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条的桌子已经摆满了食材,老爷子直接落座主位。老爷子左手边都是夫人落座,从大夫人,二姨太,三姨太,依次落座。右手是儿子们的座位,白乐一般都是第一个。后面跟的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但是今天白乐自已心虚,迟迟不敢过去,怕老爷子问,想坐到桌子的最尾巴上去。刚走到尾上的位置,老爷子便挥手道:“坐过来,乐儿。”
白乐只好点头答应,这种场面下,白乐一点也不想逾越什么规矩,懒得惹是生非。因为一桌子有一大半的人目光都跟针一样往白乐身上扎。特别每回坐白乐对面的几大女人,眼神都是在扫射白乐。
饭吃了一半,都是夫人们在嘘寒问暖的问自已的儿子,然后听到儿子们的回答之后再吹嘘几句。白乐庆幸自已没有妈在里面。
白老爷子,还在这个间隙和白乐低语:“今天这个龙虾好吃,你最喜欢的。”
白乐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突然听见大夫人提高声音一句问道:“白乐,你也快二十五了,有喜欢的人吗?”
白乐差点被噎到,赶紧硬吞下去之后,带着冷冷的笑意盯着大夫人说:“没有呢。”
二夫人跟着就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提:“那我怎么听说前几天你为了一个男人跳海。”
白乐的身体反应总是快一步,嘴上还没回答,刀叉已经拿得不是很稳,低头看着牛排,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暗骂二哥那个不要脸的,看着情形,肯定是他告诉他妈,他妈早已经枕头风吹给老爷子了。
白乐沉默了一秒重新把那假笑挂在脸上,嘴角牵强地翘起一个高度,淡淡地说:“那不是还得感谢二哥。”
白当此和白乐之间隔了一个人,他好像认真地吃饭,却突然从那里钻出一个声音:“我又没叫你跳海。”
二姨太正准备借着他儿子的话说下去。哪知道白轻平提高了声音堵住了她的声音:“二哥突然上了白乐的船,还把人家客人扔下去了,白乐这不得跳海里去,亲自捡回面子。”
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又很含糊,宋简被说成了是白乐掉了的面子,责任全怪罪到白当此登白乐的船。
二姨太又准备接话,被大夫人先抢了,大夫人很是关切:“白乐你喜欢谁就跟我说,或者你看看我儿怎么样呢?”
这话一出,一桌子人都安静了。都知道白盛凯前几年就娶了一个妻子,这怎么会来找白乐?这过去就只有当二奶奶。更何况,对外都说的是白乐是老爷子的女儿,嫁给大哥的话,这不成了一家子乱伦。虽然,这桌上所有人都知道,白乐确实不是老爷子亲生的孩子,还是有可能的,但大家都不敢接话了,只当是大夫人说错了。
只有白乐,把头转向左边,盯着老爷子,眼里全是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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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常拙是什么人,丝毫不惧,面不改色的看着白乐说:“你要是为了男人去跳海,还不如嫁给我的儿子,四个儿子还不够你挑。”
这话一出,白乐以为自已耳朵出问题了,什么?养自已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白家养一个童养媳吗?白乐恶心到想把刚刚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老爷子的声音像钢针落到地上,屋子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变小了。
隔了半响,冷不丁的二哥白当此说了一句话打破沉默:“我可不愿意娶他。”
白乐心里冷笑一声:我可谢谢你,白当此。
白常拙丝毫不介意尴尬的局面,接道:“好,除了他,没有了吧。”
桌上的人各怀鬼胎,白盛凯觉得娶了白乐那绝对是白家最大的继承人了。白轻平不敢答话,是怕自已的心昭然若揭。白正乾是觉得凭什么小妹要嫁给老大那个垃圾货,还不如自已。
白乐被气氛压抑到,觉得胸口发闷,怒气已经想把这房子掀了,但又找不到出口,在心里憋得难受。
抬起头看到每个人麻木又充满欲望的脸,不知道向谁发火,好像每一个人都该,又好像每一个人都不值得。
白乐把刀子直接叉在牛排上,发出吱的声音,转身走出白家。
留下那把刀叉在桌子上宣示着白乐的反抗。白常拙看着白乐背影喊了一句:“或者你找人入赘,这是我的底线。”
白乐一走,这一桌子人像少了唱戏的主角一样,都无精打采了。
白盛凯嘟囔着:“凭什么找人入赘,我们家不欢迎。”
大夫人也是不悦:“对啊,本来她都是抱进来的,我还说下个月就对外宣布她养女身份呢。”
白常拙瞪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自已住嘴了。二夫人不喜欢白乐,自已儿子也不愿意她,眼看着都已经要被那一家人多分财产了,要是白乐找人入赘,岂不是这家更乱。而且没想到老爷子对白乐居然能如此忍让,要是让她在这个家自立门户还得了?
只有三姨太一直没有说话,她自已就是被不情愿嫁进来的,就因为当年酒会上自已惊艳绝伦的一舞,四十岁的白常拙向家里求娶自已。才二十出头的自已,最花样的年华就嫁入白家,和两个粗俗,心机多端的老女人同住一个屋檐。她望着白乐直接离开的背影,很是羡慕。白轻平和自已的母亲对视一眼,其实他心里很想让母亲帮着说几句话,毕竟她才是父亲最爱的女人。而且自已很不愿意白乐嫁给大哥,而自已的心意这么明显,母亲却毫不在意。
白常拙等到白乐一走,就开始靠在椅子上,显示出年老的疲惫感,他其实是真心希望白乐能留在白家的。不管从白家的生意上,还是自已私心的情感上。
他望着白乐留下的刀,搞不懂,已经长大的养女。白家不好吗?能给你身份地位,能给你金钱事业。桌上的人开始走得走散的散。
老二白当此看了一眼一桌子的人,慢悠悠地走出这别墅,嘴里念叨着:“这白家的饭真难吃,也就那小姑娘有点意思。”
白当此很是为自已的手笔得意,从逼得白乐跳海,到老大向白乐提亲,到老爷子让白乐嫁给自已的儿子,到一桌子人的沉默不语。已经完全能看出他们有什么心思了,白当此就是想掀开这层纱,看一看纱下面各色各样的欲望。
白当此满意地在别墅前踱步了两圈,他疑惑道:咦?!我车呢?
别墅前劳斯莱斯,玛莎拉蒂,宾利都在。唯独他的迈巴赫不在了。他一拍大腿,想起来提前离场那个人,抬头叹道:卧槽,好你个白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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