灵芝已然消失不见!
风澜望着空荡荡的脚边“……”难道不讲究个先来后到吗?
田蜜惊吓过后,站直身子,呆呆的望着灵芝根下的小土坑,这还真是连根拔起,干净利落!
跟着自己主人多年,她早就忘了被人欺负抢夺东西的光阴,那还是几千年前了,话说她才几百岁的时候,还是童年呢。
“主子,我们是被打劫了吗?”田蜜震惊,敢在主子面前虎口夺食的,她由衷的佩服!
“算是吧,这荒山野岭的,无主之物,难道不该先到先得或是见者有份吗?吃独食,不好吧?”
风澜想着若是在凡间,大家怎么做来着,抢回来?还是找到那家伙等他把东西做好了,吃现成的,不过,那家伙做的能有田螺精做的好吃吗?
风澜还在纠结,是这会儿去找那家伙,还是等会的时候,昼离已走至两人身前,看看田螺精震惊且从容,一副等待主人做主,马上有好戏看的样子,再看看风澜眼神放空,似是在想什么重大事情一般。昼离轻叹,跟着这对主仆几日,他有点习惯了这两人的奇思妙想,恐怕先一步取走灵芝的那个魔人要遭殃了。
风澜望一眼昼离,“你觉得取灵芝独享的的那家伙是不是该揍一顿,教他做人?”
“你开心就好!”以你风澜的能力,为所欲为,好像无人能挡吧!
“他怎么也算你半个冥族,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凡人讲究个做事要有章程,冥族的老大在这里,她当着老大的面,揍他的子民,凡间管这叫杀鸡儆猴来着,日后是要结梁子的,他们现在算是合作伙伴,贸然出手好像不太好,嗯,还是交由冥帝处理比较好,既不用她出手,又能得到她想要的,嗯,稳妥!她可不是年少时别人口里常说的野蛮人!
昼离“……”
你突然这么知书达理的,怎么叫人这么别扭呢?话说在天虞山你可不是这样的,要不是一直跟在你身后,知道你不可能被人附身,他都要怀疑风神是不是脑袋有毛病,毕竟跟他讲条件时,风澜可是分析的条理清晰,有凭有据!
“此事我们稍后再议,现今当务之急应是赶往冥都,处理魔窟被毁一事!”
“嗯,这事自然着急,可你难道不想知道刚刚那人身上为何会有蛇头燕鸥的气息吗?”
“你怎么知道那坐骑的气息?”蛇头燕鸥其攻击力不小,属于烈鸟,头脑聪明又擅长隐身潋息,属于蛰伏型猛兽,也是冥界三王之一的魇王得力助手!
“吾能消散世间万物气息,亦能分辨,这于风来说,稀松平常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风,乃天地自然之气,威力无可匹敌,风澜是天道孕育的风神,掌控风之能力,岂是能识尽世间万物气息的一个小小开明兽的能力可比的!
“魇王的衷心毋庸置疑,这一点本帝还是能保证的!”
“听田蜜说,冥界三王联手封印的魔窟,其中之一就是蛇头燕鸥的主人,而现在,那个抢灵芝的冥族身上可是残留有蛇头燕鸥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冥帝刚要说,那半个冥族魔力低微,不可能是魔窟里封印的魔,可是,换个想法,若是那半个冥族身边有被封印在魔窟里外逃的魔呢?
冥帝看风澜一眼,两人所思相同,看来那半个冥族非找到不可了!
冥帝昼离开始屏息感受周遭冥族人气息波动,忽而睁开双眼,“走,一直向西而去,在一处洞穴内!”
三人再次御风而行。
脚下皆是密密麻麻的山峦,越向深处行走,便越觉得阴暗,空气稀薄,周遭静悄悄的,甚至隐约有血腥臭味传来,风澜对气味的感觉最为敏感,不同于昼离的凝眉沉思,田蜜的捂鼻强撑,她向着气味最深处快步而去!
在一处山坳里,他们三人皆被眼前的一幕森森白骨震撼,这半丈高的节节白骨,东西望去要有几间屋舍那么长,怪不得山清水秀的山峦此刻血腥昭昭,万物俱静,原来都被掠来此处,失去了生命,没错,这些白骨具是山间野兽的,这半个冥族食量惊人啊看来!
三人看向上方的山穴,立即闪身飞去。
洞穴外边土地光滑坚硬,看来常有人行走,走了几步在洞穴里,岩壁黑暗潮湿,气息压抑,看来洞穴比较深。三人依旧向前走去。
走了几十步,三人便看到眼前景象一切都变了,石壁变成了一根根廊柱,缀着根根青藤,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块小路,也变成平整的青砖铺成的大道。
就在三人疑惑的时候,眼前的山穴忽然点燃了根根蜡烛,明亮无比,他们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石床,上面停着超大的水晶棺材,棺材上盖底部镌刻着古老的铭文,在看水晶棺内部,里面躺着一个身姿修长,面部俊美苍白,额前一点红痣的黑衣男子,与这水晶棺的白形成强烈对比,岩壁滴答的水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沉重,让人不自觉心慌,田蜜不适的紧闭着双眼,捂着耳朵,蹲下去后,手又紧紧的捂住心口位置。
风澜察觉到田蜜的异常,刚要动手,便看到田蜜那纤细的手指,开始慢慢长出尖锐的指甲,整个人速度极快的起身,十指直直向着风澜而来。
昼离见状立即出手制止了想要近身袭击风澜的田蜜,不,此刻她已不是田螺精。
而被昼离钳制住身子的田蜜,手指莫名感觉到一阵疼痛,血红的眼睛低头一看,她那刚长出来的锋利的指甲,被齐齐销断,她不自信的望向风澜,原以为这女人是这对男女中最好对付的人,没想到……
“再敢吓唬我,把你爪子锯掉信不信,你是自己从她身上出来,还是我把你请出来?你自己选!”风澜皱着眉头看向附身在田螺精身上的半个冥族。
附身的人,本能的感到危险,此刻被她袭击的人释放威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就是她的丈夫和她一起在他们修为最强盛的时候也不能抵得住,她疏忽了,于是结束附身,一阵黑气自田蜜身上泄出,以极快的速度逃窜,黑气感觉她已用尽了逃命的本事,无法再快,除三界帝尊在无人能追捕到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逃脱,没想到,竟被人一个闪身,单手拎住了脖子。
“咳~”黑气被逼化出了人身,女子一身黑衣,身形瘦小,巴掌大的脸白的病态,眼窝深陷,面颊瘦削,双眼无神地看向风澜。
“你究竟是谁?除了三帝尊,又怎么快的过我?”黑衣女子不甘问道。
风澜松开了黑衣女子的脖子,不想说话!多少次了,这么多人初次见她都跟研究什么稀罕之物一样看着她,这让她很不耐烦,“你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吾可以不杀你,但是棺里的那个人……”
黑衣女子缓过气来,脚尖微动,原本死寂沉沉的双眼此刻竟格外明亮的望向冰棺。
风澜停顿过后望向黑衣女子,嘲讽一笑,“别白费力气了,你跑不过我的,更带不走那个水晶棺!”
黑衣女子刚兴起的想法就被风澜一句话掐灭在了摇篮中,却也明白刚刚是她异想天开了,她的眼神又迅速暗了下去,“便是死,能让我明白我是死在了谁的手里吗?”
风澜刚要说话,却被昼离冷冷打断,“怎么,是想让冰棺里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苏醒了给你报仇吗?”
黑衣女子震惊的望向眼神冰冷的昼离,她今日若是逃不过一死,死也要死的明白,她的丈夫醒后也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风澜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甚是无语,魅这种邪物行走确如风驰电掣一般,也最是肖似于她,但论速度而言,她是魅的老祖宗!
昼离没兴趣与黑衣女子谈话,他只关心一个问题,便也直奔主题“近日来,可曾有熟悉且消失了几千年的魔人来过?”
魅紧张的望向昼离,他怎么知道?
魅原本想尽快搬离此处,她的仇家已经找上门来,她以前重伤修为大减,疗伤躲避的地方已经被几千年前的仇人隐隐察觉,不搬离的话被找到已是早晚问题,就在她准备着手搬走的时候,这三人便莫名闯了进来。
她本意是想吓唬他们离开,没想出手伤人性命,可他们怎么总是这么不依不饶呢?
他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她和她丈夫到现在和半死之人没什么差别,又有什么能令人图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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