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白清璃也在莲花村的祠堂被关了三天,她以为祭祀会很快开始,没想到田昌平这么能忍呢。
田昌平:“……”
他不是能忍,是按照规矩来而已,祭祀河神有特定的时间,时间没到,不敢擅动。
第三天,整个莲花村开始热闹起来,村里人都在为祭祀河神做准备。
在莲花村除了过年,祭祀河神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被关在祠堂里的白清璃也听见了外面喧闹的声音,她嘴角微翘,看来时间到了。
田昌平这会儿命人打开了祠堂,白清璃听到开门声,回眸看了他一眼。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慌失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镇定的人。”
田昌平的眼神别有深意的望着她。
以往被拉到祠堂当做祭品的人,无不痛哭流涕,祈求能被放过,可无论怎么哭喊,那扇大门只有祭祀当天才会被打开。
而迎接那些祭品的只有死亡。
白清璃神色淡定,丝毫没有被当做祭品的觉悟。
“就算我惊慌失措的哭喊,你就不会拉我去做祭品了吗?”
“不会。”
“那不就行了吗?既然逃不出去,又何必浪费力气。”
白清璃说这些话,眸光依旧是淡淡的,看向田昌平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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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昌平眉头皱起,他讨厌白清璃平静无波的眼神,他挥挥手。
身后便有妇人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置的是红色的嫁衣。
既然是给河神当新娘,红嫁衣是必不可少的。
白清璃转身,自动伸开了手,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妇人顿了顿,还是和另一名妇人拿起嫁衣为她穿戴好。
这件红嫁衣的款式很老旧,但穿在白清璃的身上,并不显得很俗气。
红色反而衬得白清璃的脸,更加的白里透红,明艳不可方物。
田昌平脑满意的点头,“田家那姑娘说的没错,你果然比昌龄他媳妇儿颜色更好,相信河神会满意这次祭祀的。”
“来人,把她送上花轿。”
“是。”
白清璃被两名妇人搀扶着上了花轿。
花轿是四人抬的那种,还伴随着喇叭声,鞭炮齐鸣。
河神祭祀是莲花村的大事,所有人都要出席,包括田昌龄一家。
田恬也站在人群里,眼睁睁看着白清璃穿着嫁衣被送上了花轿。
她眉眼低垂,双手搅动着手指,内心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白小姐到底应不应付的来。
花轿从祠堂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半月湖边上。
那里早就准备好了祭台,就等白清璃这个祭品反到场了。
花轿停住,白清璃从花轿里被请出,被强行送到了祭台之上。
彼时,田昌平走上了祭台,命人吹响了一种特别的声音。
那声音轻悠悠的,传出去很远很远。
湖底深处,一团黑色的雾气,听到声音动了动,轻飘飘的往上游。
祭台上的白清璃被捆缚住了双手双脚,还在绳子一头绑上了秤砣,明显就是怕她逃走了。
田昌平带头在祭台上跪下,下面的村民跟着效仿,也跪下了。
“今年的祭品已经奉上,请河神保佑莲花村风调雨顺。”
“放。”
随着田昌平的一声令下,白清璃被推入了半月湖中,秤砣沉甸甸的发出噗通的声响,水花四溅。
“白小姐……”人群里的田恬听到水花声,刷的抬眸,祭台上已经没有白清璃的身影了。
她心里着急,刚想起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制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恬的心中充满了惊骇,她的色耳畔却响起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别动,白小姐没那么弱。”
田恬身形微顿,“你是白小姐的人。”
“是,准确的来说,是……鬼。”
咕噜咕噜,落入湖中的白清璃吐着小泡泡,她双手微动,就挣断了绳索,脚上的绳索也断了。
沉甸甸的秤砣带着绳索的尾巴,沉寂到了湖水底,冒出细小的泡泡。
一股黑雾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白清璃的面前。
白清璃见状,眉眼含笑,她抬起纤手,轻轻触碰那团飘来的黑雾。
细微的红芒没入了黑雾之中,不消片刻,那团黑雾就幻化出了一名姑娘的样子。
翠禾眼含感激的看着白清璃,“多谢这位大人,让我恢复记忆。”
“你既然恢复记忆,也该去报仇了,他就在上面,来得及话,还没走远。”
白清璃笑眯眯的提醒着翠禾,要抓紧时间。
翠禾微微颔首,“大人,我先带您上岸。”
“那就多谢你了。”白清璃含笑道。
半月湖边。
田昌平还没有离开,他觉得奇怪,以往祭祀过后,河神就会有所指示,怎么这次,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倏地,湖面上晕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刷的一下,有人从湖水里出来了,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了莲花村村民的视线。
“你们快看,有人从水里出来了。”
“看模样,好像就是刚才被推下去的那姑娘。”
“难道是河神不喜欢这个新娘,把人退回来了。”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祭台上的田昌平离的最近,也看的最清楚,他清楚的看见,从湖里出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刚被推下去的祭品,另一个则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
田昌平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脑子里嗡嗡作响,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翠禾带着白清璃上了岸边,她敏锐的察觉到那探究的目光,刷的抬眼看去。
望入了一双充满惊惧的眼睛,翠禾冲着他微微一笑,那人眼底的害怕更浓郁了。
田昌平彼时陷入了头脑风暴,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
她回来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来找他报仇的?
可她当初不是报过仇了吗?也压根不知道真相。
田昌平努力深呼吸,不要自己吓自己,她是真的忘了,不会被发现的。
而且知道那件事的人,早就都死了,只要他不承认,就没有人会知道那些过往。
她也永远不会想起来,就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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