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燏路别开脸,随手抹去眼角温热的泪滴。
她不能哭,她已经走上了歧途,是一直走下去,还是了结这一切,全在她的选择。
她必须坚强。
她不得不坚强。
她不清楚屠熠权为什么要把她带到M国,假如,他是想把她囚禁在那里……
无论邵凌盛能否脱罪,一旦他把自己供出去,邵家的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是在保护她吗?
还是在宣誓主权?
她不愿意被困在异国他乡!那样的话,她就完全变成了屠熠权手中的菟丝花,生死都仰他鼻息,陌生的环境,绝望的心理,她会不会因此依赖上屠熠权?
不行,不可以!
“我还要去参加学科竞赛。”
屠熠权当然不清楚方燏路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他只是满足地把双手绕到她的腰后,不知轻重地捏了捏,“为那种不入流的东西浪费时间,说真话。”
食髓知味后的屠熠权语气温柔了不少,完全没有平时的凌厉和傲慢。
屠熠权,你对自己没有一点认知吗?对于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会说真话?
当然,方燏路不敢如此回答她,她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
“如果我一直不回去,他们一定会怀疑的,怀疑我会在邵凌盛出事后马上离开海城?那些八卦的媒体记者更是会挖出方燏路的过去,这些都是你不想看到的,不是吗?”
她试图把一切的解释合理化,不料屠熠权只是坏笑了下,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别跟我耍小聪明了,放心,我只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带着不解和疑惑,方燏路跟着屠熠权下了飞机,M国分公司的代表在VIP室等着他们,为首的是一位高挑的混血美女,她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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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屠熠权,她勾唇道:“屠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厉雅。”
厉雅瞄向屠熠权身边的方燏路,心想着传闻中的她也不过如此嘛,心中不自觉地增加了几分胜算。
屠熠权揽着方燏路的肩膀,眉眼轻扬:“先带我们去酒店吧,危机公关团队和律师团已经聘请好了吗?”
厉雅站在屠熠权的右边,饶是她穿着5厘米的高跟鞋,也堪堪到屠熠权的肩膀,更不用说体态瘦小的方燏路了。
厉雅和颜悦色地回道:“我们请了在之前帮助T资本打赢反垄断官司的律师团队,他们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们程序上的疏漏完全是在规定的风险系数范围内的,只是危机公关团对这方面,华尔街向几大公司都施压,他们都不愿意接触我们的案子……”
屠熠权停了下来,他蹙眉,“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请国内的团队已经来不及,舆论继续发酵下去,对屠氏有多不利,厉雅我以为你很清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事情有多难搞,我是来看结果的,你记得三年前我挖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我要在M国吃下10%的份额,事到如今,你交出来的答卷我很不满意。”
不光是厉雅,厉雅背后的职员们,也吓得低下了头。
方燏路敛目,扯了扯屠熠权的衣角。
屠熠权拉开车门,护着方燏路的头顶,“5点之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看到有利于我们的公关方案。”
黑色的劳斯莱斯疾驰而去,坐在后排的屠熠权松了松领带,他敛眉看着方燏路,“不想我对她发火?”
“嗯,因为我也遇到过你这样蛮不讲理的甲方。”
屠熠权一愣,很少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评价他。
但是,这是方燏路第一次讲起自己的过去,就像是在分享故事,虽然这些故事,屠熠权都清楚无比,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种感觉不一样。
她愿意分享她人生的点滴,无论是高兴的,还是悲伤的,她愿意把内心的软肋露出来给他看,他便开心了几分,好像她真的认同了他。
司机识相地把车子开进死胡同内,车门一颠,司机拿着烟盒堵在小巷唯一的出口。
屠熠权的声音嘶哑,不羁的瘦削的侧脸划过一丝阴暗,“用这种方式,来迎接你在M国的第一天,很有意义,不是吗?小路,上来。”
他意乱情迷,燥热难耐的时候,就喜欢叫她小路。
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头小鹿,而他是一头雄狮,把这个猎物圈养在身边,他舔着她的绒毛,玩弄着她。
从她的手指搭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便不正常了,他从不是一个重视欲望的人,甚至由于父母辈的情事,他天生地厌恶所有的男女关系。
然,他遇到了方燏路,所有的准则,规矩,都成了废纸,理智被冲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只剩下一种情绪,占有,全方位的占有,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撩拨他的心。
在这场游戏中,他看似是赢家,他赢得了方燏路,赢得了事业的成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沉沦的是他,迷乱的是他。
疯癫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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