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燏路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不敢去看岑桥的反应,屠熠权没有给她任何挽留的余地,他摆明了是想抹杀所有的可能性。
岑桥对她的爱慕。
她对岑桥的感恩。
他不容许方燏路的心上存在这么个定时炸弹,他要亲自把这个炸弹引爆。
即使在这个过程中,方燏路也会受伤。
但是屠熠权早已顾不了这么多,嫉妒的火焰已经灼烧得他快要活不下去,他急需其他人为他分担这份痛苦,岑桥,方燏路,谁都可以。
不能他一个人在这个地狱里受折磨。
方燏路咬着嘴唇抬眸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有愤怒,仇恨,不甘,悲伤,这种眼神,屠熠权从小就见过。
命运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开始了重复,你信誓旦旦不会重蹈覆辙的悲剧,总有一天还是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有人说这是轮回。
有人说这是因果报应。
可屠熠权哪一个都不相信,他向来不信天,不信命,只信他自己。
他有这个实力,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天下之大不敬之事。
他的手指滑到方燏路的领口,掐了一下。
“不愿意就算了,方燏路,我现在也不是很想碰你。”
他说的是气话,对,饶是方燏路这样鄙视着他,厌恶着他,他全身的细胞却都在规劝他放下心中的傲娇,享受,臣服,心悦。
69書吧
他越是不得,越是想要,仿佛那种冲动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谁也无法阻止。
方燏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闭上眼,刚刚岑桥安慰她的一幕,似乎就在眼前,她的自尊自爱,被屠熠权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我愿意。”
一时间,屠熠权的心里,不知是欣喜还是酸楚。
身体是开心的,可是心中的刺似乎插得更深了。
是谁说这种方式能逼迫方燏路放弃岑桥,为什么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如霜的寒意?
尤里擒住挣扎求饶的岑桥,眼圈不由地一红,是他把岑桥招到这里来的,时光荏苒,曾经高大的小伙子竟然被折磨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他别开脸,不敢去看方燏路的哭得肿胀的脸,更不愿意去看屠熠权脸上的阴霾。
他们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的身上到底还要增添多少罪孽?
方燏路脱下衣服,整个过程她都异常冷静淡然,仿佛这件事她没有受到任何屈辱。
屠熠权直到最后亦是衣冠整齐,只有那双猩红的眼证明了他的憧憬与痴缠。
方燏路累得向后一倒,屠熠权瞳孔骤然收缩,有力的手臂揽住她摇摇欲坠的细腰,单手抱着她离开,临走前,他对尤里说道:“给他蒙上头套,带走。”
方燏路的世界像是陷入了灰暗,她的耳中只能听见屠熠权的急促的呼吸声,最大的痛苦也不过如此,从屠熠权盯上她的那一刻开始,方燏路就没有生的可能了。
她冷漠地躺在屠熠权的怀里,冷漠地躺在床上,冷漠地睡去,一动不动。
屠熠权说得对,她的确不用吃胃药,不过岑桥不是她的药,屠熠权才是。
准确的说,他是毒,以毒攻毒。
尤里把医生放在柜子上的胃药递给屠熠权,“屠少,这个药……”
屠熠权的薄唇抿紧,目光凝在那一片片白色的药片上。
他真不是东西,即使他否认了无数遍,屠家人骨子里的变态和恐怖还是他这辈子都逃不逃不掉的阴影。
“放在那里吧。”
他擦干头发坐在床头,温热的手指摸了摸方燏路的脸颊,依旧发烫。
她发了高烧,即使吃了退烧药,体温还是稳定在38.5度。
尤里问道:“屠少,要不我从后面的森林里绕一圈把方小姐送到医院吧,她现在这个情况……”
不,谁也不能再次从他的身边带走她,谁也不行!
“我会处理,出去。”
他的语气不甚友好,尤里知道自己越矩了,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开房间。
方燏路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不叫方燏路,她有爸爸妈妈,她还有很多的小裙子,妈妈每天给她做特别特别多的好吃的,爸爸每天带她去游乐园玩,她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开心,直到,她看着游乐园的小丑,小丑也看着她,他摘下面罩,方燏路一怔。
是岑桥。
她望着他,泪眼婆娑。
“对不起,对不起……”
睡梦中的方燏路嘴唇微微蠕动,正在帮她擦身体的屠熠权一愣,他急切地俯身凑近,想听清方燏路想说什么。
“对不起,不要哭,哭,是我害了你,走,快走,他要来了,不要管我,快跑,屠……”
她还未说完,屠熠权就径自吻了上去。
该死,即使在梦中,他也是令她生厌的反派。
他应该忍的,可是怎么忍?如何忍?
容忍她对岑桥抱有幻想,容忍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哪一个他都忍不了,方燏路用力地挣扎着,屠熠权握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薄唇擦过她的脖颈,“方燏路,我这个人从来都不相信报应,可是我现在总觉得,你就是我的报应,是我做了这么多年所有罪孽的反噬,我逃不掉,躲不过。”
方燏路睁开肿得像是核桃一般的眼睛,半晌,她才颤声道:“既然是孽,是报应,放手不就好了。”
屠熠权的手臂骤然收紧,“可是我不能放开,方燏路,我不能放过你,你必须待在我的身边,无论生死。”
无论生死,这是多么恐怖的情话啊!
方燏路颓然地被屠熠权这么裹挟着,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根本不足以推开屠熠权。她流着泪的眼睛覆着难掩的悲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和这个人渣绑定在一起?
她找不到答案,连他对她纠缠,她亦是找不到答案。
屠熠权的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在少数,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她放在身边?
她想的累了,如同这个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起累了。
屠熠权给方燏路请了假。
这一请就是4天。
尤里打探到这次的强风完全是因为近日有关屠贾昌的秘密调查。
屠熠权早就料到,屠贾昌最近在明面上嚣张猖獗了不少,越是濒临死亡,越是张扬无惧,正是应了那句话,令其灭亡,必先让他疯狂。
看来,屠贾昌这个挡箭牌,很快就没有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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