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宗远处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头,沐晚清带着沈玙飞到那里之后,快速的给他讲解了一下迎击天雷时的情况。
“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知道吗。”沐晚清的双手扶住沈玙的肩膀说道,眼睛里的认真与慎重都要溢出来。
“嗯。”沈玙下意识的点头,刚刚师尊的眼神,好像比自己都要在意他能否成功到达元婴境。
“别怕,师尊在你身后。”似乎刚刚的语气太过认真有些吓到小徒弟了,沐晚清将手移到沈玙的头上揉了揉,安慰了一下这个紧张到有些僵硬的少年。
在沐晚清的帮助下,沈玙原地打坐调整呼吸,认真感受体内因为升阶而迅速充盈起来的灵力。
在他找到最佳状态的时候,头上的乌云已经汇聚完成,乌黑的一片压下来,似乎要埃到地上。沐晚清来到不远处的一个高点,道至元婴境,要受七道天雷。
天雷会一道比一道狠,一道比一道快。而且,前五道天雷,是为修士淬体,定不能有人打扰。最后两道则是天惩,难度因人而异,有人过的轻松,有人异常难熬,且至今不知其因。
流传下来的说法是和每个修士的业果相关,沾染凡尘,过多参扰人间界的事,最后两道雷就会异常的重。不过也有说这个说法不对的,从古到今,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楚季安赶到的时候,被结界拦在了外面,浅浅的带了些青色,这股灵力气息他再熟悉不过。试探性的向里走了一步,迈出去的脚被结界截停,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一下。
师妹她,还是如此······
乌云滚滚,一道天雷直直劈下,紫色的电光照亮了一瞬被乌云笼罩的阴影,处于风暴正中心的那个少年,维持着打坐的姿势,脊背依旧笔挺,只是脸上肌肉绷紧,想来也是不好受。
“轰隆隆”过了好一会,第二道天雷才落下来,沐晚清看了一下沈玙额上滚滚而出的汗珠,指节不知不觉抓握在一起。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少年的面色更加苍白,天雷砸下来的时候身体还晃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摆正回来。
第五道天雷的时候,沈玙突然睁开了眼睛,痛呼出声,眼睛直直向上瞪去,表情很是痛苦,眸中染上血色,不过仅仅一瞬,就昏了过去。
“阿玙!”沐晚清来不及多想,闪身到他身旁,从地上捞起已经昏过去的沈玙,在他脸上拍了拍,依旧没有反应。
按照前面四道天雷的情况,第五道不应该这么重才对。不等沐晚清去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第六道天雷已经来了。
巨大的声响砸在山头,顿时一片昏沉,碎裂的石块迸射出去,山上的树木起火。这惊天动地的一声雷,震得整个正阳宗都颤了颤,结界外的楚季安更是听着都心惊。
第六道天雷就如此威严,第七道劈下去,人······还能活吗?
恐怕,是连第六道都······
正阳宗离的最近,几个长老听到雷声后对视一眼,有些人脸上已经出现了惋惜。
“是个好苗子,可惜了···”绮温说。
“老夫此生所见元婴者不算少,但却从未见过一个受如此重的天雷,恐怕······”捋了捋胡子,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平台上自家徒弟,翟耀风那臭小子迎的天雷,是他见过最轻松的。
本以为这回那小子也能交个跟他差不多的朋友,少来烦他这个老家伙,却不想那小子,是个运气不好的。
几个长老面上惋惜,尹延却是咂了咂嘴说了句“人各有命。”
这边还在惋惜,沈玙那里的第七道天雷已经劈下来了。巨响似乎要将天空划出一个裂隙,震雷的声音响彻天际,犹如在人的耳畔撞钟。
一时间混混沌沌,嗡嗡作响,天雷几乎将整个山头都炸平了,正中间劈出一个深坑,此刻里面正躺着两个人,都昏迷着。
沈玙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护在他身上的师尊,发丝凌乱,口唇沾血,一身白袍也变得脏污。也许是因为疼痛,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哪怕是昏过去了,也还是那么好看。
“师尊。”沈玙的声音低沉又暗哑,看向沐晚清的眸中充满浓浓的爱欲,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了,也很久没有叫她师尊了。
沈玙将沐晚清打横抱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梅花香气,眼睛变得湿润。
“我好想你。”声音中带着委屈和不舍,像是漂泊在海上的孤舟终于见到了属于他的港口。
沐晚清是他的岛,是他无论何时始终牵挂,内心向往的岛。是他灵魂的归宿,是他终其一生追逐的地方。
唇瓣相贴,两唇相触的温热让沈玙更加确定这一切的真实,他终于找到了,心中的绿洲。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沈玙抱着沐晚清起身,看向说话的人。
楚季安的眉头深深皱起,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沈玙,刚刚他是在做什么?因着角度的原因,他并没有看清楚坑底发生的事情,再要问,就看到了沈玙怀中的沐晚清。
“怎么回事!”楚季安向来温润君子的礼仪不见了,三两步跃到坑底,在看到沐晚清的伤势时,更是恨不得对眼前这个弟子出手。
“先回宗门。”眼下师妹的上更重要,楚季安看了一眼想将人接过来,被沈玙侧身躲过“掌门师叔,还是我来吧,师尊身上的伤不宜折腾。”
沐月阁,亲眼看着沈玙将人放下,楚季安就要去找丹宗的来,话说到一半被沈玙拦了下来。
“掌门师叔,这件事别告诉太多人,只找丹宗的长老来吧。”见楚季安看自己,沈玙又补充道:“现在师尊受伤顾仙尊也不在,要是有人想趁乱做些什么······”接下去的话沈玙没有说的太过明白,不过楚季安也懂。
吩咐下去后,两人在外面等丹宗的长老。楚季安看着面前的沈玙,感觉很陌生,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又想起刚刚看到的,他问道“刚刚在那边,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沈玙自是知道楚季安对自家师尊的心思的,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注意力全都放在不远处沐月阁的门上。
有多久没有踏足这个地方了,沈玙想起曾经,刚拜入宗门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就像时误入仙境的凡人,对这一切都很好奇,却又不敢触摸。
拜师大会上,那个人选中了他,收他为徒,他内心感激,却害怕周遭投来的指点意味十足的视线,一时间失了方寸,伸手去抓那仙人的衣袍。
却被一句“脏。”吓得僵在原地。后来时间久了,他也知道师尊只是性子使然而已,却还是改不了一见人就低头的毛病。尤其是在她面前,这种自卑更甚,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那些人总是欺负他。
他不是没想过告诉师尊,只是每一次,那些人都会提醒他“你的师兄就是因为太弱才会离开,要是你连这些小事都要告诉你师尊的话,晚清仙尊一定会将你也赶走的。”
不,他不要走,他不要离开这里!
他越是让步妥协,那些人就越是变本加厉,他们得寸进尺,后来,他们死了。
自相残杀,他说他只会留下一个人的名,谁赢了谁就能走。
狗咬狗!
真是一出好戏!
他们在地上爬过来满脸是血来求饶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当年,为什么不饶过他!
“沈玙,沈玙?”楚季安拍过来的手被沈玙捏在半空,看着眼中布满红血丝,一脸凶戾的沈玙,楚季安将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你刚刚进入元婴境,还不稳定,我看你面色不太好,先去休息一下。”
沈玙执拗着不想走,楚季安只好搬出他的师尊“你在不走,是想一会昏过去,让你师尊担心你吗?”
师尊担心我?沈玙巴不得沐晚清担心他,但是刚刚受伤的身体不可以,无论是谁,都在经不起耗费心神了。
最终,沈玙在沐晚清旁边紧挨着的一间屋子里休息。
打坐调息的时候,灵力顺着脉络来到灵府,里面亦然是两个元婴,天下奇闻,从未闻见。
灵根以纯为上乘,杂为下乘,元婴也是如此,系修士魂体所在,由一生二,不是一件好事。
元婴就像是母体中的孩子,双婴为双胎,彼此间存在竞争关系,此消彼长的时候弱的会主动汲取营养。它更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像是金丹期修士的金丹,是可以从修士体内取出来的。
沈玙之所以知道这么多,还是上一世为了寻找重塑灵根的方法······
当时寻遍了所有的古籍,能看的不能看的他都翻了个遍,就连世上从未见过的双婴都有过记载,偏偏医治灵根损毁的办法没有片语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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