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压低帽子,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薄正源禁足他一个月,他是偷偷出来的。
刚走到玄关,就听到里面响亮的争执声。
陆二叔声音拔高,又尖又细:“你说什么?这不是送给我们陆家的药膳?”
景贤辉气笑了,“念念说了不是,你没听明白吗?”
陆二叔:“景念,是不是少安惹你生气了?这样吧,药膳我先带走,明天我让少安给你赔礼道歉。你陆奶奶身体不好,她每个月就盼着这口吃的,奶奶一高兴,你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跟陆少安一样,一副施舍的嘴脸。
景念觉得无语,他们恐怕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究竟是谁需要谁的施舍。
“陆二叔,这盒药膳不是给你的。而且我跟陆少安说了,以后我不会再去陆家做药膳,他没告诉你们吗?”
陆少安说了,但没人信。
景念这一年来,风雨无阻去陆家问安诊脉做药膳,不就是想跟陆少安订婚吗。
她现在说不去陆家了,谁知道她是真的不去了,还是欲擒故纵。
陆二叔变了脸,耐心没有了,好言好语也没了,开始威胁人了。
“景念,你可想清楚了。”
“嗯。”
陆二叔:“你别后悔!日后你求我们,我们都不可能接受你!”
景念:“……”
她知道陆家人的德行,所以没有求过回报。爷爷跟陆爷爷关系好,她才对陆家佛照一二,没想到把陆家惯成了这样,竟然敢对她大呼小叫,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陆二叔气冲冲走了。
站在玄关的薄修伸出脚。
‘啪——’
陆二叔脸着地,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薄修:“嗤。”
如果不是燕叔拼死拦着,薄修还想补一拳。
景念走出来看了眼薄修,又看了看摔在地上的陆二叔。
“来人,快扶陆二叔回他车上。”
原本想趁机讹诈药膳的陆二叔:“……”
-
陆家挤不进薄家的圈子,景家更挤不进去。
景氏夫妇面对狠厉霸道的薄大少,还是有一点怵的。
景贤辉假笑:“呵呵……薄大少怎么来了?”
薄修:“景念喊我来拿药膳。”
不用问也知道。
这几天家里轮番劝景念,给景念洗脑,但是她铁了心要跟薄修在一起,还是单相思!小白菜拱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换做哪个家长不痛心啊!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景夫人:“我们正要吃晚饭。”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薄修:“哦,我还没吃晚饭。”
景夫人假装客气:“那要一起吃吗?”
面对长辈的邀请,做小辈的总是不好拒绝,家里大厨做了他最心爱的海鲜宴,但景念不让他吃海鲜,真是烦死了。回家也没饭吃,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一下。
薄修:“行吧。”
景夫人:“那我送送……”
等等。
他说的是什么?
于是薄修加入了景家人的晚餐。
气氛变得更诡异了。
景贤辉咬碎了牙,才没骂薄修小畜生。
他靠吃饭平息愤怒,生怕嘴停下来要骂人。
薄修握着筷子,尝了一口辣椒炒肉,矜傲锋利的长眉微挑,“人吃这个?给猪吃的吧。”
景家的厨子比他家差远了。
景夫人欲笑不笑:“今天这些菜是我做得。”
燕叔手指掐了一下大腿。
完蛋玩意,大少爷把未来岳母得罪了!
景念看向薄修,黛眉微蹙。
薄修:“我是猪。”
景念眼角弯弯,无声笑着。
薄修看呆了。
她笑起来跟平时的云淡风轻不同,笑起来很甜。薄修搜肠刮肚,在自己仅有的知识储备中找出了一个词形容景念,小蜜罐。
甜滋滋小蜜罐,看她一眼就觉得甜。
景贤辉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嘴巴边吃边骂骂咧咧。
薄修那种狼子野心的眼神什么意思?贱不贱啊!就喜欢勾搭好人家的姑娘是吧!
景如月:“念念,你笑起来很甜很治愈,以后要多笑!”
不愧是当医生的料,连笑容都能治愈人心!
景念:“我尽量吧。”
薄修咳嗽了一声,“我也喜……喜提你的微笑,要多笑。”
这是小恩人的要求吗?
景念又笑了,右边脸颊有一枚小梨涡:“好,我会多笑。”
谁能拒绝笑起来乖乖巧巧的甜妹!
薄修心脏怦怦狂跳,拿着筷子的手有点不稳。姐姐的话都不听,却听他的话。那天她说,在她心里谁都越不过他去,原来是真的。
景贤辉终于吃完饭了,景夫人不准他再吃,吃撑了怎么办。
景贤辉呵呵笑道:“念念,你年纪不小,可以找个男朋友了。”
薄修无声无息挺直了腰背,他身材修长挺拔,五官深邃俊美,如果忽略他耳朵上的酷炫耳钉、画着骷髅的卫衣、手指上五花八门的银戒以及桀骜不驯的臭脾气,也是一个样貌和背景无可挑剔的青年呢。
景贤辉:“燕大里面都是高材生,特别是你们这个专业,你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啊?”
陆家和景家关系好,所以他们看好念念和陆少安交往,谁知道陆老爷子一死,陆家人脸一抹就变成了妖魔鬼怪。
如今陆少安在景家人的形象,已经降到跟薄修差不多了。
景念:“爸,你就别操心我找男朋友的事了,如果我有男朋友,一定带回来给你们见见。”
薄修和景氏夫妇面面相觑。
薄修:没错,只能是我。
景夫人:想晕。
景贤辉:需要嗑一枚降压药。
薄修是不是给他们的女儿下蛊了?
他凭什么得到念念的偏爱啊!
薄修唇角翘起,他刚才还担心了一下,生怕景念跟别的男人谈恋爱。啧,他为什么要担心景念谈恋爱,景念谈不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
景氏夫妇交换眼神,暗下决心,一定要找长子想办法,拆散这对鸳鸯!
-
库里南车上。
燕叔:“大少爷,你要是喜欢景念小姐就早点告白,这么好的小姑娘很抢手的,一不注意就被人抢走了!”
薄修:“燕叔,有一件事你恐怕搞错了。”
燕叔听他的语气,心中有些紧张,生怕他原地发疯。
大少爷嚣张至极过,傲慢至极过,但从来没有这么深沉严肃过!
他高中退学那天没有。
他被军队退货那天没有。
他同父异母弟弟争权夺利时,也没有。
薄修长腿交叠,戴着银戒的手指摇了摇,凤眸倨傲狂拽:“我喜欢景念?分明是她想当我的小新娘,应该是她怕我跑了才对。”
燕叔眼珠转了转。
是吗,那你知道景念小姐和陆少安的关系后,希望你保持现在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大少爷,那不是主动送上门当出气筒吗!听说大少爷新收了一个小弟,就是燕大的学生,那应该认识陆少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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