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屠路,屠杀的屠,迷路的路,我生在中国,长在加拿大,现在在英国学习古典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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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曾经的我一度以为照顾我的尤里就是我的父亲。
直到我7岁的时候,尤里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背后藏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于另一个人而言,则是一场浩劫。
说实话,我很讨厌屠路这个名字,为此我曾经绝食对尤里抗议,甚至烧掉我的身份证件,对此,尤里很直截了当地回应我,想改名,没门。
天知道,小时候在华人区,每天放学都会有华裔小孩指着我的鼻子大喊,屠路来了,灾难来了。
我不懂,我只是一个孩子,我怎么会是灾难呢?
可后来我明白了,对于那个人而言,我的到来,的确是一场灾难。
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我在网上试图寻找屠熠权这个名字,这三个对我而言过于陌生。网上的信息少之又少,他像是一团雾,来时黑云压城,走时连一阵风都没有带走。网上说他成恶贯满盈的大坏蛋,令人闻风丧胆的坏人。
而我的母亲呢,除了安全生还这四个字之外,我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我像是被他们遗弃的包袱,他们所有的爱恨别离痴嗔,都是彼此之间的致命纠缠。
尤里说过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
那我呢,那我算什么?
尤里把我叫到客厅,他往壁炉里加了柴火,木材烧焦的香气,噼里啪啦的声响,尤里披了一条灰黑色的毯子,用一种冷静的语调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了我。
我恨不得把厨房里的刀拿出来。
“妈妈怎么会那么傻?”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太坏了!”
尤里平静地看着我,他挑了挑嘴角,又无奈地落下,“屠路,你为什么想要改名字?”
“因为,我不想被叫做灾难,我……”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一个符号,他们欺负你,是因为你不去反抗,只会委屈地躲在我的背后,所以他们才会变本加厉地打击你,欺压你……可是你不会想到是由于你的问题,你只会认为是因为你的名字,你才会被欺负。”
尤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燏路也是这样,她需要面对的,是比她强大无数倍的屠熠权,屠路,那是比你现在更加险恶的环境,推己及人,你觉得你的母亲是傻,可我觉得,她只是做出一个普通人的选择,无关对错,她的每一步都是被你父亲逼迫着做出选择,如果当时有人能帮她……”
说到这儿,尤里摘下眼镜。
他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或许是他想到了什么。
“而你的父亲,我不得不承认,他罪无可恕,其罪可诛,可他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的母亲。”
尤里的语气放缓,他柔和地看着我,像是从我的身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我有些愕然,僵硬地推开他。
“你在帮他们说话,无论如何,都是他们抛弃了我!说来说去,我就是没人要的孩子,对不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庄园里的香樟树被狂风拦腰折断。
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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