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玥将除夕夜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明宸。
其实除夕夜那日,梁清玥发现这灯笼中的秘密时,就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便想着将东西悄悄还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她让竹青返回那条街上时,那卖灯笼的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些人迟早能查出来是谁买走的灯笼。”谢明宸说这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每逢过年时,外乡之人大多早已归家团聚,除夕之夜还留在帝京的人,必是本地人士。
经他这么一提,梁清玥才察觉到,或许因为她的无心之举,可能会将她的兄长置于危险之地。
越想越觉得糟糕。
“果然如此。”
谢明宸看着纸条上的落款,陷入沉思。那夜桥四本该离京,却没有走,他当时就怀疑是不是京中还有事情。
依据纸条上的内容,京中还有他的同伙。
谢明宸一直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梁淸玥却开始觉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平静。
她问道:“你知道这个传信的人?”
“我也是偶然间查起的。”他不愿细说原因,只问道:“你还记得兴昌伯府万梅园中,我曾对兴昌伯夫人提过的‘残雪照水梅’。”
“我见过那棵树。”虽时隔几个月,但那日的景象,梁清玥多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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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四就是兴昌伯府请来养护那棵树的人,而方卓与陵阳消息的往来,便是由此人所传。”
“所以,他是陈家的人,同时也是夜枭的人!”梁清玥惊讶道:“难道陈家与夜枭有勾结?”刚说出口,她便觉得不可能,夜枭害了陈皇后,陈家怎么可能与他们有往来。、
更重要的是,夜枭早已全数被诛杀,这是圣上亲口公之于众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桥四就是夜枭的。”
“不是知道,是怀疑。”
谢明宸其实也捏不准,毕竟除了他身上的标记,他们一无所获。因为没什么新的证据,他只能朝最坏的结果去打算。
“那这个桥四如今在哪?”
“除夕夜那日,他就被人杀了,我们搜查时在他身上还发现一块睚眦令牌。”
“三皇子。”梁清玥眼中满是讶然,虽然有一成语“睚眦必报”让睚眦这种神兽显的不怎么好,可睚眦也是克杀一切邪恶的化身,三皇子在宫外开府时,便拿了这睚眦作为标志。
只是一个小小的桥四,便牵扯出来一个皇亲国戚跟当朝皇子。可想而知,如果真是夜枭的话,这十多年了无踪迹,如今他们的势力该有多大!
梁清玥脊背发凉,十八年前,他们就能在森严的皇宫内院掀起一场刺杀,蛰伏十八年后再出现,不知又能掀起多大的乱子。
之后谢明宸又说的许多,什么青隐道长、盂县,她听得晕头转向。
梁清玥离开祥云楼时,整个人都有些茫然的,本来还说要谢明宸请她在祥云楼吃一顿,就当感谢她归还帕子了,临走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决定先将夜枭可能已经重新出现在的帝京的事情向梁行渊透个底,毕竟桥四已经死了,所有的证据也不过是个符号,至于他们对青隐道长的怀疑,也只是怀疑。
哪知道回府后,梁管家比她还焦急。隔壁传信儿过来的时候,侯爷与世子还在衙署,四公子在书院,长公主被皇后娘娘召进宫去了,府里的主子都不在,他在大门口干着急。
这会儿见梁清玥回来跟看到救星一样,完全忽视了梁清玥脸上的一抹凝重之色。
“郡主,您快去隔壁瞧瞧吧!”
“梁叔,出什么事了?”
梁清玥进了大门走到影壁后,梁管事才小声说道:“表小姐不见了!”
*
梁清玥刚到梁府,就瞧见梁清璃在那等着。
梁清璃见只有她一个人,忙道:“大伯父跟大伯母还未回来么?”
“母亲是被皇后娘娘叫进宫说话,一时半会回不来。”
梁清玥直问:“冯盈盈怎么会不见了?”
“还不清楚,今个早上表姑母去找人,发现人不在房中,还以为是上别处去了,这午时都要过了都不见人,问了门房上的人,说没见着她出去。”
“半日不见而已,会不会还在府中。”
梁清璃摇头:“都找了,没有,她那丫鬟杏儿还有房中的金银细软也不见了。姑母在这没人可用,这才向我母亲说了。”
寿安堂里,杨氏急的抓心挠肺的,坐都坐不安稳。
“这盈盈看着一向乖巧懂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杨氏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热。
“老三媳妇。”梁老夫人呵斥道:“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出去一起找找。”
周氏不情不愿闭了嘴。
梁清音一直守在寿安堂外,瞅见梁清璃与梁清玥一同过来,直接将准备进去的两人拉到一旁,分享起自己得来的最新消息。
“冯盈盈是昨夜从西角门出去的,昨夜府中门都插上了,今个早上小厮却发现西角门开了个缝,本以为是有人出门,但问了一圈,早上没人出门。”
梁府各处的门上,到了晚间都会有两人值夜,昨个晚上本该值夜的两人中,一人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另一人则是睡过了头,压根没发现角门被人偷偷打开了。到了早上两人见府中没事,怕挨罚也就没敢说。
直至中午,二夫人宋氏派人去一个一个查,两人担心闯下大祸,这才说了实情。
梁清璃险些叫出来:“她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一夜未归!”
梁清音赶忙捂住她的嘴:“五姐,你小声点,这事现在除了祖母、二婶婶、我娘、表姑母以及几个心腹丫鬟知道,还未在府中传开。”
“你们知道她或她的丫头在京中有认识的人吗?”冯盈盈与她们同住一府,梁清玥想着她俩会不会也知道刘鸣这个人。
梁清音认真想了一番这些日子与冯盈盈相处的场景,否认道:“没有,她性子温顺又安静,出门也不爱与那些小姐们结交,没听她说在这有认识的人。”
“我之前倒是见了两次她身边的丫鬟杏儿,与一个书生有过来往。”
梁清璃与梁清音两人对视一眼,拉着梁清玥就往寿安堂走。
杨氏瞧见姐妹三人进来,有些惊讶。
宋氏皱眉:“璃儿,你领着两个妹妹过来做什么?”弄不好杨氏会以为这几个小辈是过来看她笑话的。
“二婶婶不要责怪五姐,我本来就是有事情要说的。”
梁清玥转头问向杨氏:“姑母在京中可有认识一刘姓的人家?”
杨氏迷茫,不明白梁清玥为什么这么问。
“大约五日前,我的丫鬟红玉倒是瞧见过一叫刘鸣的公子与杏儿说话,说是跟您相识的,要来拜访您。还以为是冯家在京城的旧识。”
她故意将刘鸣说成是冯家在京城的旧相识,以保全杨氏的面子。可杨氏也不是第一次来帝京了,若是有这么个人家来往,管家的二夫人哪里会不知道。
自梁清玥嘴里吐出“刘鸣”两个字时,杨氏周身就像被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她好像不会走路了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到梁清玥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郡主说碰到了谁?”
“刘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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