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秋被人带进来时,梁褚胤准备去沐浴。
他可以走去别殿,但韩嫣依然被锁着,所以他对怀秋吩咐:“将你主子洗干净,真脏。”
他眼神嫌恶,趴在地上的韩嫣心下咒骂。
知道脏,你还下得去嘴?
怀秋看见韩嫣的模样心疼,留着泪去给她打水擦拭。
“王妃你没事吧。王爷怎么能....明明王妃怀了身子!”
韩嫣摇着头示意没事,见到怀秋松了口气,抓着她身上的衣服查看。
“别管他了,你没事吧?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我没事的王妃,那些伤口虽然打起来疼,可都是皮肉伤,刚刚我自己抹了药,现下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注意身体,多去太医院拿药,留疤了也不行!”
怀秋微笑,回答一句好,接着韩嫣从衣物中找到药方递给怀秋:“怀秋,还得麻烦你一件事,能否帮我去太医院抓来安胎药来?”
怀秋见韩嫣脸色不大好,且又开始捂肚子,知道她定然是动了胎气,所以慌忙答应。
“当然,王妃,奴婢这就去。”
然而怀秋走到门口,却被侍卫拦住。
“怀秋姑姑,王爷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入养心殿。”
“什、什么?!”
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韩嫣并没有很惊讶。
难怪那男人心善放了怀秋见自己,不就等着这儿的。
果不其然,等梁褚胤沐浴完进殿,他走到韩嫣身边,手上拿着的就是药方。
“这上面是什么?”
“安神药。”韩嫣眼皮都没抬,蜷缩在地上懒洋洋回。
梁褚胤不信:“说实话,不然怀秋现在就关去地牢与凤国士兵作伴。”
韩嫣睁眼,扬起一抹谄媚的假笑,语气楚楚可怜中带着阴阳怪气:“王爷可真是说笑了,从昨日起妾身又是跪冰又是杖责,晚间还遭遇了火灾,至今心悸难眠。”
“王爷却连安神药都舍不得妾身吃?”
韩嫣说着,却忽然站起身拉住梁褚胤松垮垮的腰带,金锁发出当啷响声,梁褚胤竟是顺势被推倒在了床榻上。
梁褚胤不屑的嗤了一句,捏住韩嫣的脸,眼中竟似莫名泄露一丝宠溺:“怎么,王妃擅自离宫,还委屈上了?”
“不敢,妾身只是在想……”韩嫣抬头看了看窗外明月,“天色已晚,夫君,我们早些休息吧。”
“好啊。”梁褚胤答应得很爽快,但双手无情的拨开韩嫣的身体。
他一脚把韩嫣踢下床:“王妃也配在床上睡吗?你就跪在旁边服饰本王吧。”
韩嫣无语,她捏着拳头好一会儿才按捺住了怒气没发作。
“妾身,知晓了。”
韩嫣十分乖巧的坐在床边,头靠在梁褚胤的软枕,如一只宠物伴着他入睡。
直到夜深,韩嫣睁开眼,看着面前梁褚胤呼吸平稳,应当是熟睡。
她先摸出一直藏在床底的针盒,为自己施针,施完针以后,韩嫣苍白的面色才恢复了些,紧接着她又用银针撬开了手腕上的锁,最后看了一眼梁褚胤,轻手轻脚逃了出去。
却不知,在她离开之后,榻上那安然沉睡的男人,却倏忽睁开了寒眸。
……
69書吧
韩嫣虽然从养心殿逃出,可是她不敢离后宫太远去太医院,而是去了司药局。
在后宫之中也有学医的宫女,她们所在的宫殿名为司药局,来解决后宫中一些常见的疫病。
司药局的库房之中也存放了不少药物,尽管没有名贵药材,但让韩嫣安胎足够。
因此不一会儿,韩嫣就如一只夜猫从库房溜出,再去膳房熬汤服用。
做完这一遭她又悄悄回养心殿,看见还在沉睡的梁褚胤,再次扣上金锁,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梁褚胤下了早朝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带着太医院的闻太医去往玉淑院,也就是温如月的住所。
梁国皇室只剩下了梁褚胤一人,所以他虽然只号称“摄政王”,但可以入主皇宫,拥有的绝对的权利与护国的私人暗卫。温如月是侧王妃,但能执掌凤印,统领后宫大大小小的事物。
梁褚胤一进玉淑院的大殿,就见管理司药局库房的太监正在与温如月核对清单。
见到梁褚胤,二人行礼:“王爷,库房的药材都已经清点完善,确实少了一些。”
“少了什么,同闻太医说说。”
“首乌藤、茯苓、广枣、蕤仁、天仙子这几味药材。”
闻太医一听,肯定的回答:“王爷,这些都是安神的药物。”
“安神.....”梁褚胤低声喃喃,瞧不清喜怒的点头。
“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他挥袖,示意库房太监和温如月离开。
温如月有些奇怪,她问:“王爷今早就让臣妾清点司药局的库房,如今查出来是有药材缺失,想来是遭了贼、或是被那些贪心的宫女太监昧下,不查清楚吗?”
“许是被老鼠吃了呢。”梁褚胤想到了昨日偷窃的韩嫣,蹑手蹑脚的模样不就如一只硕鼠。甚至这头硕鼠还愚蠢至极,从头到尾也未发现他在跟着她。
想到这,梁褚胤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但温如月看见了,藏在宽袖中的手用力捏拳,眼中划过嫉恨。
他在想谁,韩嫣吗?
“王爷,妾身果然还是觉得……”
温如月这一次话没说完,被梁褚胤不耐烦打断。
“月儿,你今日若是闲空,就去后花园逛逛,本王和闻太医还有要事商议。”
梁褚胤都已经赶人到这种地步,温如月也没脸再强留,但她心中依然愤愤不平,甚至说更加恼怒。
“是。”温如月声音中有几分咬牙切齿,在场的人没发现,只等她离开。
温如月离开后,殿内只留下闻太医与梁褚胤,他继续问:“那么针行左臂手肘下三寸、右手臂肩下六寸、肚脐上三指、肚下八寸,这套针法又是作何用处?”
“左臂手肘下三寸?”
闻太医摸着胡须,仔细听着梁褚胤的话在自己身上摸索,直到摸到最后一处,他恍然大悟。
“妙啊!妙啊!”闻太医兴奋的张大眼睛,为梁褚胤禀明,“王爷,这套阵法有固本培元之效,妇女所用能够安胎。”
果然,梁褚胤眯眼,内心说不出到底是欣喜还是愤怒。
闻太医并没有发现梁褚胤神情的反常,反而继续夸赞:“这人医术实在是了的,只是一套针法作用缓慢,可是配合上刚才打安神药,内外结合竟然有奇效。就如同武侠话本中的阵法周天,外周天以针为基地,疏通穴位阻塞,内周天用药物提升,二者合一,竟然可以做到迅速抚慰胎气。”
“微臣敢肯定,用这套针药之法,若非直饮附子药,寻常外界的冲撞、推攘、劳神,都不会导致见红小产。”
听到这句话,梁褚胤闭上眼:“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韩嫣是真的怀孕了,但是谁的孩子?
他的?
或是同传来的密信一样,是郑皓的?
梁褚胤不敢直问韩嫣,那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未让他开怀过。
于是梁褚胤叫来影卫:“你去地牢里询问蒋邢,他是郑皓的部下。想尽一切办法,从他嘴里问出郑皓所有的行踪,他去哪、呆了几天、见了什么人,都一一记录下来给本王。”
“遵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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