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江，一艘竹筏逆流而上。
竹筏上坐着的正是李游二人。
李游坐在竹筏前端，任由江风吹拂脸庞，手中拿着一壶美酒。
在他身后，小姑娘俏生生的站着。
李游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周彩蝶。”
“多大了？”
“十三岁，再过三个月就十四了。”
“被废之前是什么修为？”
“刚刚筑基……”
周彩蝶明显的情绪开始低落，心中更是再次生出对族人的仇恨。
显然这个话题对她来说很沉重。
一个不满十四岁的筑基期，毫无疑问，她是个修炼天才。
但天才总是招人妒忌的，她同辈中就有跟她不和的存在。
因为没有靠山，加上不懂得处事，所以被针对了，在一次历练中被人暗害，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筋脉寸断，血脉崩坏，道基被毁，无缘道途。
之后自然是坏事接踵而至。
可以说，她能活到现在，除了异于常人的韧性外，还有一丝丝幸运。
李游看出了周彩蝶的异样，安慰道：“心有不快，便问清风，若清风无解，便笑清风。”
“清风亦怀不解事，却仍能逍遥，你又有什么看不开的？”
“事间因果，常以一报还一报，今日因，来日果，不过是时机未到，安分行事，潜心修行，藏器于身，以待天时。”
周彩蝶闻言又怎会还不懂？当即跪在竹筏上朝李游一拜。
“还请前辈教我！”
李游闻言偏头看向周彩蝶，含笑着点了点头。
“莫称前辈，唤我老爷便可。”
这声音一出，周彩蝶有些发愣的抬起头。
只见眼前的李游恢复了原来的相貌，声音也随之变了。
经历过许多事后的周彩蝶知道，这是李游已经接纳自己。
“老爷！”
周彩蝶高兴的喊了声。
“嗯，孺子可教。”
说着，李游拿出一个小药瓶丢给周彩蝶，道：“破而后立，未尝不是件好事，服下这丹药，可以修补你体内受损筋脉。”
周彩蝶也不怀疑，接住丹药后直接服下。
此时的她已经选择完全相信李游，或许是因为李游给她的亲切感，或许是自暴自弃，又或许是心如明镜，知道李游想要加害自己根本不用小手段，而自己的果决可以给李游带来好感。
若是李游此时有害她之心，她便是十死无生。
果然，李游看到周彩蝶的行为，脸上也是露出满意之色。
周彩蝶服下丹药后便盘腿坐下，开始调整气息。
而李游在将竹筏行驶到一处江中心后便停在了那里。
过往的行人即使有心搭话，但在看到盘坐的周彩蝶，以及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李游后，都识相的退去。
修仙界，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是十分重要的。
时间很快过去，夜莺长鸣，月挂头顶。
月光洒下，映的江水波光粼粼，宛若银纹，晚风呼啸，使得江中更显幽静。
用手杵着脑袋休息的李游睁开眼，抬头朝空中望去。
知道时机已到，懒洋洋的抬手指向空中，随后手指将月光向下一引。
银白的月光霎时凝结成一道光柱，倾泄而下朝正盘坐修炼的周彩蝶而去。
瞬间，周彩蝶被月光包裹。
江岸都被照耀的如同白昼。
竹筏停的地方虽然偏僻，但奈何银白色的光柱太过显眼，惹得不少好事之徒前来观望。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在突破？”
“居然能够引动如此异象，突破之人肯定不简单，莫非是元婴期强者？”
“好像是在江中，难道是鱼怪成精？”
“不是，今天我有路过此处，那江中坐着一对师徒，这显然是那位师父在突破。”
“嘶！这冲天的光柱，当真是恐怖！”
“若是可以前去求教就好了……”
“别轻举妄动，小心打搅到了前辈突破，你小命不保。”
“……”
显然，他们不敢相信，有人能够举手投足，便引动天地异象。
这异象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以周彩蝶为起点，银白色得月光突然泛起火红。
红色自下而上，迅疾如雷霆，映的明月都呈一片红色。
随后整个天穹被一片红光普照。
“红月？！”
不少修士见此一幕毫不犹豫的遁逃。
都说红月出世必有妖孽，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赌。
当然也有胆大的，依旧在远处观望，有些见识广博的更是开始分析起来。
其中三个精通卜算的人给出了回答。
“这不是妖月异象，只是月光被映照的火红而已，在月光下的那人应该不是凡人。”
“我看着，倒是觉得像红月狼族觉醒噬月妖体……”
“妖？什么妖敢如此大胆来我人族疆域突破？”
“要不神识前去查探一番？”
“嗯……一起！”
随后，三道惨叫声响起。
“不可敌！撤！”
“无意冒犯！”
“前辈恕罪！”
三人吐血遁逃。
其他修士见此一幕也是胆寒，连忙隐匿身形。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漫天的月光收入周彩蝶体内，整片天空为之一暗，但很快又恢复光明。
然而就在人们抬眼望去时，江中早已没了人影，独留一艘随波偏流的竹筏。
几日后，姑苏城外来了一位白衣男子，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灵动的少女。
……
小寒山，一座被无数故事神化的山峰。
在山腰上，一处水泉边，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正对着水中的倒影梳洗。
水中鱼儿游到她面前后恍若失神，深陷她的美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沉去都还不自知。
泉边的前来饮水的小鹿也在为其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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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山神姐姐！山神姐姐！你要的男人出现了！”
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连蹦带跳的跑过来。
梳洗的女子脸上露出愠怒之色，回头看向来人责备道：“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要的男人？”
“唉？山神姐姐，你之前不是说在等一个男人吗？”
“是在等，但并不意味着那是我要的男人！”
“啊？”
娇小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等的不就是要的？
显然，年幼的她并不知道山神口中的男人意味着什么。
小寒山上有山神，姓山名瑶，自号山鬼，世人皆敬之，如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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