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立刻出动,不多时就抬回来两具尸体,县令满头是汗,不停地用真丝手帕擦汗。
是温家夫妇的尸体确认无疑,与当时挖出来身上所穿的烂袍子都一样,温心上前掰开身材修长的尸体的手骨,拿出来一块布料:“这个布料就是钱宝杀害我父母的证据。”
“放肆”钱县令以为温心在庄陈二人的帮助下能拿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没想到只是一块布料。
“光凭一小块布料吧,你个刁民便想状告官员家眷?”一声惊堂木吓的温心浑身颤抖。
她战战兢兢的看向庄灵儿,庄灵儿示意不用怕,继续说。
“虽然只是一角,但也能看出来是城东天丝阁的布料这种布料只有他们家进过,而且所有布料全都是被钱宝买断,柴桑县每个人都知道”
温心眼中含泪“这块布是钱宝上门行凶时,是我爹拼死拽下来的一角”
“哼,这话说得,就算是我儿子的衣服,你就能确定是儿子穿的吗?我儿子一向大方,随手赏给谁或者被山贼偷了也能算我儿子的吗?光凭一块小小的布料就想给我儿子定罪?”
“这布料在柴桑金贵无比,钱宝当成宝贝一样天天穿着,片刻不离身,大家有目共睹,怎么可能赏赐给下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偷,更何况,还有他作证”温心说着指向了一旁一直爬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山贼。
“是的,我……我……可以作证,”一旁的山贼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
“你给本官抬起头来”县令阴沉着脸下着命令
山贼害怕的慢慢抬头,待看清他的脸,县令一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那晚失踪,没有被杀死的山贼。
“大胆山贼,那晚你们潜逃就算了,还偷走了尸体,本官没有去抓你们就算了,居然敢出现,来人呐,立马押入,择日问斩”
山贼一听立马看向陈子幸,按照他们的计划不是这样子的。
“钱大人,你着什么急,既然温心说他是证人,就得听听他的说辞,哪能直接砍头呢?”陈子幸一见钱县令要杀掉山贼,来个死无对证,怒吼一声,立马出言阻止。
“钱县令,你难道不懂本朝律法审判流程吗?你这个县令怎么当的?
‘哼,这小子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如今律法皆由世家贵族把控,那些律例早是摆设’钱县令在心里嘀嘀咕咕的乱骂一通,但又不敢将心里话当着这位宰相之子说出来,只好客客气气的陪着笑脸。
“陈大人,你初来这里你不懂,柴桑县经常闹山贼,我天天与他们打交道,这群山贼阴险狡诈,诡计多端,都是一群刁民,什么话也不能相信,”
“无妨,钱大人,由他说,我们不是也得找证据查清他们的真伪吗?不必担心”
“你继续说,有什么凭证”陈子幸转头示意那名山贼继续。
在陈子幸的示意下,那名山贼将杀害温家夫妇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在这期间,陈子幸又将他口中提到的人名都叫了过来做核对,都是可以证实他口中话的真假。
那名山贼还提到杀害温家之后,钱宝为了堵他们的口,专门赏了50两银子,都是官银,连位置都交代了,陈子幸的立马找人寻找,钱县尉也赶忙表示派人去寻。
钱县令越听越着急,眼看着矛头已经指向了他的宝贝儿子,急的不断给旁边的县尉使眼色,县尉也着急的大汗淋漓,陈子幸已经代替他快将案子审完了,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小兵,还未进门,就喊着“山贼打下来了山贼打下来,请县令大人回去指挥对战”
县令和县尉一听,顿时知道可以脱身了,立马起身向陈子幸请示,“温家事小,全城百姓重要,应该先收拾攻过来的山贼,这个先关起来,回来再说”还未等陈子幸和庄灵儿有所表示,立马集结着所有官差冲出了衙门。
陈子幸、庄灵儿等人一时傻眼,他们本来年纪较轻,凭着官身和世家才压着县令不敢出气,如今面对这种情况,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任由着剩下的官差把这个山贼重新押回大牢,温家夫妇的尸体也不知被谁悄悄的踩了几脚,有些骨头已经碎了,温心一直抱着哭。
无奈他们这次只能先打道回府,来日再计较。
县令冲出衙门,一路上也不敢停歇,直接飞奔到了山寨下,看着山贼并未有冲下来的痕迹,就问那个小兵,情况如何?
那小兵嘿嘿笑道:“大人,是钱老太太这样吩咐的。自从有人击鼓,她一直注视着这边,不停的让小厮通报情况,当她知道他们是在抓钱公子的罪时,就想出了这个方法,让我务必急切,一定要当堂拖走,有时间销毁一切。”
“不愧是钱老太太,就是有手段,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那个陈大人,庄小姐一看就是来办钱公子的,幸好躲过了,姐夫,你要立马解决那个山贼”钱县尉此时赶紧给个提醒。
“你赶快回去,让他们立马弄死那个山贼,不能让他活到明天”钱县令对着那个小兵吩咐
“还有,把那名山贼藏的银子找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告诉他们”那个小兵又急匆匆的回去。
吩咐完小兵后,钱县令一个头两个大,他的柴桑县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过,直接来两位高门世家的人,其中一位还是有官职有品级的大官子弟。
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只能去找那个人。
威虎山上
“大哥,现在县令又带着那一堆人来了,正在山脚下驻扎,奏着乐,喝着酒,还搂着几个女的,真是快活,哪里是来剿贼,分明是来度假”
聚义堂,第一把交椅上,刘丰茂正坐着听着小弟骂骂咧咧的在那描述着他看到的场景,“那狗|日|的县令,一遇到事就往我们身上推,我们平日里打劫的钱财也都被他给榨干了,今年还没有开荤,现在又来要钱,真不知道谁才是强盗”那小弟气愤的骂完,就往旁边的地上一坐,依然是气大未消的样子。
刘丰茂听完小弟的说辞,一直愁眉不展,半日说不出一句话。
二当家默默的观察了一下形势,站起身也是忿忿不平的骂。“大哥不如我们这次就和县令他们拼了,让他们也看看我们这群山贼不是好惹的。我们都当山贼了,还这么畏手畏脚的干嘛”
刘丰茂看着他这个心眼子活跃的二弟,无奈的说:“二弟,不是我不想直接和县令干一仗,是咱们没有这个本钱,你忘了,咱们刚上山的时候,第一次那货来打,咱们怂了吗?”说完,双手一摊看向堂上坐着的众人。
第一次当然没怂,只是他们没有低估了当今为官的可耻程度。山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官府的繁重赋税压榨的活都活不下去了,这才拖家带口的上山当山贼,他们刚上山的时候人数众多,其中不乏有青壮男子。
他们心里也清楚既然当贼了就要放下昔日的软弱,听到这个狗贼来清剿,第一次当山贼的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也被逼到没有活路了,拿着趁手的工具就出去和县令官兵对峙。
他们也确实没有想错,柴桑县的官兵平日里什么德行,他们也都看在眼里,一个个养尊处优,膀大腰圆,甚至军纪涣散,打起来,他们拼着必死的决心,倒是把第一次进攻的官兵给打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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